真是……惨不忍睹!
水滟忍不住在心中下了批注,嘴角却悄俏扬起了笑……真糟!笑人是恶劣的行为,但他真的太可笑了。
痛呼地捂着后脑勺起身,孟海好想死,困窘地不敢看向她!呜……明明对她心仪,为何却净在她面前出糗?
“你很紧张吗?”美眸闪过一丝光芒,水滟沉静嗓音中隐隐有着笑意。连瞎子都看得出他对她的在意,所以才会紧张、笨拙成那样!
“是!”偷觑一眼,很老实回答,女圭女圭脸上一片羞红尴尬。
若是可以,他也不希望这样啊!
有谁愿意在心仪女子面前表现的这么笨拙?若是有,那个人也不会叫孟海。呜……他多么希望自己表现出来的是风度翩翩的迷人神采,偏偏……唉!不想了!越想越心酸。
呵……向来对她有意的男人,都刻意在她面前展现出风采迷人的一面,从未有人如他这般笨拙,真是月兑线的让人禁不住想笑啊!
思及此,水滟波澜不兴地问:“我三头六臂?”
“不是!”急忙摇头,不懂她为何这么问?
“我青面獠牙?”
“当然没有!”摇得更加用力。
“那你紧张什么?”唇畔漾出笑花,她轻扬柳眉问。
闻言,孟海呆了呆,知她有意松缓他的紧张心情,不由得笑了。
“妳说的是。”是啊!她又不是凶神恶煞,而是他心仪的女子啊!他紧张个啥劲?快快快,赶快展现最好的一面,制造好印象给她。
被她这么一点破,他果然放松了心情,紧张的神态不翼而飞,虽然难免还是有些羞赧尴尬,但已是恢复正常百分之七八十了,而这就让他绰绰有余地能与她正常谈笑。
一顿饭下来,他话多、她言少,不过只要她开口,他一定是专注聆听,绝不错漏任何一句,是以两人也可说相谈甚欢,互补得极妙,若除去前半个小时的频频凸槌外,可说是极为欢愉的晚餐约会。
两人用完餐,孟海忙着去付帐,还给了方才麻烦人家多多的服务生为数不少的小费,随即边散步、边聊天地护送水滟回到位于老巷的水家门口。
“那……再见了。”看着他还站在门口,似乎有些舍不得离去,水滟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道了再见。
“呃……再、再见。”嗫嚅了下,他似有话想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讲。
点了点头,她开门正想进去之际,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水滟!”急忙喊人。
“嗯?”回头,盈盈水眸无声询问。
“呃……可以给我妳的电话吗?”模模鼻子,有些怕被拒绝。
傍他电话?
深深瞅凝着他良久,久到孟海尴尬万分,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她终于有了响应──
“嗯。”轻应了声,水滟取出笔,抓来他的大掌,直接在手心写下两组号码,淡然道:“我房间的专线和手机。”
没料到她真的给了,孟海红着脸欣喜万分,急忙从口袋掏出一张小纸条给她。“我家、研究室、手机、还有金刚兄弟的电话,我全写在上面了,妳若要找我,只要打上面的电话就行!”写得整整齐齐,分明早有准备。
金刚兄弟的?
傍他的,她还能理解,可是为啥要给金刚兄弟的电话?水滟除了不解外,还有点啼笑皆非,纳闷的眼神瞟向他。
彷佛看出她的疑惑,孟海不禁搔头憨笑解释,“我、我常忘了带手机,若我家或研究室都找不到我,手机也没人接,那妳只要打金刚兄弟的电话,百分之八九十可以找得到我!”
通常,除了洗澡、睡觉或是如现在这种特殊时刻,否则金刚兄弟当中,至少会有一人和他鬼混在一起。
换言之,只要能联络上金刚兄弟,就肯定可以联络到他啦!
闻言,水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点头,将纸条收好后,又朝他道了声再见便进门去了。
目送她纤细身影消失在缓缓阖上的门板后,孟海这才收回心神,怔忡瞧着手心上的电话号码,女圭女圭脸上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大大笑容……
他得到她的私人电话号码了,噢耶!
是夜,晚上十点半,正当水滟半躺在床上看着医学杂志时,床头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这个时间,会是谁?
“水、水滟?”那头,有些欣喜、有些兴奋的熟悉嗓音传了过来。
是他!
就算心中微讶,她的嗓音依然平淡。“有事吗?”
“没事!”男嗓憨然隐带困意。“只是想和妳说声晚安。”
“你要睡了?”在这个时代,还有十点半就早早去睡的三十岁男人吗?水滟微微扬起了眉,实在不太敢相信。
“嗯。”那头的男嗓证实了她的猜测,困困的嗓音解释着,“中医有表示,睡子时觉对身体健康很好,我从小就准时十点半上床,差不多在十一点之前就会入睡了。”
“是吗?”没想到他连睡个觉也这么讲究养生,可却又偏偏让自己憋出尿路结石,实在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有些失笑,水滟看了看时间,果真是十点半了,当下又淡声道:“那你睡吧!可别破坏了你自己的生理时钟。”
“好!”男嗓困意加深。“晚安啰!”
“晚安。”礼貌性回了声,她挂下电话,眼睛回到医学杂志上,唇瓣却弯起一轮美丽弧度。
呵……原来真的只是打来和她说晚安的。
还有,十点半准时上床的三十岁男人,真稀奇!
第四章
自从那天之后,孟海每天会在晚上十点半入睡前打电话给水滟道晚安,隔个两三天更会来个“偶遇”,约她出去散散步、吃吃饭、聊聊天,准备以朋友的方式慢慢培养感情,来个不知不觉的鲸吞蚕食──
是的!他没那般深谋老练,所以此法乃金刚兄弟所授。
如此过了两个星期后,某一天,孟海再度在研究室的厕所痛到差点昏倒,因而又被金刚兄弟给押来看诊。
“水医生,孟大少又想在厕所当溜鸟尸了!”
“是啊!是啊!最近我的针眼才刚好,不想又复发!”
“看是要阉掉还是怎样,妳想个办法吧!”
“他就丢给妳整治了,细胞宝宝还在等我们,先闪啦!”
门诊室内,金刚兄弟你一言、我一句地调侃说笑,贼笑兮兮地丢下神色惨淡的孟海后,马上飞速闪人离去。
这对金刚兄弟,不说话,没人会当他们哑巴啦!孟海气结暗付,只觉这两兄弟故意来出他糗、泄他底的,真是可恶至极。
他又发病了,痛得几乎快晕倒?
冷冷看着乖乖安坐在圆椅上的女圭女圭脸男人,不知为何,向来心绪不会有太大起伏的水滟突然莫名感到一阵不痛快。
“有按时吃我开给你的药吗?”蓦地,她开口询问,口气冷得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呃……”心虚得目光飘移,怎么也不敢和她的对上,孟海吶吶不敢回答。完了!水滟的脸色好难看,大概是猜出他没按时服药,遵照她的指示去改善病症问题。
“有吗?”冷冷质问,简直像在法庭质询。
“没、没有。”不敢说谎,只好老实招认。
“为什么没有?”最好能给她一个好理由。
“我……我忘了!”唔……他只要一投入研究工作,常常连饭都忘了吃、厕所忘了上,更何况是吃药!
忘了?真是一个好理由啊!眉梢微杨,水滟淡声又问:“有没有时常补充水分?”
“呃……”不敢回答。
“看来你也没记得要常去上厕所,不能憋尿吧?”嗓音依然轻淡,可却莫名地让人忍不住浑身发颤,觉得好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