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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的天空 第17页

作者:白少邪

“很晚了,散了吧。”卫朝阳说。

“骆瑶怎么办?”申暖看向吧台,沈骆瑶还在和一个男人一起喝酒,她想起上次看到一个男人给她钱的情形,有点不安。“别管她,她还要待一会儿的。”卫朝阳拍拍申暖的头,先一步到吧台去结账。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谢小顺,“你今天要住在这里吗?”

小顺点了点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他可是连公园也睡过。

申暖想了想,“那你自己要小心啊。”

“嗯。”

仰北看着,神情有些黯淡。

申暖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卫朝阳结完账,拉过沈骆瑶问了几句话:“那个MARS是双性恋吧?”

沈骆瑶一愣,继而点点头,“你放心,他虽然风流了点,但也不会乱来,而且谢小顺是住宿舍的,几个人在一起,不会有问题。”

卫朝阳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走开了。

三个人站在酒吧门口,申暖想着谢小顺刚才说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姜仰北看了她一眼说:“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申暖笑了笑,“这么晚了,你要去朝阳那边吧,我先走了……”她摆摆手,还是决定不要将那件事告诉仰北。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边走边拍拍自己的脸,申暖跟自己说——

打起精神来!

午夜,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从门口走出来。

哼着小调,MARS酝酿着今晚要去找哪个情人,一路从小巷往大街上走着。

车来车往,MARS冲着马路扬手,喝了太多,脚步有些不稳。

一辆车缓缓驶过,见是个醉鬼,又跑开了。MARS愤然在路旁叫骂起来,突然背后一沉,像是一双手重重地将他往前一推,“砰”的一声,一辆小车轧过他的腿,车身顿了一下,又立刻绕开往前奔去,车灯呼啸而过,萤火虫一样消逝在路的尽头,MARS躺在地上,压抑地申吟着。

街旁,空无一人。

第6章(1)

深夜的巷子里传来凝重的喘息声,少年环抱着自己的身体,苍白的脸上溢着冷汗。

静静地靠了一会儿,发觉地上的阴影,抬起头,看到卫朝阳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姜仰北垂下眼帘。

“你看到了?”

“嗯……”

“我是不是很可怕?”

卫朝阳没有说话。

仰北慢慢地靠着墙蹲了下来,迷惘的脸显得十分无助。

他想起小时候,妈妈把他关在黑房子,紧紧地抱着自己,一遍一遍地说:“欣欣……你不许走,你要留在妈妈身边,永远留在妈妈身边……你要是敢离开,妈妈就杀了自己……你不想妈妈死对不对?”

那个神经质的声音几乎构成了姜仰北所有的童年,将仅有的儿子当作死去的女儿,可怕的占有欲和吞噬感,从温柔却窒息的话语里频频宣泄,那时的他不懂得反驳,即使害怕也无法挣扎,在那个小小的无法挣月兑的炼狱里,他无法抵抗那仅有的残暴的温柔,他误以为,那就是爱。

“我有时候很害怕,不敢接近任何人,因为心里藏着一个魔鬼,当与人超过了那个界限,就想要把对方狠狠地吞噬掉。也许,我跟我妈妈是一样的人……”仰北喃喃说着,一双手恐惧地战栗着。

卫朝阳的声音冷冷地从风里传来:“就算真的是又怎样?你觉得你会毁了她吗?”

仰北怔了怔,目光震荡着,“刚才,我真的想要杀了那个男人的……”回想起MARS看申暖的眼神,谢小顺和她亲昵的动作,他厌恶那些待在申暖身边的人,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会把那些人全部抹杀。只要申暖就够了,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这种念头像梦魇一样潜伏在心底,当看到MARS躺在地上,他仓皇逃走了。

“那个人没有死,只是腿撞伤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仰北抬起头,惨淡地问道:“朝阳,我是不是又病了?”

卫朝阳的脸僵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笑,“怎么会,你只是恋爱了,回家洗个澡,早上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真的吗……”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一阵恐惧,“你确定?”

“是,确定……”卫朝阳挽起他的肩膀,“走吧,听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再不回去就要着凉了。”

仰北点了点头,像小孩子一样受伤的脸终于平静下来。

两道身影隐入了巷子,不一会儿,一辆救护车赶到了空旷的马路上,把昏迷的MARS抬走了。

初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地飘了下来。

好冷啊……

申暖站在姜家的大门口,不满地拍拍头上的雪渍。山里都没有这么早下雪的,这里入冬还真快。

知道仰北今晚一定会去朝阳那里,申暖从酒吧出来后就一个人跑到姜家来了,管家说姜远航还没回来,她只有一个人坐在门口等。

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小冰人,申暖叹了口气,后悔没有先问问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书。

避家在窗口看了看,见那孩子还在,也不敢叫她进来,老爷为人古怪,说不准变了脸要赶人,简直就是古装片里那黄阿妈,伴君如伴虎,她还想抱住饭碗。

之前喝的那杯酒后劲很大,申暖整个人都昏昏悠悠的,一会儿她睡着了,让雪花在身上蒙了一层,圣诞老人似的。

凌晨三点唐书开着车送姜远航回来,申暖整个人已经烧得跟炭似的僵在那里。唐书立刻就叫了私人医生,姜远航自然也不好拒绝。

靶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申暖睁开眼睛,一张刀刻的脸吹胡子瞪眼地对着自己。

“鬼啊!”她大叫着往后退,把姜远航吓得一愣,头差点撞到柜子上。

“喊什么喊,有病啊!”

申暖一怔,看屋里亮堂堂的,才意识到不是鬼,是妖怪!

“就是有病才躺在这里,没病谁乐意在这里给你吓。”申暖嘟起嘴说,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是哪儿?”

姜远航瞪了她一眼,回答:“姜歆的房间。”

“什么?!”申暖又跳了起来。

姜远航觉得奇怪,这人昨天还病得糊里糊涂差点去见耶稣,怎么一醒过来就像吃了禁药似的疯疯癫癫的。

“这真的是姜歆的房间啊?”申暖睁大眼睛认真地问姜远航。

他不耐地又瞪了她一眼,“是。”

申暖身子一软,像卸了发条一样坐回软绵绵的席梦思上。

她哭了。

眼泪一串一串地从眼眶里漫出来,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一张白净的脸很快就一塌糊涂。

姜远航没有出声,昨天把申暖抱进客厅里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喊着姜歆的名字哭个不停,唐书问他到底把她送哪儿,他想了一下,就指了女儿的房间。

看着一个陌生的孩子念着自己女儿的名字,姜远航的感觉很奇妙。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可抢走的那个人却又对那样东西格外宝贝。

“你哭够没有!”姜远航突然吼道。

申暖吓了一跳,止住哭声,不满地看着他。申暖拿袖子擦了擦脸,“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姜远航眼睛一瞪,“你自己跑来的还问我为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三更半夜地在别人家门口堵门,居然还敢给我生病,你知道你耽误了多少时间吗,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金钱,你耽误的那些钱赔得起吗你?!”姜远航吼完嗓子都哑了,他还是头一次说这么多话,虽然是用来骂人。

申暖愣愣地看着他,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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