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秘书就给送来几袋子衣服,都是有牌子不还价不打折的。唐书让申暖试试,她不大乐意地换了两件,效果还不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何况申暖本来长得也不差。
唐书看着满意,突然升起一个念头,“申暖,不如你做我妹妹吧。”
“休想。”申暖瞪了他一眼,仇深似海的,早把他归入了讨厌的有钱人一类。
第二天,唐书把申暖送到了云尚中学,还没来得及适应城市的一切,申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加复杂的环境——学校。
唐书一直看着她进了校门,才丢下烟头,开车前往姜氏企业。
自始至终,申暖也没见到收养她的那个人。
二年八班。
班主任方宇把申暖带到教室里的时候,一个暑假未见的同学狗友们已经闹成了一团。因为是高二,没必要参加新生典礼,这些家伙们相处了一年,早有了自己的圈子。云尚是私立重点高中,很少有转学生,所以当脸上贴着粉红色止痛贴的申暖走进来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新同学,大家多关照。”方宇随兴地拍拍申暖的肩膀,“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申暖。”她迅速地说,然后问:“我坐哪儿?”
方宇一愣,没想到她的介绍会这么简略,“先坐那边吧。”
申暖点点头,也不管四周的目光就走过去了。
她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同座靠墙的男生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一头金发嚣张得刺眼。申暖坐了下来,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
“你好,我叫沈骆瑶,是二年八班的班长。”天籁的声音。
申暖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个电影明星级别的大美女,长发披肩,眉若柳叶,唇红齿白,说话的时候身上还隐隐透着股香气。申暖不知道这世上当真有人可以呵气如兰的,当即傻傻地望着她感叹道:“你真好闻。”
沈骆瑶愣了一下,放下手笑了笑,“是法国香水,你喜欢这个味道吗,我送你一瓶。”
申暖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你真漂亮。”她真心地又说了句废话。
沈骆瑶又是一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找我就可以了。”
申暖听了,一个劲地点头,她就是对这种又温柔又漂亮的人没辙。
申暖拿出崭新的课本,课已经开始上了,可是她的同桌到现在也没醒过来。申暖想了一下,拉了拉那家伙碍眼的头发,“喂,上课了。”
此举一出,不知道为什么周遭的同学脸都莫名地一寒。
“喂,醒醒!”申暖见这人没反应,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这一次,就连方宇讲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怎么了?”面对突如其来的低气压,申暖抬头看了看周围奇怪的视线。
“那个……申暖啊……”方宇一脸尴尬,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教室里安静得简直诡异,半晌,一声浅短的申吟隐约传来,金发恶魔缓缓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向前方,“谁吵我?”
“旁边,旁边。”坐在他前面的男生瑟缩地指着申暖说。
恶魔的眼睛缓缓扫过来,深棕色的瞳孔静得出奇。
申暖一怔,仿佛是看到了一只刚睡醒的老虎,正惬意地考量着要怎样吃掉盘中的猎物。
恶魔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揪起申暖的衣领,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地把她提了出去。
大门“轰”的一声重新关上,气氛冷了两秒。
方宇重新拿起课本,“我们继续。”
原本还在开小差的同学们又都收回注意力,教室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插曲根本不曾发生。
第1章(2)
申暖在恶魔的肩上挣扎着,“喂!放开我!”
“住嘴。”恶魔低沉地说道。
阴冷的脸让申暖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很高,力气也很大,一脚踢开天台的铁门,把申暖往墙角一丢。
“痛——混蛋!”申暖揉着肩膀,抬头瞪视着他。
“我不叫混蛋,我叫卫朝阳。”恶魔抬脚踩在申暖的肩膀上嗜血地笑着,逆光的身影好似地狱的修罗。很多年以后申暖再想起这个人,时光就仿佛定在了那道邪邪的笑容里。
“我管你叫什么,干吗拉我来这儿,我还要上课呢。”申暖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挥开他的大脚,衣服上已经无可避免地被印上一个鞋印。
朝阳挑了挑眉,伸手去拉她的衣领,申暖警觉地往边上一闪,挥手就是一个直拳,直直地揍在那张帅得腐败的脸上。朝阳怔了两秒,惊讶大于愤怒,要说在云尚,别说还手,光是对他大小声那就是死罪。
“你打我?”像是仍旧不敢相信,他伸手模了模发麻的嘴角。
“是又怎样?”
话声未落,一个拳头横扫过来,头撞在墙上“轰”的一声,申暖顿时感到眼前一黑,身体沿着墙壁慢慢地滑下去,嘴里还在不满地抱怨着:“臭小子,居然作弊……”哪有这样打架的,她都还没准备好呢……
朝阳听着她一直骂完了才寿终正寝,他不知道有人挨了打居然还有这么多力气来骂人,她昏迷的样子就像一只偷腥不成的笨猫,极不甘愿地紧皱了眉,可怜兮兮却又带着倔强。卫朝阳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看着这野丫头居然破天荒地觉得有趣。
凉风一阵阵吹过,朝阳可怜的低血压又开始发作了。他瞟了瞟靠墙上“睡”得很安稳的申暖,弯子把头靠在她的腿上,恰到好处的柔软度让他格外满意,眨了眨眼睛看看申暖的脸,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股暖意,嘴角微微翘起。
申暖是闻到法国香水味时醒的,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头上重得出奇。
“你发烧了。”沈骆瑶走过来说。
申暖叹了口气,难怪一整天头昏脑涨,打架也打不赢,原来是发烧了啊。她坐了起来,“你送我来的啊,谢了。”
沈骆瑶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卫朝阳送你来的,说怕把你打傻了。”
“那混蛋,我哪里得罪他了?”申暖一听就来气,“无缘无故地让我躺了一天,他有病啊。”
“申暖。”沈骆瑶严肃地看着她,“你刚转来,可能不知道。卫朝阳在我们学校是比较特殊的人物,倒不是说他人不好,只是他家的背景有点……复杂,这样的人,你还是少惹为妙。”
“他真那么可怕?”申暖皱了皱眉头,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朝阳拉她出教室的时候没一个人敢吭声。
“算是吧,毕竟,谁都不想无缘无故地惹祸上身,如果你得罪了他,以后在学校的处境可能会很难堪。”
“可我已经得罪他了,还揍了他一拳。”
“什么?!”沈骆瑶睁大眼睛,“你打了他?”
“嗯。”申暖老实地点头,表情有点无辜。
沈骆瑶侧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回过头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笑着,“没事,别担心,还有我呢。”
申暖一阵感动,就觉得这人跟自己姐姐一样亲得很,“谢谢啊。”她说,破天荒的有点害羞。
下午唐书来接她放学的时候,看申暖又是一脸光辉,简直不知道她是去读书还是去惹事了。
回家拿了医药箱给她换了块药膏,申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卫朝阳?”
唐书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是说卫擎的儿子?他跟你一个班?”
不只同班,还同桌呢。“那家伙是不是疯的?”
“你才疯,招谁也不该招他啊,卫朝阳的爸爸跟姜家算是有点来往,他们家以前是做黑道生意的,这两年才慢慢地开始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