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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是谁 第2页

作者:亚果

不过最终我还是去念了一个偏僻山区、遗世独立,也被世人遗忘的可怜护专,因为爸爸扬言只肯帮我付这所学校的学费,抑或重考,我是自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虽说选择实在少得可怜。

爸妈和我带着学校指定的棉被、脸盆和少少的家当,如果我是男的,人家一定以为我要去当兵,可是我是女的,我只是要去住宿舍,学校规定的。

那天,飘着蒙蒙细雨,很有湿意,天空也在为我掉眼泪,似乎同情着我,天涯此去无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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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护专的前四年,我享受着正如同进入大学一般的待遇——由你玩四年。

虽然不算轰轰烈烈,总算有喜有悲地度过生命中最恣意放肆的年龄,没有忧郁的十七岁,也没有少年维特的烦恼。

为了增加自己的气质,看了几本世界名著,但是不太清楚名著中的精神所在。虽然我智商是如此的高,但是我心灵体会的层次似乎只到达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阶段,对于人生的种种体认,至今我依然是一只菜鸟。

对于同学接连沉溺于名为爱情这片汪洋,我是一只遨游其上的海鸥,悠游地看着底下风光,始终自豪于滴水不沾,我是如此遗世而独立。当然,我的死党青蛙也同样和我一起结伴遨游于海上,笑看人生,过着天真又烂漫的飞扬青春。

“不化妆、不穿耳洞、不参加联谊”是青蛙的三不政策,我的心里虽不很以为然,倒也勉强遵循着这不成文的规定,除了我专二时因为看上一副耳环自己跑去穿了耳洞,和平时涂着有颜色的护唇膏以外,我和她真的是不参加联谊的。

听说联谊就是一堆男生和数量差不多的一堆女生聚在一起玩耍,重点是男女在不同学校,所以一开始要自我介绍,并且强迫对方要在大约十到十五分钟内记住所有异性的名字,然后可能由男生骑着机车,戴着抽到钥匙的女生,到达某一些预定之处,或者烤肉,或者玩一些可能是幼稚园孩童玩的游戏,例如大风吹啦、老鹰捉小鸡等等,以增进彼此的感情。

至于抽机车钥匙的签运如何?可以说是如人饮水,你了解我的意思吧?我一向以为,会去参加联谊的人,大多不怎么样。美女是铁定有的,因为女人总是虚荣的,班上也不乏喜欢到联谊的场所享受众星拱月的中等美女。但你想要在联谊场合看见金城武的机率,套句网友的话:跟游泳捡到海洋之星、坐计程车坐到法拉利、跌倒时不小心抱到关之琳有什么两样?

真的,人家说网路无美女,那我也只好回应一句:联谊无帅哥……不……应该说是无优质的男生。据班上同学向我报告的联谊心得得知:有回参加联谊,遇到了一个虽然没有F4的优,至少也有F2的帅的男生,一颗心正小鹿乱撞,而这个有着F4其它两人的帅的男生也不负她的期待热烈地靠近她,结果,在这样心跳加速的时刻,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

ㄉㄨㄚ恐怖?(福州伯附身ing……)架、恐、怖!!!!

那个F2男生,竟然有狐臭!才一靠近她就闻到那强烈超恶的味道。

她看着他俊逸的脸,强迫自己忘记那“查甫人的味”,毕竟,一帅抵万恶嘛……可是那狐臭、那汗味……

包可怕的是,他一开口,那口臭!真像臭掉三天的虾壳,腥而且腐,真的令她“冻未条”了……

因为憋气而使她面红耳赤,她跑开的那一瞬间,男生以为她是腼腆害羞,对她的好感激增,联谊结束后,留下他的联络电话和地址给她,要她和他联络。

为什么不留女生的呢?我猜想是他的优越感,他帅嘛,所以他绝不主动。

不过,我的同学逃都来不及了,怎么又会跟他联络?抱歉了,等别人主动的帅哥,谁叫我同学不是海畔的逐臭之夫呢?

之所以不参加联谊是因为我觉得过程幼稚可笑,而青蛙觉得怎样我不知道,不过,在专四那一年,班长举办了一次大型联谊,她要求全班共襄盛举,不要在专科生涯留白,或许是离别在即,全班都很捧场。

那一次的联谊,是跟中XXX学校办的,恕我无法说出全名,因为怕他们有损校誉,令学校蒙羞。他们的主办人叫土狗,他带领之下的一群狗辈,以千军万马之姿横扫女孩子千辛万苦烤好的肉,一不帮忙、二不收拾、三不留余肉,完全唯狗男人独尊。吃饱喝足后,大声咆哮于原野乐园里展现他们的兽性。散会时,只见其中一个男生猛追着班上同学的背影,犹如琼瑶剧中男主角般伸直单臂,嘶声呐喊着:“同学!你刚刚喝的饮料十块钱还没给我!”

被了!野蛮又不体贴、长相抱歉、身材不及格外加小器,这群中XXX学校的男生,想当然耳,被列入本班的终生拒绝往来户之中。

唯一的一次联谊,证明了幻灭就是成长的开始,同学们开始准备护士执照的考试。几个月如火如荼地拚命换来百分之九十七的录取率,这样的成绩带来喜悦,可是紧接着春天来临,到医院实习的日子逼近,代表我们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就要结束,有生以来最寒冷的春天,即将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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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实习生就是要将面子摆在地上给人家踩,从实习开始你们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医生的话是对的、学姐的话是对的、老师当然更是对的,只有你们是没有尊严的。记住,千错万错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必须打不还手、骂不回口……”

听着浓妆艳抹的实习组老师,用那张血盆大口说着不是人说的话,内心真的没有反驳的冲动,有的只是对未知的恐惧,因为这一站,要去手术房。

从专四的五月起到隔年五月,整整一年十二个月分成十二站,必须到医院不同的单位去实习,同学十人一组分散到不同的医院,能够度过非人的一年,才能够领到毕业证书顺利毕业。而我,这是第三站,在一家超大型教学医院的手术房。

学姐留下来的传说:即使在水深火热的医院当中,也有所谓的恐怖指数,正如同地狱也有分等级,而这家医院的手术室,无疑是第十八层的地狱。

“里面有十间手术房,一个同学一间,是生是死我也顾不了你们,好自为之。”

老师抛下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后,就潇洒地带着另一套衣服离开了;这是她的习惯,上、下班要穿不同的衣服,不知道穿给谁看?

手术室的门,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巨兽,正等着将我们吞噬,可悲的是,我们还必须自动自发地投身其中。

“小星星,我好怕喔。”麻美握着我的手,手心很凉,还冒汗,大概是冷气太强了。

“别怕……”我的安慰自然有点发抖。不是我爱说,手术室的冷气实在太强了,加上冷冰冰的银色金属,分不清铁还是血的气味,教人不发抖也难。

“小星星,你分在骨科嘛,运气还不错呢,骨科的主治医生人称校长耶,最照顾学生了。”鸟儿说。

“怎、怎么照顾?”

“学姐说,他每次开刀都会给学生机会教育,然后边教边问。”

妈啦!

“问、问什么呢?”

“当然是一些有关骨骼、肌肉的问题啊。”

天!鼻骼、肌肉?那专一专二念的解剖学早八百年我就还给老师了。

“不过,你可能有点衰耶。”鸟儿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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