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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问晴 第19页

作者:元雅

石禾谦冷眸瞥向她,“你说说看,我有哪次动气不是因为你?”

冬晴低首认真思忖,从小到大臭石头生气好像都因她而起。

忆起小时候,拿着他的鞋跑遍府里的情景,姣美的脸蛋漾起愉悦的笑容。对她而言,那段备受宠爱、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始终珍藏于心。

像偷吃甜品的笑颜,教石禾谦眼眉一柔,轻易熄灭他泰半的怒火。

他承认,愈来愈爱瞧她的笑容,无论是娇媚如花笑靥,或是甘甜如泉的浅笑皆能轻而易举的教男人着迷。

女人的美貌对男人而言是种极大的诱惑与挑战,这也就是她以男装之姿游历大江南北的原因,即使换上女装,她亦多以朴素衣色为主:可是就算她如何费尽心思地隐藏皆无效,不必华物的装饰就能让人发现她的美好。

“干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石禾谦粗厚的大掌轻拍她笑盈盈的面颊,“这几日你是怎么了,要不是我让人请你来,否则很难看到你的人。”同在屋檐下要找人极为容易,看样子她是有意躲他的。

这个话题让冬晴笑意尽失,心有恐惧退一步。

她的动作落进他的眼里,不解她为何要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有心事就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的忙。”他声调微伏。无论是有形无形的距离,他绝不接受她有意的拉离。

冬晴垂低俏颜,嘀咕细声,“只要你离我一点,就算是帮我的忙。”她实在不敢领教那双令她发毛的眼神。

石禾谦耳力极佳,一字不露将她的嘀咕全听进耳里。

枉他对她有心,无限纵容她鲁莽与失态的举止;总之,他石禾谦这辈子没对任何位姑娘这般和颜悦色过,而她竟将他的真心看成猛兽般地躲?!

“我到底做错什么让你避如蛇蝎般排拒我?”他跨前一步,单手托起她精巧的下颚,皮笑肉不笑续道:“我很有耐心,你想清楚后,慢慢说。”

冬晴能感觉到面前淡笑的表情下蕴含另一波一触即发的火气。反应如此大,她——是不是说错什么惹毛他?!

“你多心了,我近来事忙,不是有意躲你的。”她小心措词地笑道,担心一字之错触爆另波怒火。

“府里有仆奴做好一切,况且你要找的人都未回京,有什么好忙?”他狠狠瞪向她,俊丑并兼的脸庞朝她近了几寸,“在你撩拨我平静的日子后,竟故意躲着我,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他气得思绪混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没良心?!

“我、我……”他的话杂乱无章教她理不出头绪,无言以对。

发现他眼神倏然灼热,她心儿震荡不安,预感将有重大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于是悄悄后退移步,石禾谦却眼明手快拉住她的小手。

“你想去哪里?”

“没……有。”摄人心魂的眼神令她无措、慌了心。

“明明就有!”他细细巡视近在咫尺的娇颜,情不自禁道:“你晓不晓得,在我的心里很久以前就躲了位娇憨爱笑的女孩。”

冬晴凝住面前深邃的眼,感觉有股热潮正朝她淹来。

“她是……谁?”

“那女孩,近在眼前。”话落,他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另一手伸进她的发间,低头衔住她的唇。藉由唇瓣相接的大胆举动,倾出所有情绪战慄她的心房。

冬晴着实吓住,忘了挣扎,仅能错愕地张大眼眸反应不过来,直直望住那双深邃好看的眼,心魂迷乱,下意识紧揪着他的衣襟。

这是她的初吻,他的吻带有虔诚教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容许自己放纵沉迷于这份美好里。

经下人夸张形容冬晴被大儿子强拉入采石楼那求救的神情,石夫人抛下来串门子的姊妹淘匆匆赶来,瞧见眼前火辣辣一幕,张口结舌。

扁天化日下,谦儿与冬晴竟……

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啊——

令人面红耳赤的拥吻,尾随石夫人而来的丫鬟们羞红脸儿,纷纷双手掩面,却又好想看,透过指缝偷瞧着。

石夫人深吸几口气,平缓心神,鼓起丹田之力放声大喝——

“你们两个,给我进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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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撞见好事后,冬晴与石禾谦认命地来到石家祠堂跪着,默不作声让石夫人当着祖先的神位刮个够。

同样的一句话,石夫人可以一字不漏从头到尾再说一遍,他们竖耳聆听她谆谆告诫,直到她说得嘴酸,暂且休歇到厨房找水喝,他们俩神情才得以松懈。

石夫人前脚才走,石老爷后脚就踏进来,父子俩到外头谈话。

冬晴双手合十,虔诚立于石家众祖先牌位前,不明白她非石家人为何能立于足石家祠堂里?

平白无故被人告白,还让人强吻到手脚无力断送她守了十八年的清白,又不幸被人撞见他们的丑事。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真怕走出祠堂门后,耳畔流转不能听的小语,更不敢想像石府上下对她“另眼相看”的模样。

惨了,她美丽的人生全毁了!

冬晴一脸愁云惨雾,不晓得自己是在走霉运、还是桃花运?

忆起那个吻,云霞飞满她的芳颊,她下意识伸手抚上唇,如今仍能感受到那醇美如酒的味道。

书上说,美人如酒,原来被男人吻起来的感觉也很像喝完一瓶上等的女儿红,令人飘然晕眩。

天哪,她是个女儿家怎么不知羞想着暧昧的情景?!

冬晴双手捂脸,猛摇头,企图将脑海中有色的画面给摇出脑子外,可愈想将它踢出去,画面就与她作对似的一再出现。

她情愿这是南柯一梦,千万别是真的,但——它就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石禾谦才一踏进祠堂见她猛摇头的动作,随即握住她的秀肩,用力一晃。

“怎么了?”

她停下动作,因刚才摇头用力过度,眼前所有皆不安地左晃右摆,头昏目眩的感觉连连教她不稳起身,双手及时攀附他的颈好稳住身子。

祖先牌位前,他们亲密的姿态确实不妥,若让休息够的娘瞧见,可预测将来几天耳根子会很难受的。

石禾谦扶持她坐于蒲团上,来到她背后,挽起袖子,力道适中地帮她揉揉太阳穴。

“这样好点了吗?”

冬晴依靠在他怀里,舒服的轻哼一声。

见她毫无防备舒适地靠在他怀里,石禾谦心甘情愿为她服务。

认真算算岁数,他也老大不小了,一般男人到这个年龄是该成家立业,虽然他这张脸令双亲担心,再说有谁肯把女儿嫁进来受惊受吓,加上他清心寡欲,整个心思全在版画上,他们不想勉强他,于是将抱孙子的主意转移到可怜的弟弟身上。

如今,有只快乐的鸟儿没头没脑飞进他的天地,不怕他地成天绕在他周边,欢乐笑声、愁容泪水无一不影响他心神。

习惯是件糟糕的事,就是因为习惯她在他身旁转,原本平静的心因她的存在泛起波澜。

“你记不记得你六年前离开时曾送我一样东西?”石禾谦轻缓道。

“嗯。”她好想睡喔。

“我想请你实现一个承诺。”

已经睡迷糊的她,喃喃轻道:“只要我做得到,就实现它。”

“你一定做得到的,”石禾谦停下揉穴的动作,取出收藏怀里的银锁片,目光温柔似水地锁紧它,续道:“那就是嫁给我。”

闻言,冬晴活像被人泼上冰水,瞬间惊醒。

她缓慢转过头,眸光凝视那双含笑又期待的灿眼及那块银锁片。

“你……还记得啊?”那年的他伤痛得昏睡在床,她以为他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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