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环摇头叹气,等赵银香息怒之后,才敢上前安抚她的失落。
“小姐可别发这么大的脾气,月环一定会帮你出口气。”
“真的?”赵银香重燃斗志的火焰,她就是等着月环提主意。
这一次就算要要更狠的手段,她都在所不惜!只要能除掉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使必须充当刽子手,她都乐此不疲!
嫉妒会令人发狂!失去理智!
嫉妒会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转身一变成为复仇的魔鬼。
她的残酷,是因为爱得太过火!她不只要名利,更一心一意想得到表哥的心!
“我们该怎么做呢?”赵银香心急如焚,她不希望毒瘤持续成长。“我恨不得立即吸干她的血、活剥她的肉!”
她的愤恨清楚可见。
月环眼珠阴狠一转,鬼主意立即浮现脑中。
要置人于死地还不简单,只要用个毒药即可让人丧命!
眼波流转中,可怕的阴谋已产生雏形,渐渐地确定了。
月环在赵银香身边附耳私语一会儿,才见两人满意认同的神色。
“不过,院外有人看守……”
月环狡狯地笑。“我有办法。”
“哦!”赵银香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她惨死的模样呢!”
女人心的确可怕可畏!如虎更如狼。
此时的赵银香,面目可憎!
虽然非日日相随,但是却夜夜相伴,想蓉的心时喜时忧,在浮动与稳定之间,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却又像只有一线之隔。
或许短短的瞬间,他便对她生厌了。
她的不安渐渐明显,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去烦恼呢?她愿意试一试。
然而,这却是不实际的希望。
支开了芽儿,想蓉漫不经心地来到后园,只求一片宁静的思虑空间。
以前,她老爱幻想,无论如何天马行空、乘虚御风,都没有人管得了,可是现在不同,她惊觉自己再也不适合编织梦想,细想她的未来,她必须是第一个唤醒自己的人。
悠闲的身影后,藏匿一双歹毒的瞳眸,想蓉没有发觉,依然径自发愣。
月环阴森地从树干挪出半个身子,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想蓉的背影。
可惜她已经选择芽儿那贱丫头当贴身丫环,否则月环还有意投靠呢!至少爷现今眷恋花想蓉,跟着她,当然胜过服侍那无可救药的赵银香!不懂魅惑男人、更不会争宠的手段,教也教不来,笨死了!
等赵银香真的坐上主母之位,沈总管说不定都成亲了。
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未来,谁敢阻挡,谁就得死!
要怪就怪自己吧!贪慕虚荣,而招惹杀身之祸,谁会同情?
月环一步步走近她,不敢呼吸、不敢出声,她打算让她死得含冤不明。
孰料,花想蓉却忽然旋过身,与月环面对面撞个正着!
“是、是你?”想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之前落水的恐惧还存在心中。
月环暗自窃笑,表面上依然佯装恭敬。“花姑娘,万福。”
见她态度和善有礼,想蓉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或许她不是坏人。
心里如此一想,想蓉的神色也镇定不少,她认为自己刚才失礼许多。
“有事吗?”想蓉十分客气地问。
多日不见赵姑娘主仆两人,她以为危机已经消失,就算有深仇大恨,也应该可以化解了。
“我……”月环的眼眶中,盛满盈盈泪水,可怜兮兮地说:“请姑娘救救我家小姐!她被爷禁足在晓风院,就像被打入冷宫般……”月环唱作俱佳,将赵银香的处境形容悲惨,要引发花想蓉的同情,更要让她失去戒心。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如她一般单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月环办不到的事了。
花想蓉的心地善良,竟成了最大的致命伤!
“……小姐非常喜欢爷,我虽然是个丫环,但是对于小姐的痴情,我看在心里,小姐会对姑娘做出报复手段,纯粹是因为嫉妒,和深懊失去最爱的人啊!望姑娘成全我家小姐一片痴心!”月环啜泣着,看起来很为赵银香不平。
“我……能成全赵姑娘什么呢?”想蓉一手捂住胸口,不敢大力呼吸,仿佛空气变得稀薄而珍贵,她想离开,但是她又不能置之不理。
“只要姑娘离开——”
“不可能!”想蓉打断月环的话,隐忍着满腔痛苦。“我无法离开,就算逃得到天涯,也到不了海角!我的感情早已经被控制……”
她本来想一走了之,也决定不再和南宫焱有所瓜葛,但是他却在最后关头,用款款深情圈住她失望、悲伤的心。
他对她的用心,谈得上十足十吗?她虽然觉得没必要再贪求,但是多日来,她的心却郁郁寡欢,终日愁容满面。
没有爱情的相处,令她感到疲倦,她抱怨的是无法付出真心的相拥,而非物质上的享受不够奢华。
“我不是故意要夺人所爱,但是我真的离不开啊!满心的牵挂和眷恋,你要我带着这些心情走到哪里呢?”想蓉苦笑着。
她的心再也无法收放自如,或者说,她一直是多情的!从不曾保留真诚,她以为真心待人就能得到别人真心回应,所以她的亲切是无限的真心所构成,没有虚伪。
无奈人间感叹的事太多,包括无常的人际关系,无论是敌是友也都是缘分。
月环低着头,沉沉地说:“奴婢冒着生命危险,私自逃离晓风院,只为求见姑娘一面,难道姑娘还是铁石心肠吗?”
想蓉叹了一口气,旋过身去。“原谅我……”
月环森冷的眸光散发恐怖的讯息,她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地举高,然后狠狠刺下——
“啊!”
尖锐的叫声、四溅的鲜血,处处埋伏可怕的杀机!
月环不留情地连刺几刀——
眼前的景象,单纯是一幅画,看她渐渐失血惨白的脸庞……
月环心中升起一阵阵得意。
“花想蓉死了?!”
赵银香看着满手鲜血的月环,心底不禁窜起一股颤栗。
她很高兴听到花想蓉的死讯,但是一颗心却又忐忑难安。
“我刚才从密口进来,没有人看到,希望小姐镇定些,若出什么状况,还请小姐冷静应付,千万不可自露马脚。”
赵银香猛喘着气,频频点头。“我、我知道。你赶快去洗澡、换掉这身血衣吧!小心一点,别被其他人看见。”
她的慌张,月环尽数看在眼中,也许心中多少有些罪恶感,但是为了达成目的,她可以泯灭良心。
“奴婢先下去了。”
“等一下!”赵银香又确定一次。“她……真的死了?”
“是。”月环缓缓抬起头。“倘若她没死,我们便完了。”
她本来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暗杀她,孰料花想蓉会突然转过身,既然让她知道凶手的身份,就更加不能留活口!
“她一定得死!一定得死——”
第八章
南宫焱不敢相信,有他镇守府中,竟然还有胆大恶徒敢行凶?!
他疯狂似地横扫屋内的东西,面容恐怖。“是谁?!耙伤害我的女人?!”
爱中的仆役能避则避、能躲则躲,深怕倒霉被活捉开刀。
直到大夫摇头叹息从内房走出,南宫焱才停止疯狂的宣泄行为,急忙抓住老大夫问道:“她的情况如何?要不要紧?!
大夫心里充满无限讶异!在南宫府当专医几十年,从不会见过南宫爷替谁焦虑担心,如今却为一位姑娘心急如焚——
大夫人老心不老,当然清楚这位姑娘对南宫焱的重要性。
“这位姑娘伤势严重,有几道致命伤口老夫已经抢先处理,但是她气脉虚弱,加上体力不支,实在有生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