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采苹瞪大双眼。
“谁教妳一进门就忘了我的存在,我想反正有我没我妳都无所谓,那我留在这里干么。”
向采苹眨眨眼,细细观察他表情,难不成──“你在吃醋?”
“胡说!我只是纯粹不高兴。”
“那就是吃醋啊!因为你不高兴我只顾看画,没转头看你嘛!”
“那是……那是……”聿凯一时语塞。
看着他说不出来的模样,向采苹忍不住噗哧一笑。
竟然被取笑!他生气地拂袖而去。
向采苹一见,急忙举步跟上,看着他负气的背影,不由得甜甜一笑。
一只小手不经意滑进聿凯臂弯,他突然缓下脚步。嗯──她这一勾还真勾得是时候。
“刚回头一发现你不在,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是故意不理你啊,只是这地方我真的期待太久了……”向采苹轻摇摇他手臂。“对不起嘛,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聿凯瞟瞟她,佯怒的酷脸被她这么一撒娇,顿时再也撑不住。唇角一下松动,忍不住贝起了抹笑。
“我肚子饿了。”他忙转移话题。
“喔!那我们快去吃饭,我记得这里头好像也有餐厅……”
懊往哪边走呢?向采苹离开聿凯身边前去打探,小手一溜出他手臂,聿凯突然将她拉回原地。
“嗯?”
“我跟妳一道去找。”在她的注视下,他将手指伸进她手里,两手紧紧交握,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怎么样?妳要拒绝吗?
向采苹害羞地红了脸颊,没对这个举动有任何抗议。
这还差不多!聿凯高兴了。
“带路吧。”他轻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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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术馆餐厅吃了一顿丰盛大餐后,又被向采苹发现一块宝地──
商品店。
“好好玩、好可爱喔!你看这个……全部用橡胶做成的收音机,戳起来真的是软的!”
真的不是向采苹小题大作,而是陈列在商品店里的商品,每一件真的都有着超乎人想象的神奇之处。
除了向采苹刚把玩的那个软质收音机,“保证摔不坏”之外,还有100%热熔胶制造的多彩iO罩灯,轻得不得了、取名叫“哇撒米”的日本茶壶与板石垫。
而让聿凯眼睛一亮的,是一组轻巧迷你仅十一公分宽的烤面包机,与旁边那个小不点似的白色热水壶。
买买买!凡是他喜欢、或看见她双眼蓦地发亮的商品,全被聿凯搜括堆到推车里,血拼起来那狠劲、出手之大方,活像推车里种种精品,不过是超市陈列架上便宜的日常什货。
MoMA里里外外,就这地方与餐厅最合他意。
“太多了!”
“又没要妳花钱。”一边前进,聿凯目光突然被一条围巾吸引。嗯,他拿起来瞄了两眼,觉得系在采苹脖子上应该不错。他头一点,随手又将它丢进推车里。
“但是──”
“吵死了!”
向采苹嘟起小嘴嘀咕,哪有人像他这样买东西的。不过一看到推车里的东西,大部分是她刚惊呼可爱神奇的商品,向采苹心里就觉得暖呼呼。
霸道归霸道,该注意的他还是都有注意嘛!
两人满载而归。
车门一关起,透支太多体力的向采苹不一会儿便打起瞌睡。聿凯挪挪身体,自动调出一个好位子让她靠睡。
她均匀的呼吸在他肩畔轻轻响着,一点一滴沁进他心里。望着怀中熟睡的小脸,聿凯心头突然鼓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那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待在她身边,看她发亮的眼睛,听她柔柔的呼吸,竟然要比看见投资的股票高涨,更要让他觉得满意、安心。
他铁定是生病了,中了一种名叫“向采苹”的强烈病毒,不然该怎么解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改变?
“Sir,到了。”
聿凯点点头,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轻轻将她抱进别墅。不过才刚把她放在床上,她突然醒了。
向采苹爱困地揉着眼睛,朦胧低语:“到家了?”
“嗯。看妳这么累,想说不吵妳让妳一路睡。”
“瞇一下精神好多了……”向采苹仰起脸朝他一笑,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是被谁抱进门的,倏地一惊。“你的伤……”
“它好得很,没事。”聿凯拍拍手臂要她安心。“对了,如果妳觉得还可以,就去把外头那些东西整理整理吧,康把它们都搬进来了。”
“那你呢?”
“我有工作。”
“喔,好。”
聿凯离开卧房,直到不见他身影,向采苹这才伸手捂起微红的脸颊,偷吁了口气。
他应该没发现吧!每次跟他两个人单独待在卧房里,她的心跳就开始不受控制,兀自跳得飞快。就像有只手紧紧揪住她心房似的,骚乱又不安。但那既不是害怕,也不是畏惧。
沿着长廊走向大厅,一落一落的购物纸袋堆满玄关,就在她弯腰拆起第一件包装时,答案突然从她脑中闪现──
期待!
向采苹小脸一下胀红。
就像他说的,她的身体早已接受他了,可是心却还在犹豫。虽然嘴巴不承认,可是身体却牢牢记得他每一个碰触,先前在曼哈顿豪宅的,还是之后在这里发生的,只要一个恍神,某些旖旎画面便不请自来,完全不受她控制。
就在此刻,她脑中突然闪过先前两人为了“胸毛”事件争论不休的画面。她垂低头搓搓指尖,彷佛还依稀记得那毛茸茸的触感,然后她表情一愕。
“天吶!”向采苹捧住脸颊轻轻发出申吟,她怎么会突然想起这种事!或许是因为他刚才牵她手,又抱了她进门的关系吧……
向采苹又突然想到,打从他同意为她放慢脚步,好拉进彼此间的距离后,除了下午主动牵她手之外,他就真的没再碰过她了。
向采苹大皱眉头,一股酸酸的不悦感油然而生。
心里一个声音斥道──
妳还真麻烦啊!人家碰妳,妳嫌人家不尊重;不碰妳,妳又觉得不舒坦……
“我也知道我自己很麻烦……”向采苹咬起下唇,一边拆着纸袋,一边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我也想要坦率一点呀,可是就是……”说到这,向采苹视线突然落到自己手上。
她双手合起,表情一阵恍惚,彷佛是在回忆下午聿凯牵她手的感觉。
啊,好害羞。
这就是陷入爱河的少女心,复杂又多变,一会儿东一会西,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连她本人也都搞不清楚,她一颗小小心里,怎么能够挤着那么多情绪!
待她整理好满地的东西后,书房里的人却还没忙完,大概是前一阵子手伤休养,积了不少工作吧!
向采苹拿起艺术史翻看了一会儿,直到忍不住打起瞌睡,她才决定放弃不等了,打算洗澡之后就去睡觉。
拎着睡衣走进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之中,向采苹突然听见聿凯叫她。
“采苹。”
她急忙关上莲蓬头回应:“什么事?”
“洗完澡帮我弄杯咖啡,我要曼特宁。”
“好。”
向采苹侧耳倾听,直到确定门外再也没动静,她这才揣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扭开水龙头,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呆子,妳脑子在想什么啊?难不成当凯会冲进来不成!
看着洗手台镜子里两颊嫣红的倒影,向采苹咬了咬嘴唇,轻戳了镜子里的自己。
“妳喔!就爱胡思乱想。”那口气,彷佛正在斥责镜子里的倒影。
话说回来,镜子里的倒影不也正是她自己?
欲盖弥彰就像她这样,心里越被某种诡怪绮思占据,就越偏爱装清高,假装跟她没关系。外头气温温和,实在还不到穿睡袍睡觉的天气,可是每天夜里,向采苹一定都会全副武装准备齐全,甚至连腰间系带也都绑得紧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