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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荼蘼 第21页

作者:莫小北

想起自己居然下意识为他傻等到现在,而他却一点重视的自觉也没有,心里有气,她拧了下眉道:“是啊,不过生日这种小事当然比不过工作重要对吧?”

再笨的人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抱怨。眼前的她,像个为丈夫等门等得心焦的小妻子,嗔责着丈夫的晚归。

他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意,愉悦地牵出一抹深笑。

她见他不知反省居然还笑得一脸灿烂,心里的恼火烧得更旺,光明正大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道:“好累,我要去睡了。”他爱笑到天荒地老就慢慢笑去吧,恕不奉陪。

手再次被捞了回去。她背对着他,狠狠地皱起了眉。越来越发现他很喜欢动手动脚,她说她想睡觉,明明是标准的汉语,他听不懂吗?

“一个人吃生日蛋糕太冷清,你愿意赏个脸陪我吃吗?”他笑着征询。

不愿意,她一点都不愿意。

“千寻?”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温柔,让她生出一种拒绝他就是罪恶的错觉。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又或者他原本就具有这项吃定别人的本事,只是她不曾见识到罢了。

“可是我不饿。”她还要再摆摆架子。

“那就陪我坐一会好吗?”还是温淡如水的声音,像是出自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人,而非她所认识的那个素来冷峻自持,极少显露情绪罗淮。

“那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潜意识里就是在等着他回来,如果不会太别扭,她还想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蜡烛点燃了,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油脂味道。

她将蛋糕摆到茶几上,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罗淮放下公事包,月兑了西装外套走过来,边卷着衣袖边道:“要喝点什么吗?我下楼去拿。”

千寻随口答道:“好啊,喝红酒吧。”

“好,等我一下。”罗淮点头应,出门下楼拿酒去了。

他月兑下来的西装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千寻走过去想替他挂起来,刚拿起衣服,一只红色的丝绒盒子掉了出来。

她本能地拾起来打开看,是一只水晶的生肖挂坠,很别致。挂坠下面压着一张精巧的纸签,上面写着几句生日祝词,落款是娟秀的一个“芳”字。不用太费神她便猜出来了,是何芳姿送的。

由此看来,原来他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而是赴约去了。

当然,她并没有吃醋的权利,也不屑为之。目光在那上面停顿了几秒,她扬了扬眉梢合上盖子,放了回去。

罢坐下,罗淮就推了门进来,手里拿了瓶红酒和两只玻璃杯。

蜡烛已经快烧完了,她朝他招招手道:“赶快过来许愿把蜡烛吹掉,不然弄脏了蛋糕就没得吃了。”

许愿吗?好像太孩子气了吧。他坐过去,直接将蜡烛吹熄。

“咦?还没许愿呢!”她诧异地看他。

他闲适地笑,摇头道:“我过生日从来不许愿,比起向老天爷祈求某件事,我更愿意相信靠自己的努力去达成才有挑战性。”

千寻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碰上他优游而自信的眼神,在心里嘀咕着这男人还挺自负。

他倒了杯酒递给她,沉默地看了她片刻,认真说道:“千寻,上次没谈完的话,今天刚好借这机会,我们好好谈谈。”

握住酒杯的手顿了一秒,垂下眼眸,她啜了一小口才笑道:“要谈什么?”

要谈什么她当然清楚,只是一直不太愿意认真去想而已。那一晚他很肯定地说他们不离婚,然后她逃开了,不想追问下去,而他也没接着往下说。当时他们都有些慌乱,那么今天他是已经想清楚了吗?

“我和芳姿已经分手了。”他淡声抛出一句。

她缓缓偏转了视线,目光有片刻愕然闪过。这就是他的选择吗?

“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声音低沉却很郑重。

幽暗的壁灯光线照着他侧脸的剪影,那道俊挺的剑眉里有着令她迷惑的坚定。何芳姿送的礼物此刻正静静躺在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几个小时前还在一起共度生日的两个人已经分手了,会是真的吗?她想给出她的信任,可惜没能说服自己。“怎么了?”他见她一直沉默着没出声,轻声问。

她回神,掩饰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在想你生日,我却忘了买礼物送你。”

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吐露的却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

“千寻……”他想握住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罗淮,你不觉得一切太快了吗?”她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脊背,“我们还是冷静下来,各自好好想一想吧,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伴下酒杯,她弯了弯嘴角留下一个笑,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到这一刻,她的心又开始慌乱了。如果他刚刚是在表露他的感情,那么她是否也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到底该放任它走到哪里去。

仿佛自己最初期待的结果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她却犹豫了,犹豫着下一步她该踏向心的哪一方。是依着计划将他的感情践踏一番,还是做个有始无终的人放弃怨愤成全自己?让她好好地好好地想一想吧。

门合上,留下一室的静默,沙发中的人垂眸坐着,原本闪着灼亮光芒的眼眸被窗外无边的夜色侵袭,蒙上了一层黯淡而深沉的颜色。

她想好好想一想,但老天并没有大方地给她时间。慌乱的事情接踵而来,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嫣红姐出事了!等她接到电话,嫣红姐已经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琳琳在电话里哭着说性命垂危!

币断电话的瞬间,她被窗外残阳的血红颜色刺得一阵昏眩。跌跌撞撞拉开门往外冲,嘴里始终念叨着:“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熟悉的银灰跑车驶进视线,她仓皇地冲上去,揪着车窗哆嗦着说:“快……请你……请你送我去医院!”

肮部被人刺了一刀,医生说伤口偏深,血流得太多,情况有点危险。

手术室外的空寂长廊上,她远远奔近,见到琳琳靠在狄峻怀里直掉眼泪;见到了那个该死的祸首,邱凌风。

“怎么样?已经进去多久了?”她抓住琳琳的手紧张地问。

琳琳红着眼睛说:“进去快两个小时了。怎么办,我好怕!嫣红姐千万不能有事啊!”

“手术中”的灯刺目地亮在那里,千寻突然松开琳琳,冲到正冷凝着神色坐在长椅上的邱凌风跟前,狠狠推了他一把大声骂:“你这个混蛋!那一刀捅到的为什么不是你?你给我滚!嫣红姐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来同情她!”

邱凌风的脸色更阴沉了,呼吸急促,抬起手一拳打在长椅上,塑料的椅子裂出了一道深长的裂痕。

吧吗?想打她吗?她才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自己姐妹的安危!

“邱凌风,你以为你是谁?觉得嫣红姐的命低贱,所以就算她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不对?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那样卑贱的一个女人根本连替你提鞋都不配是吗?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替你挨刀替你死,反正她的命不值钱……”

“够了!”邱凌风怒喝着抬起头,而那双足以叫黑道丧胆的冷厉眼睛里涌现的竟是——痛苦和哀伤?还有一丝失了冷静的慌乱。

他——可有一丝在乎嫣红姐?

罗淮从后面扶住她的肩膀,低声劝:“千寻,冷静点。”

暴怒的情绪发泄完了,她像泄了气的木偶,茫然地转身,看向罗淮幽幽地问:“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长眼睛,还嫌它给嫣红姐的磨难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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