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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戏中戏 第22页

作者:叶小岚

“不行!”她重复,斩钉截铁。

“为什么?我不介意睡在我老婆的家,这又不表示我没有能力供养你。”

她脸颊绯红。“我才不要你供养。我介意让一个男人睡在我床上,而且和我睡在一起。”

“我不会打呼。”

“我不管。”

“我今天筋疲力竭了,不会对你性骚扰。”

“你甚至不会有机会碰到我。”

“等一下。”他眯起眼。““一个男人”?”

他真的累了,反应如此迟钝。

“你不是个男人吗?”

“我不是男人,如何做你丈夫?除非你有特殊癖好?”

她扔给他一记大白眼。“做我丈夫这么容易吗?”

“哎,我说过,我今天太累了嘛。也不是不行,怕体力不足,令你失望而已。你坚持要的话……”

白眼不够。她拿起沙发上一个椅垫扔过去。

“少自作多情啦!我不承认今天的事,不能算数,根本胡闹一气。”

他静静看她半晌。

他在想什么?她不是后悔,就是不甘心。她怎么说嘛!

“你在婚礼进行前和中间,都可以提出反对,现在,不嫌迟了些吗?”

她不反对,她懊恼他捡了现成的便宜,还一副理所当然。

起码他可以说声他爱她。

哎呀,她爱上他了吗?几时发生的?

“那时围了一群人,闹烘烘的,我觉得不妥、不对,但碧芸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而且我又担心着珊珊和小咪,哪里还有余暇思考?”

她现在仍是心烦意乱。更乱。

“你是说你胁迫我答应娶你时,未经思考,全是本能行为?”

“我胁迫你?”她喊。

他笑容满面,温柔地凝视她。“我们都忙得团团转,那一场混乱够瞧的。晚了,睡吧。

借我一个枕头,一条毡子,我睡沙发。”

“沙发?”

原来他根本无意和她同睡,故意逗她,消遣她。她又羞又恼。

“今晚真的不能洞房,下次一定加倍补偿。”

“谁要你补偿!”

她转身跑开,听到他哈哈大笑,恨不得回去踹他一脚。

当安曼拿着枕头和毛毡出来,他横倒在长沙发上,曲起一臂当枕,已经睡着了。

长沙发碰上他这个长人,变成短沙发了。缩着腿,睡列明早,不成畸形才怪。

“令方,令方。醒醒,令方。”

“唔。唔。”

他费力地张开困倦巳极的眼睛。

“什么?什么?是珊珊还是小咪?”

即便她想不起何时不小心坠入情网,此时此刻,她确定她是爱上这个男人了。

“她们都很好。起来,到房间床上去睡。”

“房间?什么?”他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来。”

放下枕头、毛毡,她用双手拉他起来。

可怜的人,边温驯地跟着她,边走边打瞌睡。

罢才不晓得用了多少残余的力气和她斗嘴。

可怜的老爸,珊珊曾说。

这会儿他倒很贴切符合“可怜的老爸”了。

倒上床,他舒适地吐出一声叹息,她怎么叫他都没用了,他一动也不动。

没法子,安曼只好帮他月兑鞋月兑袜。

衣裤可以由他穿着,月兑掉西装得了。

她将他一只手臂山一管袖子中拉出来,再拉另一边时,他忽然来个大翻身,她反应不及,给撞倒下来,他一手一腿一伸,结结实实把她扣压住,她怎么也推不开他。

安曼心跳如飞、呼吸急促、血液温度上升。

他只管睡他的。

神经病,他连美人在怀都没知觉,她在这穷紧张,瞎兴奋。

失望地叹一口气,她偷偷把头偎近他一些,靠着他的肩窝。

啊,感觉真好。他男性的体息,真迷人、诱人。

无奈哦,良辰虚设。

真教碧芸说中了。乌鸦嘴!

第八章

安曼作了个梦。

荒诞无稽的梦。

梦里她变成男人,令方成了女人。

成了女人,仍有一副昂藏之躯,也还是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却身穿洋装,足蹬三寸高跟鞋,说有多突梯怪异,就有多突梯怪异。

偏偏她在梦中那个同样突梯怪异的女人身材,却西装革履的不男不女,死命穷追他这个不女不男,最后在他的半推半就下,她和他共效云雨不说,她且神勇威猛,连番进攻,令他欲死欲仙,终而招架不住频频讨饶。

“安曼。安曼。”

咦,性别变了,姓名倒没变。

她睁开眼睛,吃了一惊,大叫:“哎呀!”

站在床边的令方,可不是穿着一件女人的浴袍吗?不过尺寸小了,便敞开着,露出了他结实的男性胸膛。

“对不起,珊珊来敲门时,我正在淋浴,便随手拿了你的浴袍套上。”

原来如此。“我醒啦?”

他好笑地掀眉。“大概吧,你眼睛是张开的,除非你有睁着眼睡觉的习惯。”

“珊珊起来了?几点了?她看见你了?你穿着我的……你在我的浴室里洗澡!哦,天哪!噢!”

令方把她蒙住脸的双手拉开。

“现在不到六点半。珊珊是看见我在你房间,但我不是光溜溜的,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谁管你是不是一丝不挂被看光了?我完了,这一下我的名节全毁了。”

“你的名节?”

“珊珊正当青春期,她会如何想呢?看到你从我房间里的浴室出来,穿着我的浴袍,却衣不蔽体,而我……”

“你在床上未醒,衣着整齐。”他拉拉她昨天穿的衬衫,“有些绉而已。”

她往下看。可不是吗?家居长裤也还穿茗。

“我想,珊珊会想,老爸和妈咪终于名副其实了。”

安曼的脑子这才全部清醒了,记忆回笼。

婚礼。急就章的婚礼。

她领他上床,为他月兑衣月兑了一半,被他压住无法动弹。

她涨红着脸。“我看你在沙发弓腰驼背缩腿的,好心好意让你到床上睡,你却恩将仇报。”

“哗,我醒来时,明明你四肢如八爪角般抱缠住我。唔,不是我不懂消受美人恩,实在是我的膀胱膨胀得非起来不可。我费了好大力才把你手脚掰开的哪!”

“胡说!”

“可惜我没有拍照存证。”他笑着俯身亲亲她的额头。“早,美人。”

她难为情死了。“早。”咕哝一声,她再不敢看他。“让路,我要下床。”

“遵命。”

他系着腰带以下的部分,不知是否也光溜溜?呵惜她没胆子瞄一眼。

“你有没有多一件浴袍?”她淋浴时,他在门外问道。

“有。干嘛?”

“那好。因为这件我需要穿着。”

“你的衣服呢?”

“你只帮我月兑了一只袖子,所以全成了梅甘菜了。”

“我还月兑了你的鞋子和臭袜子。”

“我的袜子才不臭。你若闻到味道,是你靠我的脚太近。”

“脚臭,袜子也臭,一样。”

“哦,差多了。脚的气味是人体自然体息,你闻过,应辨得出自然气味与臭味的不同。”

“去你的,谁去闻你的脚,研究它的气味?”

他哈哈笑。“谢谢你,小曼,你真体贴,可见你是爱我的。”

你爱我吗?

“臭美。你早上起来忘了照镜子。”

“哎,我们新婚头一天就拌嘴拌得像老夫老妻,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她开门出来,好对他瞪眼睛。

“谁和你新婚?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拌嘴。你不穿你的衣服,要如何出门?”

“绉兮兮的怎么穿出去?给人看了,以为我穿着衣服和你在床上打滚。”

“那你永远不走了?赖在这?”

“夫仰妻养,据说是当前时尚。别担心,我已打电话叫百珍等一下替我拿套干净西装来。”

她睡得那么沉?什么都没听见。

“百珍?”

“你见过她,在……”

“我记得我在哪见过她。”她的脸孔和声调都突然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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