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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灵百转 第17页

作者:槐绿

柳四喜悦,他一高兴也不觉痛了,脑子也灵了,“我明白了,宫四是想找个支柱对不对?他不想去死,但又实在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他其实并不想看得那么开,是不是这个意思?”

柳五点头,“我是这么猜的,不管他现在把老七当什么,总之我已经让他跟老七的伤扯上关系,短时间内他月兑不了身。”

柳四一凛,“对了,那你这段时间最好别出门,你虽然告诉了他不会武功,但是那种从不照规矩办事的人难保……实在凑巧碰上了,你不要管他什么脸色、要不要出手,先叫救命。”

柳二道:“只怕没用,我们没人是他对手。”他看了无言的柳五一眼,“我先走了,好生照料老四。”

他出了居室,柳四开始挖空心思另想对策,闷了半天,才觉得柳五也没说话,不由问:“你在想什么?”

“想着怎么把这笔账讨回来。”

柳四一呆,“你为我不平我是很高兴,不过有这份心就够了,不用太认真算计,伤神又伤身。”

“不讨回来,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柳五慢吞吞地继续帮他上药,“四哥你知道,我睡不着觉身子会更差的。”

“……”

第六章横梅照眼(1)

不是,是很可爱呢。

笨到善良的地步。

可恶可恶!已经在床上躺到第三天的拒灵蜷缩在被窝里,脑后突出的肿块让他只能选择侧睡,可是这种姿势也并不轻松,事实上遍身或轻或重的伤无论怎么睡都难免要压到一两处。

恨恨地咬着被角,混蛋!嫌这样的他还不够惨吗?还要来掺一脚,明明上一刻才夸他可爱又善良的——虽然嘴上认为是讽刺,但从来没人这么说过他,看那个人那么认真的样子他心底还是有一点点欢喜的,谁知道下一刻就险些把他摔成脑震荡!这是什么意思?!

包可恶的是之后居然就那么走人了,放任他一个人在屋里昏沉沉地到黄昏才醒转。知道他不会武功的,出手还这么不留情——想到这个心情益加恶劣得前所未有,咬着被子咳了两声,不对!那个人出手已经很留情了,只用一根手指——凭直觉他知道那根手指所用的功力连一成都不到,而他就那么毫无抵抗之力地躺到了地上!

第一次啊,第一次正面迎上来自真正高手的攻击,在那么强大压倒性的力量前他实在脆弱得不堪一击,那个人真正是用一根手指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这就是最可恶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忍受他的不佳态度,对他的威胁摆出一副很担心自己小命的样子?就算他下毒成功,以这个人的武功也足以拖着他陪葬六七十次了。

牙齿咬得有点酸,半边身子也躺得有点麻,拒灵拧着眉翻身朝向外侧,不自觉地又咬住被角。哼,本来是有点感激他帮自己上药的,毕竟原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等好心——由他跑出去几天不见人影就知道了,现在看来谁知道是不是驴肝肺,他还是不要太天真了——

“砰!”

又不敲门!

“咦,还在睡呀。”脚步声靠近,尾音略扬的诧异嗓音传入耳中,跟着床铺微微一沉,有人坐了下来。

靶觉一根手指在他鼻间停留了片刻,不知道要做什么,却忽然间觉得不太敢呼吸。那根手指很快收了回去,“还有气,幸好,这种天气很容易腐臭的。”

隘臭?牙根不自觉一错,这个人咒他横尸在床?

“但是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似乎不太正常呢。”顿了一顿,他似乎有了新发现,“咦,还会咬被子,”好稀奇的口气,带着惯常笑意,“大概是饿了吧,睡了两天——嘻嘻,果然很可爱呢!”

正磨牙的拒灵霎时一阵毛骨悚然,这、这是什么恐怖的笑声?紧接着便有一只手过来扯他口中被角,“小表,起床了。我们去赏梅,顺便摘点到厨房做梅花糕,好不好?对了,你家厨子已经答应我了,他的手艺很不错呢。”

赏梅?在初夏赏梅?原本已经要睁眼轰他出去的拒灵决定继续沉睡,跟一个疯子没什么好计较的。还有什么“你家厨子”,这个疯子才来几天,居然连厨子都混熟了?连他还记不起厨子的长相呢。

耳边的噪音没有停止的迹象,且似乎又有了新的发现,“搞没搞错,现在你还盖这么厚的被子,也不怕中暑——”

拒灵听到这里已经觉得不对了,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点,只觉下颌一痛,被角被扯出,“呼”一声,接着整床棉被弃他而去。

“你找死——”他暴跳着坐起来,望见对方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你故意的?!”

漂亮的凤眸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我的耐心有限。或者,我说我感觉不到你呼吸的异样,看不到你眼睫的抖动,听不到你磨牙的声音,我这么说——你信吗?”

拒灵哑然,是了,论装模作样他怎么拼得过这个人!

爆四打量了一下盘膝坐在床上的少年,“你睡觉还穿这么整齐?”果然不是错觉啊,这小表防他防得……很厉害。

“因为要防某个总是非请自入的混蛋。”前恨被勾起,碍于伤势他只能将怒吼化为磨牙霍霍。

“你也骂我‘混蛋’?”反问的口气非但听不出半点被骂的恼怒,反倒是很惊喜的样子,“前天小释也这么说,还有,他也叫我去陪葬。呵呵,你们真有共同语言。”

丙、果然疯得不轻!拒灵毛毛地往床里缩,“小释?不会是宫无释吧?你这么称呼自己的二哥?”

“你不觉得很亲切吗?”宫四愉快地问,“你衣裳穿着正好,我们去赏梅吧,很少见呢。”

是根本就见不到好不好!拒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下床穿鞋,“在哪儿?”

“不远,就在院子里,走出门就能看到。”

“这里?”拒灵直起腰来,神色有些奇异,口气却断然,“不可能。”

“我撒这种一戳就穿的谎做什么?”宫四见他不信,索性硬拖着他就走。拒灵想挣开,却哪里挣得月兑,一路磕磕碰碰地被拖出门去。

“你看。”宫四一指遥指向那一树苍黄。

拒灵只看了一眼,瞠目,“谁弄来的?什么时候出现的?”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传说吧。”宫四无意瞒他这一点,笑得很开心,“就是那天下午。你瞧,我没骗你,传说不敢动分柳山庄一根草的,还送来一棵树。”

这个……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拒灵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假的!”

“呃?”

“这块地里十年之内种不活任何植物。”他忍耐着解释,“你出身拂心斋,就算不知道这是些什么花草也该猜得出属性,常年来土壤早被毒素污染得寸草都无法生了。这棵腊梅要是真的,绝不可能有命活到现在。”

暗香浮动。

“洗汝真态,不作铅华御……”宫四低吟着忽然笑起来,他本来瞧上去就是风流俊俏的人物,虽然本质上没一根雅骨,但这一负手吟词长身玉立倒是半点也不影响他的风采照人,配着他七分慵懒三分笑意的低柔嗓音,连拒灵也不由听得心中一跳,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听他继续懒懒地道:“不作铅华御吗?可惜啊。”

“可惜什么?”拒灵月兑口问,“这跟《蓦山溪》有什么关系?”

“原来你房里那些书摆着并不是做做样子啊。”这首《蓦山溪》自然算不得生僻之词,不然他也未必吟得出来。倒是这小表只听首句便能报出词牌名,没些功底毕竟做不到。宫四向他一笑,“花是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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