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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枕 第22页

作者:羽嫣

听到这里,卿语也明白爹要问她什么,她点点头。“爹,卿卿已经见过他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就住在恩哥哥那里。”

“善求恩?真是他吗?我果然没有猜错,咳咳一——”漠老爷情绪一激动起来,又开始猛咳。

“爹,别说了,你的身体要紧。”

“卿卿,你让爹把话说完,有些事情早该告诉你。”

“他知道爹病了,所以让我回来,今天傍晚,我就得回去了。”

“这样也好,幸好你逃走了,若真让你进宫去,爹才会后悔一辈子,他对你好吗?有没有伤害你?毕竟我……我……”

话到了嘴边,漠老爷顿时说不出口。那样卑鄙的事,他怎么说的出口?

“爹,你说吧,我想知道恩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这么恨我们?”

一想到这里,卿语早巳热泪盈眶。

“唉,他果然恨我呀,其实这全都是我一个人错,要不是我贪生怕死,也不会让善府遭遇上那样的灾难。”

漠老爷咽丁口唾沫,继续说道:“你五岁那年,你曾问我,为何善府他们到外地做生意,要把房子给烧了,其实爹说慌骗你,那——夜大火,善府一共五十余口,全死在那场大火中,我以为求恩那孩子也——并葬身在火窟中了,没想到,他还活在这个世间。”

“爹……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都要怪我,在出事的前一年,我们接下一批订单,是南方何记酒庄要求托运的三百雍龙泉唉,要运到京城来,结果在路上不小心遇上了盗贼,三百雍酒全被打破了,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负上责任才行。

结果何记酒庄仗着他们家出了位妃子,那些龙泉饮是预备送进宫的佳酿,要我们赔偿五百万两黄金的天价,我们压根儿赔不起,何家就说要进宫丽圣申冤,如果真让他们这么做,漠府经营四代的生意,可拒就会毁在我的手上,咳咳……,,

“爹,别急,慢慢说。”

“我低头了,愿意和他们妥协,只求他们别毁了漠府,没想到何家竟然说,只要我指证善府的酒出了问题,喝死了人,那他们就不计较这次的事。

善漠两府的好交情,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何家忌妒善府的酒赢得天下第一酿的美名,才会出此计,我真的很犹豫该不该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若我不作证,漠家就会败在我的手上,我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我派人将善府送给我们珍藏的美酒,从库房搬了出来,我趁夜里没人注意时,放了少量的毒,隔天就分派给全府的下人饮用,不只漠府,何家还买通购买善府酒的客栈、食铺伙计,请他们帮忙下毒。

丙然不到几天的时间,善府的酒会喝死人的谣言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也惊动了皇上,朝廷派人来查这事儿,而我则是出面指证,善府的酒确实造成漠府下人中毒的事。

没想到认识善老一辈子丁,他表面上看似温煦,实则是个烈性的人,他无法忍受自己所酿的酒遭此污名,趁着夜里大伙儿熟睡时,放了—把火,将整个善府烧的精光,他宁愿和那些酒,—起消失在熊熊大火中……”

“天啊……”

自此,卿语早已泣不成声,不敢相信她最敬爱的爹,竟对相交半辈子的朋友做出这么残忍的事,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何善求恩会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而他又为何会如此憎恨漠府。

自始至终,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她才对,仔细想来,她几乎可以说是他的仇人之女,她又怎么能奢求他会爱她呢?

“卿卿……他一定很恨我,是吗?”

压积多年的心事,在全盘说出后,漠老爷总算松一口气,想起那不堪的往事,还是让他老泪纵横。

“爹,你不要多想了,这件事女儿会妥善处理的。”其实,她现在的思绪根本是—团混乱,完全无法思考。

“卿卿,我们漠府亏欠他们善家太多了,爹实在不知该怎么补偿他才好,真委屈你了,你在那里过的好吗?如果他会伤害你,你就别回去了,他若找上门来,爹会一肩扛起所有的责难,毕竟这不关你的事。”

“爹,你千万别这么说,女儿会想办法化解两家的仇恨,恩哥哥他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爹就别担心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咳咳——”漠老爷忽然一阵猛咳,捣着嘴止咳,却呕出满手的鲜血。

卿浯大惊,连忙扯直了喉咙大喊:“天啊,快来人丁,爹咳血了。”

听到她的惊呼声,守候在外的下人,也赶忙去通报,漠府顿时陷入一阵混乱中

第十章

“喂,这位公子,你不能就这么闯进去。”

“快来人呀。拦住他,快拦住他。”

漠府的家—丁全体动员,依然无法撼动那直闯入漠府的陌生人。

“滚开,别挡我的路。善求恨拳脚并用,闲杂人全近不了他的身,但烦人的鼠辈如流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原本心情就相当恶劣的他,再也忍受不住,索性抽出亮晃晃的银刀威吓所有人。“不识相的就靠过来。”

他这么一吼,所有人全噤了声,眼睁睁看着凶神恶煞登堂入室。

穿过重重院落,善求恨瞧了瞧整个府邸,哪个房间最多人守着,那一定就是他要找的目的。

等了老半天,出门前她口口声声答应他会回庄,如今时间都已超过两三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他只好亲自登门来要人。

丙然如他所料,漠家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连她也不例外,难道他已被骗了一次,还不学乖吗?

碰一声,善求恨怒气腾腾地踹开房门,映人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相当惊愕。

她呆坐在椅子上,将脸埋在双膝间,当她抬起头来望着地时,他见到的她哭红惨白的容颜,她的掌上、胸前的衣衫都沾染点点血迹,看起来令人怵目惊心,而站在一旁忧虑不已的漠夫人,则是被他的闯入给吓到了。

“恩哥哥?”卿浯胡乱抹了泪,匆忙奔到他身边,看了看外头昏暗的天色,她才恍然大悟,他为何会满面怒容赶来这里。“对不起……我、我忘了时辰……”

“夫人,我、我们实在拦不住他。”一下人气喘吁吁地请罪着。

漠夫人发现女儿不寻常的态度,心底隐约有了答案。“无妨,你们下去吧。”

善求恨睨了病榻上的漠老爷一眼,恨恨地说道:“漠冀,病死的下扬,比起你曾经做过的恶事,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恩哥哥……我求求你,现在别说……我爹他……”卿语担心他的言语刺激,会让漠老爷会病况加剧,连忙扯扯他的衣袖,哀求着。

一听到这番恶毒的诅咒,原本几乎病昏的漠老爷,又缓缓睁开双眼。“他、他来了吗?快、快扶我起身……”

在漠夫人的搀扶下,病人膏盲的漠老爷勉强坐起身。“求、求恩,是你吗?”

“哼,若不是我还活着,我倒希望化成厉鬼,夜夜纠缠、鞭笞着你的良心。”

“恩哥哥……别说了……我求求你……爹已经病的很重了,如果你真的很不开心,那就骂我……我也是漠家的一分子……我……”

“卿卿……让他说,这是爹应得的……”冷不防,漠老爷又咳出一口血。

“爹……”夹在亲爹,与最深爱的人之间,卿语真的感觉自己快疯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遭遇这样的事?

看着她哀求的眼泪,善求恨的心一阵隐痛,他发现,他越来越无法抵抗她的眼泪,这可不是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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