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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远又近的悲伤距离 第15页

作者:染香群

有着透明翅膀飞舞的精灵。

“那个时候,开始爱上穆棉。这么长久的时间了。”他脸上露出恍惚的微笑。

罗丝定定的看了他很久,表情却不是感动。

“靠~~你就为了这种笑死人的理由,爱她爱了几十年唷?!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会娶我是因为我的某个部份像她吧?”

没想到良凯居然低头不语,这让罗丝惊慌又好笑。

“你爹的,今天你给我说清楚。哪个部份?哪个部份我像穆棉?”这该死的家伙。

“妳的眼神。”良凯的眼睛望着遥远虚无的那一点,“我刚认识妳的时候,妳正在打篮球,眼神却绝望而安静。像是激烈的球赛只是必须履行的义务而已。”

罗丝张大了嘴。那个时候的罗丝刚好和长跑多年的男友分手。妳知道,不是每个人能从国中到大学四年都在一起,却在当兵时“兵变”。

包何况,兵变的是男方。

“靠么!我们在演神鵰侠侣唷?你是杨过?阿穆棉是小龙女?我只是因为像小龙女的眼神,就蒙大侠你垂青?”罗丝揪着良凯的衣领,“大侠…你最好说清楚,省得呆会儿变大虾!”

“妳很没风度ㄟ”,良凯还沈浸在自己的悲恋美感中,很不高兴罗丝打断他的情绪,“后来不是了嘛,当然是因为跟妳一起很有趣,所以才在一起的嘛!”

“我杀了你!你当我小丑阿?有趣?居然不是因为爱我!骗子!骗子!”罗丝扼着他的脖子,那种夸张的表情,害他的悲怆的情绪都消失无踪,笑得几乎无法动弹。

他轻轻抚模罗丝晒成小麦色的胳臂,“加州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妳的父母又都过世了,一个人在远地,我总是很悬念。”

压着他的罗丝,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她小小的牙齿相当可爱,像是一小排整齐的贝壳。偏偏两颗尖锐的虎牙破坏了那种雅致的美感,却平添一种顽皮的气息。

“我很好。正准备攻读第二个博士学位。”

“还念阿?妳都三十了。”

“我喜欢嘛。我又不像你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出入非车,穿戴非名牌,不居高位,不住斑楼,安措手足似的?

无聊到要用悲恋调剂生活。”

“我才不是调剂生活!”良凯抗议着。

罗丝不理他,“我的生活简单,黑面包白水就是一餐,衣服穿不破不买,你看我的牛仔裤,这么多年了,还是那四条。学生宿舍窄?校园那么大,还嫌逛不够?整个学校都是你的家了,哪里找更大的家去?”

“我阿,要念一辈子的书。念到老,念到死。”她露出可爱的虎牙。

良凯也对着她微笑,“那是因为妳的小P在哪儿。告诉我,跟那个蜡笔小新住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吼~你不能因为人家什么都知道,就忌妒人家。”罗丝抗议着,“长相算不了什么,他又博学又睿智,才不是你这种油头粉面的家伙比得上的!”罗丝又扑上来抓打,良凯急着一挡,笑得几乎月兑力。

说了一整夜的话,天亮,罗丝依旧精神奕奕的离去。她准备骑脚踏车绕行台湾一周,而她的男友小P却已经先到花莲找石头去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羡慕罗丝起来。离婚没在她心里留下任何阴影。她还是精力充沛的活过每一天,任性的生活,任性的念书,任性的爱。

良凯学不会任性。穆棉也学不会。所以,他让对穆棉的爱情捆死,穆棉让过去的阴影捆死,两个人都束手无策。

接穆棉上班的时候,她没有生气的容颜,突然让良凯觉得疲倦。

穆棉却了无所觉的,吃着一片夹着起司的土司,和一瓶鲜女乃。但是她吃东西的样子却只是机械化的一口接一口,没有享受美食的喜悦。

的确,食物在穆棉的口里,已经不再是喜悦的泉源了。她比较像是为了尽义务,所以吞下每一口能够维生的食物。不让自己憔悴或消瘦。

若是自己憔悴或消瘦,至勤会注意到的。

但是…若是她憔悴一如木乃伊,至勤却完全没发现呢?穆棉没法子承受这种结果。所以,她吞着食物。机械似的。

天气渐渐的寒冷,穆棉也越来越沉默。阴霾的天空,就像她的心情,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这种透着冷漠的悲伤,却在至勤放了寒假,睡了几场好觉后,隐隐觉得不对。

她的猫(二十七)

表面上看起来,穆棉一如往昔,匆匆的上班下班,回到家只是静静的窝着发呆。但是这种发呆却和以前那种慵懒的享受不同。

像是内在淘空了,只剩下空壳的穆棉,洋女圭女圭似的坐着。而且,她几乎很少把头转向也在家里的至勤。

放了寒假,经过了半个学期的疯狂活动,疲倦极了的至勤虽然觉得打工念书社团都极其有趣,但是这样交相煎实在太离谱了。所以一放假,至勤谢绝了所有的邀约和活动,甚至打工都停了下来。

若不是订不到机票,他可能会带穆棉出国去。那里都好,现在他的存款可以应付出国的费用了。好几个月了呢,他几乎见不到穆棉。

“穆棉~~”他笑得眼睛弯弯,握住穆棉柔软的手,“虽然订不到机票,我们还是去玩好不好?妳看宜兰好?还是鹅銮鼻好?”

穆棉大约过了两秒钟才动了一下,原本溃散的焦距慢慢的收回来,这才凝视着至勤。“什么?”

至勤觉得困惑,又重复了一遍。

她将眼光挪开,轻轻的说,“工作很忙,不能请假。”

看着神情漠然的穆棉,至勤觉得有点慌张。有些事情不对了。但是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穆棉…”穆棉却站了起来。

“我困了。”她笔直的走进房间。至勤被她的异常弄慌了手脚,急急追了进去,发现穆棉已经躺平,睡着了。

呆呆的望着她的睡脸。穆棉…穆棉没有模我的头…穆棉没有搔我的下巴…

她就这样去睡了!至勤突然觉得咽喉干渴起来的害怕。

就是几个月的光景而已…在这种疯狂的忙碌当中,觉得每一天都过得非常迅速。这么一霎那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换成至勤不能入睡。

朦朦胧胧的睡去,穆棉去上班时的那声铁门,惊醒了他。

急急的追出去,只来得及在阳台上看见穆棉。她进到一辆银灰色的车子里,那辆车至勤是知道的。

那是良凯的车子。他的心脏,猛然的沈入深深的冰窖中。

积在内心的忧虑和煎熬,混着一天一天的不安,越来越剧烈。

但是穆棉像是完全没反应一样,对于他的焦心,完全的视若无睹。至勤做饭给她吃,她会安静的,机械式的吃下去,却不像以前那样露出满足快乐的笑容。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对着至勤笑了。甚至连有至勤这个人都忽略过去。

但是良凯每天都来的。接她上班,送她回家,有回买东西回来,看见穆棉少有的,对着良凯一笑。这希罕的笑容居然是对着良凯…

手一松,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满地滚着罐头。

至勤的笑容也跟着稀少起来。两个人住在一起,相对无言。气氛窒息而凝重。

直到穆棉超过半夜四点钟才回家,却连通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有,至勤终于爆发了。

“连通电话都没有,妳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没想过我会担心吗?”

至勤疯狂的叫了起来。

穆棉却只是冰冷的抬起眼睛,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却没有一点生气,“我有行动电话。”

“晚归是妳要打给我的!妳不明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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