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向你诉苦,是因为她根本不信任你!”艾瑞冷哼,对着他的痛处致命一击。
一句话击得独孤昊脸上血色尽失。
艾瑞看着他脸上闪现的情绪,悔恨、懊恼、或是伤痛?那感情闪得太快,不及辨识。“接下去的就不必再说了。”
“你们日久生……情,那是可想而知的。”
患难见真情,他连嫉妒的权利也没有。然而心底犹有疑问。
“为什么你这么信任她?你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匪浅,却还能眼睁睁看她羊人虎口?”
艾瑞的眼神闪了闪。“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不该由我来回答。至于你,我知道你曾是她未结束的一段过去,该是了断的时候,否则她永远也放不下。与其放任旧伤口蓄脓溃烂,还不如狠狠剜除一劳永逸。”
“溃烂的旧伤口?”独孤昊哑然失笑,沉吟道:“用这比喻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贴切!”字里行间有浓浓的自嘲。
艾瑞不想再纠葛进独孤昊与深深之间,他与她的故事只能由他们两人来谱。
“我把深深暂时交付给你,倘若她有个闪失,我不会饶你的。”临走前艾瑞撂下狠话。
独孤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直在阴影处默不吭声的夜魅修罗走近,“让我替你包扎伤口吧。”
“什么?”独孤昊回过神,瞧了瞧手上的咬痕,血已经止住,只留下两排醒目的齿痕。“喔,不必了。”
伤口是个记号。
任凭伤口自生自灭,他要记住那痛苦,正如记住自己是带给深深伤害的罪魁祸首。
“那至少也让我帮你打一针破伤风,避免感染什么的。”
他强提精神勉力一笑,“你以为她是什么?深入血液里无孔不人的病菌?”
“我确定她的确已经钻入你的骨子里,再也无力回天。”夜魅修罗给了他意味深长的一眼。
“你知道吗?你说得太对了,可悲的是……我竟是最后一个发觉的人。”独孤昊向来邪嚣的眸子交杂着凄凉与孤寂。
夜魅修罗不复言。
此时无声胜有声。
窗外,冷夜寒雪,不管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无声地飘坠了下来。
第五章
有人闯入!
听风、停云有默契的抬头看了彼此一眼,屏息以待。
来人身手不凡,竟有办法突破城外重重防御直捣中心。
两发子弹无预警的射向听风,他直觉闪过,反手掏枪朝来人射击。
子弹一前一后被另一个高大的黑影射击两发子弹打偏,一枪嵌在白色大理石墙壁,另一枪则击碎了茶几上维纳斯石膏果像。
听风并没有趁势追击,反倒是两眼发宜盯着粉碎一地的白色石膏。
“完了,我完了,这下不挨主子一顿刮才怪……得赶紧毁尸灭迹才行。”
伏雨从惊雷宽阔的背后探出身子,巧笑倩兮。“来不及了,一屋子起码有三个人证,这下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啦,嘻!”她正是引发这场暴动的始作俑者。
玄冥双星的护法风、云、雷、雨一照面铁定是电光石火。
听风性子嘻佻、停云淡凝自持、惊雷稳重寡言、伏两则是正义与……聒噪的象征。
听风闷烧的怒火升得三丈高,“早该知逍会玩这种变态把戏的,天底下数不出第二个人。”他心中一边盘算找人嫁祸,主子最近阴睛不定,他可没胆拿自己小命去试验他的心情指数。
“你还健在啊?听风老兄。我以为你早给阎王收了去,怎么还留在世间荼毒众生?”
“好说、好说,倒是七月半还未到,你这贞子就顶着一张鬼脸到处现身吓人,未免太没道德了吧?”他嘿嘿冷讽。
伏雨阴沉觑眯了眼。“割了你的舌头泡酒足以毒死一缸蛇蝎,难怪阎王也不敢收。”
“你才是不男不女连阎王提人都搞不清楚性别的变态!”明明是个女人,偏偏学男人理三分头、好黑色打扮,迷得过路美眉看得眼睛发直,尖叫外加流口水。
呿!他可不承认心里发酸的滋味是嫉妒。
“变态也好过可怜没人爱的蠢蛋!”伏雨回得犀利。
“牙尖嘴利的八婆!”
“碎嘴无脑的白痴!”
两人眉眼相对,几乎要冒出火花。
这端听周、伏雨像两只杠上的鸭子矶哩呱啦,那头的惊雷、停云却像两只脉脉相看的呆头鹅,浑然不觉另一端正进行的激烈口角。
“惊雷哥。”
“停云。”
相互打了声招呼后随即无声无息,只见两人愣愣的,谁也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
惊雷在心中苦笑。
每回见到心系的伊人,心跳总是快一些、呼吸急促一些,偏偏嘴巴像台风天的下水道给堵着了,半天生不出一句话。
“哟!这么生分啊,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谁不知道你煞到我们家停云啦!”听风从斗嘴中分神,很阿沙力的朝惊雷的背脊大力一击。
能笼络惊雷为姻亲也不错,自己便可以端起长辈的架子,理直气壮的好好教训这个生错性别、嘴上无德的小辈。
伏雨冷笑,冷不防的拐肘朝他心口撞去。
“你才是司马昭之心呢。”他想藉力施压的企图心态可鄙。
“该死!你是玩真的!”想他坚守好男不与女斗的教养,却落得被暗算的下场,呜呜!
“很久没找人练手劲,想你想得紧呢!”多练练骨头才不会生锈,她是在帮他哩。
“那也不必要这么大力嘛。”妈呀!五脏六腑八成都移了位,得向夜魅挂号拿几帖药。“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
心胸狭窄、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
不过一下就这么记恨,也不想想他块头那么大,揍个几拳又伤不了分毫,何必斤斤计较?
“有是有,可是用在你身上太浪费了。”
呜!怎么把他说的这么不堪?除了伤痛药之外,他还得问问夜魅有没有专门消气、安抚自尊的药。
“像你这么凶悍的女人,将来谁敢娶你?”
伏雨口中喷气,嘴角奸笑。“嘿嘿!像我这么凶悍,被我看上的家伙敢不娶吗?”
“真够不要脸的自恋。”阿弥陀佛!上天保佑那个可怜的男人。
“没听过自恋为强身之本啊。”
的确没听过。
所以说近朱者赤,伏雨伺候那个美丽花蝴蝶般的主子久了,虽未“完全变态”,亦不远矣。
听风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我说伏雨啊,怎不见你那花蝴……主子?”说时已经冷汗涔涔,心知不妙。
这冥皇古怪、阴邪且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教听风吃过几吹暗亏,不敢小觑。
冥皇一向行踪飘忽,难得出现的几次都会拿听风小玩一下娱乐自己,每每用他那三寸不栏的利舌把听风刮得几乎去掉一层皮。
怎么这次转了性,磨蹲了大半天仍见不着人?
这位恶魔主子才不会放弃任何能够扁损自己的机会。听风暗自撇撇嘴。
除非有更佳的娱乐方式。
只见伏雨凑了过来,漾笑的眉梢、眼角全写了个奸字。
“老兄,你还不了解吗?咱们老大是哪儿有好玩的就往哪儿凑热闹,这会儿正去找他那亲爱的哥哥叙叙旧,‘兄友弟恭’一番。”谁不知道独孤一家笃信“造反为齐家之本”的家训。
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听风恍然大悟。
这些天为了杜深深,整个堡内弄得鸡飞狗跳,主子足不出房,无时无刻不守在睡美人身边,夜晚若是累了,也只和衣倒在她身边浅眠。
要是让冥皇闯了进去打扰主子鸳鸯交颈的好眠时光,到时他就算有十张皮也不够主子剥!
心里念头一转,听风转身便往主房而去。
“你想干嘛?”伏雨飞快挡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