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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之幸福纪事 第24页

作者:一两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会给我补上。”

“住院哪有回家好?”

“回家了你还会这样陪着我吗?”

“别傻了……”

“喂,我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我要一直住在这里,直到我愿意出院为止。喂喂,不要皱眉嘛,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我不开心伤势恢复会变慢的。”

“我没有不开心。”

“你就是有!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皱眉,我都很难过。”

他低下头。

“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不开心?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琴知渊抬头看她,还没有说话,她却先一步道:“啊,好啦,你喂我吃饭吧!”

他便端起小碗喂他,那姿势,就像当初喂我一样。

我在门缝里看着,不知为什么,忽然泪流满面。

房内晨约拖长声音说:“知渊,我想吃火龙果……”

“好。”

我连忙躲到一边。

他没有看到我,挺直的背影越走越远,为她买水果。

“进来吧。”门里传出晨约的声音。

我收拾身心,进门去。

“我看到门外有人,猜想就是你。”晨约甜甜地微笑,看起来就像一个天使,“这么漂亮的花,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好点了吗?”

“很好。非常好。谢谢你。”

“不客气。”

“我是谢你把知渊让给我。”

我的面容有些惨淡,“是他选择你照顾你,与我无关。”

“无论如何,我都会记你一份情。”忽然,她一笑,那笑容里有不适合她年龄的沧桑,“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当初我真的死了,谁会是最伤心的人呢?一定不会是他,因为他不爱我。可是我爱他。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所以,我很感谢你。”

“不客气。”

进门来,我已经说了无数个“不客气”。

谁要跟谁客气呢?

崩量着他快回来,我起身告辞。

医院外,阳光已经开始泛白,盛夏即将来临,也许我该去一趟西藏,让太阳把我体内的酸涩蒸发。

连续两年都是这个时候失恋,不会形成惯性,以后每年都来一次吧?

我长长地叹息。

左居城约我一起吃晚饭。

安然与未婚夫在一起,明心一人在家,我把她也拖上。

左居城见到这阵势小小地怔了一下。

有明心插诨打科,这顿饭我吃得轻松不少。

老实说,左居城的用心我不是不知道,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对他已经全无感情。索性拉下脸来绝交,我又不愿放弃在这段空白期间多个可以吃饭说话的人。

安然听到我这样的想法,直骂我自私。

明心也在一旁叹息:“唉,这个房子里没了渊哥哥,真令人不习惯。我们失去了厨师,失去了司机,失去了跑腿……唉……我甚至还没有学会煲汤……”

“闭嘴!”我毫不留情地甩给她一只抱枕,“从今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提到他的事情!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的声音从枕头底下冒出来:“那交房租的时候呢……”

“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好啦,你们不要吵啦!”

“你说句公道话……”

“告诉你啊,老娘十分不爽,你自己要撞上枪口上来,可别怪我!”

“啊,你好可怕!”

“喂,喂喂,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没有……”

三个人滚作一堆。

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安然没有回到赵之纯身边,明心没有遇到安斯哲,琴知渊对我来说还只是个房东……幸福山庄只有我们三个人,谈天谈地,无所顾忌。我们的伊甸园。

然后躺在床上,他的眼睛、嘴唇,散发着芦荟清香的十指,温柔宽厚的胸膛,轻柔悦耳的嗓音……一切都从四壁复生,一一在我眼前飞旋。

不,不,不!我得砸碎他,我得粉碎他!

又不是没有失恋过,又不是没有痛苦过,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客——

我在心里这样嘶喊,可是另一个声音总是幽幽地冒出来……

“不同的……与上一次是不同的……你上次只是愤怒。可是这次,你的心从最深处痛出来……痛得你连回忆都敢碰触……”

不!

我从惊梦中醒来,大汗淋漓。

第7章(1)

安然的婚礼定在中秋后的一天。酒席定在本城最高的一家酒店的天台上。

可以试想一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站在高楼之下,是否也有“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呢?

这个美丽的创意,是亲爱的莫明心同志想出来的。

我替她可惜,“这么好的想法,怎么不留到自己结婚的时候用?”

“呵呵,看到安然姐姐结婚,我比自己结婚还要开心!”

“有什么好高兴的?伴娘礼服哪有婚纱漂亮?”

嘴上虽然这么抱怨着,心里还是很为安然高兴。

安然的婚假也批下来了,每个中午和晚上,我和明心都抽空轮流陪她做保养,敷完青绿的蔬菜面膜,再去做针灸塑身,然后是头发的护理……务求在新婚之日,呈现一生最美丽的面貌。

女为悦己者容。

我的悦己者又在哪里?

越是看到安然幸福喜乐的样子,便越是自怜。

找到一个可心的、值得托付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要靠运气?

“西容,你瘦了很多。”

“呵,不用花钱便已减肥成功。”

“要不要出去玩一趟,散散心?”

“我正打算去西藏,偏遇着你婚礼在即。”

“还有大半个月呢!”

“怎么?最后一点单身时光,不欢迎我摊一份?”

安然横我一眼,由小姐扶起来,去清泥脸上的海藻泥。

我于第二日买到火车票,临别两条短信,分头通知了明心和安然,一身T恤加宽松棉质长裤,向西藏进发。

西藏是离蓝天最近的地方,太阳已经是一只巨大的火球,蒸烤着我每一个毛孔。那些个日子,就是不停地喝水,再变成汗水流出来。

九天的时间,我只是徘徊在太阳底下。不同人说话,电话关机,整个天地只剩我一个人。

筋疲力尽地踏上归途,回到家里就泡进浴白,切了两只柠檬进去,打开电话,一串串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蹦了出来。

它们都来自于同一个名字。

左居城。

当你离世归来,发现这世上还有人惦念着你,那种感觉,实在是很舒服的。

我回了他一个电话,他请我吃晚饭。

“……一下子就音讯全无,若不是我记下了齐小姐的电话,还以为你失踪了。”

我笑笑,专心对付眼前的西湖醋鱼。

“听齐小姐说,她下周六结婚,是吗?”

“嗯。”

“我准备了一份礼物。”

“嗯……呃?”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去参加安然的婚礼?

看到我愕然的表情,他笑笑,“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的朋友。”

我不得不放下筷子,跟他坦白:“阿城,我想我得跟你说清楚……”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我不急,我可以等。”

“我是说,现在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老朋友……”

“这已经很好。当初我们不是从陌生人开始的吗?”

我低下头,无力解释。

他不明白。

他以为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甚至连明心也这么认为。

“渊哥哥和晨约在一起了,你也要人陪啊!而且左居城为你离了婚,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吗?”

有时候真想把她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安然却在晚上我和同床的时候,告诉我一件事:“我给渊大打过电话。”

我不做声。

“本来,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我没有资格多嘴,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渊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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