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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第5页

作者:琳达·霍华

耳鸣渐渐消失了。我听到大门打开,还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她还好吧?”有人问。

我又挥了挥手。“给我几分钟。”我努力说出口,虽然是对着地板说的。我继续控制呼吸约三十秒,恶心的感觉降低,我小心地坐起来。

新来的人有两个,身上穿着便服,正在月兑塑胶手套。他们的衣服被雨打湿了,湿答答的鞋子在我闪亮的美丽地板上留下水渍。我瞄到其中一只手套上有红色的湿印,整个房间立刻旋转了起来。我马上又弯下腰。

好吧,我平常并不是温室里的柔弱小花,可是我午餐之后就什么也没下肚,现在时间一定超过十点了,可能还更晚,我的血糖可能降得太低了。

“你需要看医生吗?”一个男的问。

我摇头。“我很快就会没事,但要是有人愿意帮我去后面房间从冰箱里拿点喝的,我会非常感激。”我比了个大致的方向。“就在那里,我办公室过去一点。那儿应该有瓶汽水或是甜茶。”

魏警员往那里走去,可是另外几个人之一说:“等一下,我想先检查那个出入口。”

他走过去,魏警员留在原地。另一个新来的人在我身边坐下。我不喜欢他的鞋。我看得很清楚,因为我还弯着腰。那是双黑色的翻领男鞋,这样的鞋等于特多龙衣服。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高品质的黑色翻领男鞋,可是那种款式丑毙了。搞不懂男人怎会喜欢这种鞋。无论如何,那人的鞋是湿的,鞋面上还挂着水滴,裤脚也湿淋淋的。

“我是傅警官。”他开口。

我小心翼翼地稍微抬起头,伸出右手。“我是莫百丽。”我差点月兑口说出“很高兴认识你”,当然我一点也不高兴,至少不是在这种状况下。

苞白警员一样,他握着我的手轻轻摇了摇。我也许不喜欢他的鞋,可是他握手的感觉不错,不太紧也不太松。从一个人握手的方式可以看出很多事。“女士,可以告诉我,今晚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他也很有礼貌。我慢慢坐直。沾到红色痕迹的塑胶手套已经不见了,我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我开始把已经跟白警员和施警员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另外一个人带着一瓶甜茶回来,先帮我把盖子打开才递给我。我跟他道谢,喝了一大口冰凉的茶,才重新接着讲。

我说完以后,傅警官介绍另一个人给我认识,马警官,我们也照旧客套了一番。马警官拉了张访客座椅过来坐在我斜对面。他比傅警官年纪稍微大一点,身材也比较胖,头发有些花白,胡渣很大一片。虽然矮矮胖胖的,但我感觉这个人其实很硬。

“你打开后门走到外面去的时候,那个跟顾小姐在一起的人怎会没有看见你?”他问。

“我先关了走廊的灯才开门。”

“如果你把灯关了,怎么看得见?”

“那应该是一种余光吧,”我说。“我想有时我开门的时候灯还会亮着一下,有时不会。今天晚上,最后一位员工离开以后,我把门从里面反锁,因为我留得比较晚,不想让人随便进来。所以我右手拿着钥匙,左手开门,同时用手掌关灯。”我用右手做了个向下的动作,让他知道我是怎么做的。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就会这么做。每个人都这么做。如果你有两只手,大家都有吧?有些人没有,我想他们也只能将就一下了,可是我显然有两只手──算了。我的脑子又开始乱跳了。我深呼吸,重新整理思绪。“这完全要看时间,奇怪的是,有一半的机会当我开门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光的。要我做给你看吗?”

“晚一点吧,”马警官说。“你开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出去,把门锁上,接着转身。就在这时候我看到那辆野马。”

“你之前没看到?”

“没有。我的车就停在门口,加上我一出门就转身准备锁门。”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反覆询问细节,我耐着性子回答。我告诉他听到枪声的时候怎样趴在地上,还给他看我衣服上的泥痕。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左手掌擦破皮了。真希望有人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伤口,一旦注意到就马上痛起来?“我得去洗个手。”我打断他无止尽的问题。

两位警官都用警察的眼神看着我。“等一下,”马警官终于说。“我要把话先问完。”

好吧,没问题。我了解。妮可死了,我们今天才刚有过争执,而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得考量所有方向,从表面上看来,我就是第一个方向,所以他们得侦讯我。

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噢,我早该告诉你的;我听到枪声扑倒在地上前正打电话报警,我的手机掉了。我到处模过都找不到。能不能派个人去我车子附近找找?一定就在那儿。”

马警官对魏警员点点头,他带着手电筒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他带着我的手机回来,把它交给马警官。“它掉在车底。”他说。

警官看了看手机上的小萤幕。每次开机的时候萤幕上的光就会亮起,三十秒左右吧就会变暗──我随便猜的,我虽曾计算警方抵达的时间,倒还没无聊到计算手机萤幕亮着的时间,但只要有按下号码就一定会留在萤幕上。坐在照明完备的接待区里,上面的数字不用萤幕的光也看得见。

我累了,吓坏了,而且想到妮可等于在我面前被杀,就觉得恶心想吐。我希望他们加快速度,尽快跑过第一垒(也就是我),往前进行,我才能找个隐密的地方哭一场。所以我说:“我知道这里只有我,你们也只能凭我的说词决定事情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可是难道没有办法快点解决吗?也许可以进行测谎?”这可能不是太高明的点子,因为我觉得心跳像在赛马,绝对通不过测谎。我试着想找出别的建议转移警官的注意力,就怕他们决定在现场进行测谎。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这样做,但我不想冒险。而且,我在电视上看过警察影集,我知道他们有办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刚开过枪。“或是做那个什么来着的测试?”

马警官吸着一边脸颊,脸看起来歪歪的。“什么测试?”他口气谨慎地问。

“你知道的啊。在我手上做,这样你们就会知道我有没有开过枪。”

“喔──”他会意地点了点头,用眼神飞快地警惕着他的伙伴,后者刚发出一阵闷闷的声音。“你是说火药残迹测试?”

“就是那个。”我知道他们努力忍着不笑,可是无脑金发妞的刻板印象有时还是有好处的。我最好尽量表现出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样子。

总之,马警官还是照我说的做了。一名鉴识人员带着装满东西的箱子过来,做了射击辨识测试,用玻璃纤维棉棒在我手心抹了抹,然后把棉棒放进化学药剂里,要是我手上有火药残迹,那个药剂就会变色。可是我没有。我还以为他们会在我手上喷东西然后用紫外线来照,我问鉴识员,他说那种作法已经过时了。果然每天都可以学到新知啊。

测试作完,两位警官在程序上仍没有放松。他们不停地问话:我有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说说他开哪种车,诸如此类;同时我的车、整栋建筑、建筑旁的空地都被彻底搜索过,直到他们确定找不到湿衣物才终于结束问话,甚至没有告诉我不准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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