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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讨好 第34页

作者:琳达·霍华

“案情没有新进展,对吗?”她问,不知道如果有,他会不会告诉她;他很少跟她谈到他工作上的事。

“对,但我们没有放弃。事出必有因,我们迟早会查出来的。有人会说溜嘴,露出口风,我们会得到情报。或者有人会火大而打电话向我们告密。我们还在明查暗访,把那张相片到处拿给人看,设法使人想起什么。案情迟早会真相大白的。”

第十二章

他听说时简直不敢相信。他当然会听说,山溪镇是个小地方,消息传得很快。她去替那对姓蓝的暴发户夫妇工作了。他收到她的一封短信,礼貌地告知她已经接受另一份工作。但在她的信寄到时,他已经听说了。

他捏着信,凝视着她娟秀的签名。收到信后,他已经看了几十次,但信上的字没有改变过。他几乎可以从信里闻到她,那股淡淡幽香闻得他心痛,因为她应该在这里、应该在他身边。没有她的痛楚一天比一天强烈,仿佛生命中缺少了空气或水一样令人无法忍受。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难道她不知道──啊,她当然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他提醒自己。他不可以生她的气,因为她毕竟还没认识他。两人一旦相识,她就会知道他们在一起有多完美。她可能是怜悯那对没气质的蓝氏夫妇,想要提升他们的水准。那会是白费力气,但他的莎兰坚定勇敢;她会不断尝试,直到心灰意冷。

由于有生意往来,所以他与蓝氏夫妇确实相识。但他没去过他们家,也许他该去拜访一下了。取得邀请不困难,他们经常举行热闹的宴会,好像完全不懂得孤独或安静的乐趣。

拜访蓝氏夫妇真是个好主意。他可以近距离看到莎兰,说不定还会被介绍和她认识。一般人不会介绍仆人和客人认识,但那个不懂规矩的蓝美琳就会那样做。倒不是说莎兰是普通的仆人;她是女王,但她统治的世界向来在幕后。她应该统治他的世界,而不是那座大而无当的俗艳庄园。

为了莎兰,更不用说为了他自己,他必须救她月兑离苦海。他必须采取行动,越快越好。但他不可以粗心大意,这件事需要审慎的思考计划和相当程度的技巧。他期待那个挑战。

☆☆☆☆☆

人是习惯的动物,宁愿墨守成规也不愿创新改变。根据心理学家说,大部分的人宁愿固守他们熟知的一切,即使是可怕的,也不愿面对未知的不确定。妻子留在殴打她的丈夫身边,不是因为心存希望,而是因为害怕独立。只有胆子够大或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挣月兑旧习。

人往往会日复一日地依循相同的模式,相同的人会在相同的时间出现在相同的地点。寇子不认为相片中的那个男人会在夜晚的同一时间,出现在拱廊购物中心使用同一支公用电话,但说不定有人习惯在那个时候到那个地方,法官遇害当晚也在那个地方而注意到了什么。

没有店员察觉到异状,但他们被训练来注意店内的一举一动,而不是店外的中央大厅。但那些坐在长椅上或走来走去的人、那群耍酷装帅的青少年、那个一边吃东西一边用脚推女圭女圭车的少妇呢?他们每晚都在那里吗?每个星期三晚上?他们有那个习惯吗?

在那通电话打出的夜晚时段,寇子凭直觉来到拱廊购物中心,拦下在那支公用电话附近遇到的每个购物者,把相片拿给他们看。对这个男人有印象吗?他看来似曾相识吗?有没有可能以前在购物中心这里见过他?

他得到许多莫名其妙的眼神,否定的回答和摇头。有些人瞥一眼相片,说一声“不”就继续往前走。有些人花时间端详,然后把相片还给他。不,他看来不眼熟。抱歉。

寇子锲而不舍。案情陷入胶着,没有谣言、没有人告密,什么都没有。他们有杀死法官的子弹,但没有弹壳。他们在指纹自动辨识系统里找不到相合的指纹,他们没有凶器、他们没有目击者、他们没有动机;他们什么线索也没有。

他越来越生气。没有人可以在犯下谋杀案后逍遥法外,抓不到凶手激怒了当初使他成为警察的正义感。

他拦下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和他身边那个涂黑唇膏的女孩。两个年轻人虽然态度恶劣,但还是看了相片。“不知道。”年轻人眉头微皱地说。“他使我想起某个人,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寇子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和语气。必要时,他可以比谁都凶狠,但今晚他刻意保持低调,好让有话要跟他说的人可以畅所欲言。“是不是以前在购物中心这里见过的人?”

“不,不是那样。嘿,我知道了!他看起来像我的银行经理!”

“你的银行经理?”

“对,自动柜员机!”他们大笑着走开。

“俏皮。”寇子咕哝,转身不让自己被激怒。但那个家伙最好别犯在他手里,而他看来就像是那种会违法乱纪的人。

寇子一直询问购物者到广播播报营业时间即将结束。今天又是一无所获,但只要他不断回来拿相片给人指认,皇天不负苦心人,迟早会给他问出什么来也说不定。

他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他坐在车道上凝视窗户良久。“可恶!”他咕哝。回到漆黑的家从来没有令他困扰过,但现在他好想砸东西出气。短短两个星期,他就习惯了有莎兰在家等门,屋子里没有她的感觉几乎和刚刚与莎侬分手时一样糟。

见鬼的!比那时还要糟。当初他一点也不想念莎侬。发现她有外遇扼杀了他对她所有的情感,剩下的只有怨愤。但现在他想念莎兰。他在工作时还能忘记对她的思念,但知道回家时不会看到她的隐痛,总是埋伏在内心深处等着在他不忙时偷袭他。

他终于下车进屋,打开电灯和电视,去冰箱拿饮料喝。那是他的惯例,但现在令他感到空虚。冷冷清清的屋子令他生气。

莎兰星期六来和他过夜。尽避翻云覆雨的激情几乎要了他的命,他还是对她贪得无厌。他们在不在床上都那么契合,那一点有时几乎令他感到害怕。

看似完美的事物令人起疑,但他和莎兰的契合就是那么完美。即使吵架,他也不必担心会吓到她;事实上,他怀疑她有可能被任何事吓到。那一点很完美。他不必像对待玻璃女圭女圭那样随时小心翼翼地对待她。他们在床上火辣激情:完美。他们使对方欢笑:完美。也许是因为她出身军人家庭,但她似乎能以别的女人所不能的方式影响他:完美。

美中不足的是,她不在他身边。

他恨她住在雇主家,那股恨意强烈到使他不得不努力隐瞒。对于她的事业,他一直很通情达理,甚至宽宏大量。当她告诉他,她接下工作和要住在雇主家时,他没有怒吼:“休想!除非我死!”那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通情达理令人窝囊。

但真正令他不爽的是,他没有权利跟她唱反调。

他们是情侣,仅此而已。他从来没有说过“顺其自然”以外的话。他没有作任何承诺,也没有要求她作承诺。但他认为不脚踏两条船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如今没有承诺令他苦恼。他早该有所表示的,现在开口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已经谈妥条件、签订合约;凭他对莎兰的了解,她甚至不会去尝试修改条件──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同居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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