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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讨好 第14页

作者:琳达·霍华

除了妈妈以外,诺亚也打了电话来,所以他暂时平安。丹宁离开后还没有和家里联络,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珍妮在考虑生第三个孩子,但已经有两个儿子的姊夫并不热中。凭她对姊姊的了解,莎兰敢打赌她在一年内就会多一个外甥。

扁是和妈妈讲电话就使她觉得好多了。家里一切正常,那正是她需要知道的。这里的一切似乎也很正常,除了每次看到那条项炼都会使她想到,有个怪胎认为送昂贵的礼物给不认识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妥。

这个星期六下午休假时,她先去美容院修剪头发和指甲,然后去看电影。她自始至终都在注意身边的人车,但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没有同一张面孔先后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出现,没有人跟踪她。她知道现在放松嫌太早,但回家时确实觉得好些了。

星期三的情形大同小异。她去道场、健身房和靶场时都没有人跟踪她。接着她去逛高峰购物中心,新衣服总是能使人觉得好过许多。

她在书店逛了一个小时,在其中一家餐厅吃晚餐,然后又去看电影。她喜欢看电影,每两个星期至少看一部新片。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在制造机会让那个怪胎接近她。如果他还盯着她,她想要知道他是谁和长得是什么样。她不能疑神疑鬼地过一辈子,担心看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他。她想诱他现身,使他不再是令她心神不宁的模糊形影。让他在她身旁坐下吧!让他接近她吧!

但无论是独自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或是散场走出电影院,和穿过停车场走向她的车子时,都没有人靠近搭讪,甚或与她擦身而过。

开车靠近罗家时,家里看来一切正常。前阳台和草坪的灯都亮着,她可以看到法官位在二楼的卧室亮着一盏灯。仪表板的数字钟显示现在将近十点,所以他可能在准备就寝。

她把车停在门廊下的老位子,从后门进入屋子。锁上后门后,她开始照例巡视门窗。走向屋子的前部时,她听到法官的书房里传出电视声,看到光线从书房流泻进幽暗的穿廊。如此看来,他一定还没睡。

双扇式的前门没有上锁,这一点有点反常。她锁好前门,回头去检查日光室的落地窗。

让楼上的灯亮着不是法官的作风。只要是离开一个房间,无论是否马上又要进去,他都会随手关掉房里的灯。她在后楼梯口停下,一股不安的战栗窜下她的背脊。也许他只是上楼一下,随即就会回到楼下来看十点的夜间新闻。她听不到楼上有任何声响,但话说回来,在书房的电视开着时,她想听到也难。

她走向敞开的书房门,探头往里瞧。房里亮着一盏灯,就像他看电视时喜欢的那样。他跟往常一样坐在躺椅里,头歪向一侧。他一定是在看电视时睡着了。

但楼上的灯为什么亮着?

接着她注意到那股说不出的气味,闻起来像是粪便混合着……别的东西。她皱皱鼻子,所有的本能顿时进入戒备状态。他是不是生病了,也许是中风之类的?她往房里跨一步。

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他使她浑身一僵。

糟了。哦,糟了。

大大小小的深色污迹喷溅得满房间都是,连在幽暗中她都可以看出某些污迹里有脑浆。她使劲吞咽一下,静止在原地倾听闯入者的声音。她可以听到时钟的滴答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但没有其他人在附近……除非他在楼上。

她想要过去扶正法官的脖子,擦掉从他头部侧面的弹孔里流下的鲜血,用东西盖住他头部另一侧缺了颅骨的大洞。她想要哭泣、尖叫,冲上楼去搜寻杀害他的凶手。只要找到他,她绝不会让他多活一分钟。

然而,她不但没有做那些事,反而小心翼翼地退出书房,避免碰到任何东西以防万一弄脏歹徒留下的指纹,然后循原路回厨房去拿她放在岛状流理枱上的皮包。她在到家时,把行动电话放进了皮包里,以为在家里不需要把它带在身上。

她错了。

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和手枪,倒退至墙角,以免被万一还在屋内的歹徒从背后偷袭。她按下开机键,等待手机接收到信号。平时短短的几秒现在感觉起来却像一辈子。与电信公司连上线后,她键入九一一,等待回应。

“九一一。”

她想要闭上眼睛,但不敢。她尝试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九一一。喂?”

她使劲吞咽一下,勉强挤出声音说:“这里……这里是普乐梧路二七一三号。我的雇主遭到枪击,他中弹身亡了。”

☆☆☆☆☆

不同于寇子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屋子里通火通明。车道、街道,甚至是人行道上都挤满了闪着警示灯的车辆。犯罪现场围起了封锁线阻止邻居靠近。街道两边的所有住家都亮着灯,人们聚集在黄色封锁线外,失态地瞠目而视或窃窃私语。一个警察在对着人群摄影,因为许多时候凶手都会留下来看热闹。

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纷纷赶到。寇子在被人拦下前从封锁线的黄带子下钻过去。

守在前门外的制服警员朝他点头,开门让他进入屋内。鉴识人员已经开始在现场搜证拍照。救护人员在一旁等待,暂时无事可做,因为没有生命需要抢救、没有伤口需要处理,只有一具尸体等待搬运。

凶杀案在山溪镇是大新闻。上一次发生是在……五年前?被害人是退休的联邦法官使这件命案更加轰动,侦办这件案子将承受极大的压力。

“谁报的案?”他问,但心里早已猜到。

“总管。她在那个房间。”警察指向左边与厨房相通的早餐室。

她捧着一杯咖啡坐在餐桌边,脸色苍白地凝视着桌布。这次她穿的不是睡衣,而是外出服,脸上还化着淡妆。

“你的车在外面吗?”他问。

“停在后门外的门廊下。”她没有抬头,用微弱、呆板的声音回答。

“哪一种?”

“雪佛兰的休旅车‘开路先锋’。”她的声音里没有兴趣或好奇。

他穿过厨房,找到后门。休旅车就在外面。他模模引擎盖;还是温的。

他回到屋内,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咖啡。咖啡壶几乎还是满的,所以她显然是倒了咖啡却忘了喝。她的姿势仍然跟他刚才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拿走她手中的杯子,把温咖啡倒进厨房水槽里,重新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喝。”

她听话地啜了一口。

他在餐桌边坐下,掏出笔记本和笔。“告诉我事情的经过。”那是一个可随意回答的问题,没有指点她任何方向。

“今天是星期三。”她说,声音仍然微弱、呆板。

“对。”

“是我的休假日,我做了惯例的那些事──”

“哪些事?”

“去道场练空手道、上健身房练有氧搏击、去靶场练枪法。”

“分别是什么时间和在什么地方?”他问,仔细记录下她回答的时间地点。他会去查证她说的是否属实。“然后呢?”

“去逛高峰购物中心。”

“有没有买东西?”

“一套衣服和两本书。”

“有没有注意到那时是几点?”

“大概四点到五点之间,发票上会有正确的时间。”她依然低眉垂眼,但又啜了一口咖啡。

“然后就回家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我在外面吃晚餐。在……我想不起店名。就是高峰购物中心的那家义大利餐馆。我应该像往常一样在那时回家的,但我今晚去看了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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