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杀死你,垂顿,但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的脸我会的。”鲁耶手脚被绑了起来,“我会免费送你到码头去,你会搭第一班出海的船离开。你可以工作付船资,因为我不想那么大方。”
鲁耶被扛上杰迪的肩头,然后扛出办公室丢进马车里,冰冷灰眸盯着他的。
“想想你今天的运气,垂顿我真的想杀死你的。不要再回来,你一踏上这士地我就会知道,而你将会是个死人。”
马车出发了。鲁耶相信那威胁,他不会回来,绝不会了。他要可琳的钱,已经梦想好久了,但没有一笔财富值得冒这种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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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琦回到杰迪在北海岸的家,打定主意要留在那里。伦丝只得离开妮琦的房间,搬回她自己的,而迫使可琳回到杰迪的。妮琦不喜欢可琳睡在杰迪的房间,一点也不。
可琳推断是杰迪召回他的情妇。那并非不可能,他可能在瀑布那最后一次相聚后就放弃可琳了,而要他情妇回来暖他的床。
妮琦恢复例行公事,在厨房里帮阿琦拉,但她大部分时间是陪着梅雅。两个人简直分不开,而梅雅则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
然后怪事连连发生令可琳无法忽视了。食物偶尔会使她呕吐,而别人却没事。她忍不住要怀疑了。而有天晚上,当她回房时,她发现一只大蜈蚣从床下爬出来。大毒虫丑恶的模样令她尖叫地跑出房去。
幸好,麦格和伦丝在一起。阿琦拉拿着扫把跑进房里打死它,且在可琳的坚持下搜查房间,另外还有三只,有只还躲在床上,可琳那晚睡不着了。
有一只蜈蚣她也许不会怀疑,因为阿琦拉说它们有时会溜进房子里来。但四只?且全在她房间里?
时光飞逝,而她愈来愈忧愁。为什么杰迪不捎信给她呢?但杰迪真的没一字半言,就好像把她和北海岸的家全忘了似地。哈那鲁鲁到底有什么事耽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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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琳已经相当善于冲浪了。她已习惯每天一大早出去玩,而当梅雅和妮琦带着冲浪板下海时就回房里去。她已公开表现出不喜欢梅雅,虽然她知道那是妮琦的影响之下才使杰迪的妹妹变得那么泼辣的。
一个晴朗的早上,伦丝抱着麦格出来看他母亲冲浪。可琳笑着看他坐在海滩上玩沙,他已经六个月大,胖得圆嘟嘟的好可爱,麦格是她的生命之光。
她又开始写信给她父亲,但还没收到回信,知道他得要一个多月才能收到。她告诉他她进退两难的困境,但她没提到受困的事,因为她知道她父亲若知道定会跑来救她的。不过,她却告诉他她爱上她丈夫了。毕竟,他是她父亲。他能帮她忙吗?可能不。
可琳沈于思绪而没注意到梅雅和妮琦已下海,但她们在她身边的嬉笑声引起她注意,她不禁板起脸。她看向岸上,伦丝仍和麦格在那里。娜妮已加入他们。那是个可琳不再有的疑念,阿琦拉已向她确定那小女孩不是杰迪的女儿。
她向伦丝招招手,开始冲上岸边。她从眼角看到梅雅正要赶上同一道海浪,可琳没缩回。她是有丝怀疑在心头,但她已受够梅雅的恶作剧了。
两人几乎同时站起来,但接着梅雅开始挤向她,故意冲向可琳的浪板。当两块板撞及时,可琳失去平衡而倒向右边。海浪拉她直接下沈,然后某个东西从脑后击中她,她就不再知觉到海洋、阳光和沙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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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哭,哭得好可怜。不是婴儿的哭声,而是个少女在哭。谁?可琳想睁开眼睛,但一阵刺痛掠过她的头而使她双眼紧闭。刺痛好强烈,她以为她会昏迷了,但并没有。晕眩中她还听到哭声,接着她可认出的说话声响起。
“当两块冲浪板那样相撞时,我真吓坏了。”那是伦丝。
“谁的冲浪板?”可琳认出阿琦拉低沈的声音。
“呃,可琳和梅雅的,”伦丝答道,“当浪板相撞时,可琳倒向旁边而梅雅往后倒,刚好躲过她们所骑的那道大浪。接着一块冲浪竖起来而,老天!当我看看它就落在可琳沈下的地方时,我吓坏了。当我没看到她浮上来时,我就冲过去要去救她,但却是梅雅把她拉出水面的,她可能救了可琳的命。”
“我不是有意让她受伤。”梅雅呜咽道。
“当然不,亲爱的!”伦丝安慰她,“这是个意外。”
“我怀疑!”阿琦拉阴沈地怨道。
可琳好惊讶阿琦拉声音中的愤怒,她勉强睁开眼睛一些。两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在床左边,面对坐在靠右边哭泣的梅雅,阿琦拉责怪地指责那女孩。
“这次你太过分了,梅雅!你让我蒙羞,因为我养大你的,但你没从姨妈这里学到好教?!”
“你在说什么,阿琦拉?”伦丝受惊地喃道。
“不是意外。梅雅在水上不会有意外的,她一辈子都在玩冲浪。”
“我不是有意让她受伤的!”梅雅再次歇斯底里地哭叫,“我只想吓吓她!”
“她也许会死,而你为什么?因为你嫉妒你哥哥。”
“老天!”伦丝倒抽着气。
“而我想这也许不是第一次,哼,梅雅?”阿琦拉继续说出可琳半知觉到的怀疑,“我不喜欢相信是你把蜈蚣放在可琳房里的。我说,不,我的梅雅没那么坏。但我错了!”
“妮琦说那不会有危险的。”梅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也是我们尽可能找最大只的原因,那样她就一定会看到它们了。”
“呵!我自己的女儿也帮你?你们两个都需要拍几鞭了。这种可怕的事!”
“我们只想吓走她!”
“吓走她?是你哥哥把她拘留在这里。”
“什么?”
“你听好,梅雅!她要走,但他不让她走。”
“但她配不上杰迪的。她——”
“梅雅,你和阿力卡一样盲目,”阿琦拉怒斥,“你难道看不出可琳并不坏吗?”
“那是真的,梅雅,”伦丝说话了,“可琳很气你哥哥,所以她在我们来夏威夷之前就计画这整个闹剧。我曾告诉她不要做,但当时她非常固执。那是个精细的计谋,为了让人以为——她是个——”伦丝仍无法说出那字眼,“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带男人到她房间。”
“是的。她灌醉他们,然后承诺下一次地送走他们。但根本没有下一次,因为她从不见同一个人两次。她曾经以——那种方式——在一起的唯一男人是你哥哥。”
一阵沈默,然后梅雅无力地说,“她告诉过我,但我不相信她。”
“你哥哥也不相信,这才是悲剧。”
“那杰迪一定是真的爱她,如果他仍要留住她即使他以为——”
伦丝叹口气,“我相信是这样,是的,但没人真正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我好抱歉。”梅雅又开始哭了。
“你最好对柯琳娜说。”阿琦拉没好气地说。
“我会的。以前我是不了解,而我从来无意害她受伤的。”
“没关系的,梅雅。”可琳在床上喃道。
三张脸转向她,“原来你醒了?”伦丝说。
“看来是吧。”
“别起来,你头上肿了个好大的包,但那似乎是唯一的伤处。你别的地方不痛吧?”
“不。”
“我叫医生了,他住在哈列哇,所以要一会工夫才会来。”阿琦拉说。
“没必要。”可琳说。
“当然需要。你真把我们都吓坏了,”伦丝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我是否会再让你冲浪。”
“别荒谬了。这只是个不寻常的……意外。”她们都沈默了。可琳看向梅雅,那女孩正垂头站着不敢面对她,“真的没关系,梅雅。我已经清醒好一会儿,而听到一切。在我而言,这是个意外。我们会忘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