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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 第10页

作者:丹妮尔·斯蒂尔

何人伤害你。"

"可是你不知道那是什幺滋味。"莎拉像个孩子一般呜咽,对自己的情绪失控感到羞愧,却又无法控制它。"我好糟糕……错得好离谱……他从来不在我身边,当他回来时,又……"她再也说不下去,一而摇头一面啜泣,无法用言词描述她的感受;她的母亲则轻抚着她的长发。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我只能想象那样的生活。我知道一定很可怕。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你又多了一次机会,你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你不能不试试看就放弃。瞧瞧你的四周,体验一下海风、气味和鲜花,让你自己活过来。拜托……"

莎拉攀附着母亲听她说话,终于一面哭一面把感觉讲出来。"我没办法……我好害怕……"

"我就在你身边。"可惜他们以前并没有帮助她——直到最后才插手将她拯救出来,早先他们也没有管住佛雷,没有让他按时回家,放弃外面的女友和应召女,他们也没有挽回宝宝。莎拉学到了一个痛苦的教训,有时候没人能给你帮助,即使父母也不能。

"你必须努力试试看,甜心。先慢慢开始。爸爸和我会陪着你。"她推开女儿,直视着她的双眸。"我们都非常非常爱你,莎拉,我们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莎拉合上眼深吸口气。"我会努力的。"她睁开眼注视着薇丽。"我会的。"她突然惊慌起来。"万一我做不到呢?"

"做不到什幺?"她母亲笑了。"不能和我们一起散步?不能跟我们一道吃晚餐?不能与我们的朋友见面?我觉得你做得到。我们不会要求太过火,如果你真的吃不消,你可以告诉我们。"她简直像个病人,而在某方面来说她的确像是有残疾的人。佛雷使她受了重创。问题是她能否痊愈和获救;能否恢复健康。薇丽无法接受女儿不会恢复。"去散散步怎幺样?"

"我的样子好难看,眼睛大概肿了,我的鼻子一哭就会红。"她含着泪笑,她母亲扮个鬼脸。

"这是我听过最荒诞的借口。你的鼻子不红。"莎拉跳下椅子照照镜子,作呕的大叫一声。

"本来就红嘛!你看看,像个烤红薯!"

"我瞧瞧……"薇丽眯起眼仔细端详女儿的鼻子,再摇摇头。"这可真是最小最小的红薯。我看只要你洗把冷水脸就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什幺不同了。你可以梳梳头,甚至再涂上口红。"她好几个月没有化妆,也不在意这些小节,而薇丽始终没有说过她什幺。

"我没有带化妆品来。"莎拉执意淡然地说。她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心想改善,只是觉得母亲的话感动了她,她不想过于不合作,所以就要她抹唇膏她也愿意让步。

"我去拿我的,你即使不擦也很好看。我不化妆可就像一张白纸了。"

"你才不会呢。"莎拉对着走向自己房间的母亲说,她要去为女儿拿口红。稍后她走回来把唇膏递给莎拉,莎拉听话的洗脸、梳头。穿着毛衣、长裤,长发披在肩上的她再度像个年轻女孩,薇丽笑着挽起女儿离开舱房,去找莎拉的爸爸。

两人在散步甲板找到艾德,正坐在椅中晒太阳,两名年轻男子在附近玩推板游戏,他故意排了靠近他们的这张座位,希望薇丽能将莎拉带出来,他见到母女俩时相当愉快。

"你们两人想做什幺?买东西?"

"还没有开始哪。"薇丽含笑说,莎拉也浅笑着。她对那两名青年丝毫不曾注意。"我们想先散散步,再和你喝茶,然后逛遍商店,把你的口袋掏空。"

"你们要是把我洗劫一空,我就只好跳下船啦。"两个女人失声而笑,那两名年轻男子看见了莎拉,其中之一的兴趣很明显。但是莎拉转开身,陪着父亲走过甲板散步,艾德在闲聊中惊异的发现女儿对时事了若指掌。她显然最近花了不少功夫看报纸和杂志,才会如此了解欧洲的情势。他这才想起她原本就是聪明和机智的女孩,而今她更是不凡,而她在隐居期间并未浪费光阴。她畅谈着西班牙内战,分析希特勒在三月并吞奥地利,与他两年前在莱茵西部地区的行为。

"你怎幺会知道这些?"她父亲兴趣盎然地问,和她聊天是一大乐事。

"我读过很多东西。"她对他羞怯地笑笑。"我没什幺事可做,你知道。"两人相互一笑。"我觉得这些很有意思。你看以后会有什幺发展,爸爸?希特勒会不会开战?他分明正在做准备,我觉得罗马和柏林结盟也很危险。尤其是那个墨索里尼更是大有问题。"

"莎拉,"他瞪着她。"你真教我刮目相看。"

"谢谢你。"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继续讨论欧洲的危机,一小时后他几乎舍不得和她暂时告一段落,她的这一面是他从未见过的,而这一面显然被范佛雷糟蹋了。他们在喝茶时仍然聊个不停,艾德的看法是美国不会投入战争,而且认为英国也不会加入欧战。

"可惜我们不去德国,"莎拉的话令父亲吃了一惊。"我很想去看看那里的状况,甚至和当地人谈话。"她的话使艾德十分庆幸他们没有计划去德国。他可不打算让女儿卷入复杂的世界政治当中。熟知政局、见解独到如莎拉这样年轻的女孩固然鲜见,然而亲赴是非之地一探究竟却绝非做父亲的意愿。

"我想我们还是留在英国和法国的好。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罗马。我们可以到了欧洲再决定。"

"你的冒险精神呢,爸爸?"她促狭地问,而他则摇摇头,知道犯不着趟这种浑水。

"我太老啦,亲爱的。而你应该穿上漂亮礼服去参加宴会。"

"多幺无聊啊。"她故意摆出厌烦姿态,立刻逗笑了她的爸爸。

"你的确是个不平凡的姑娘,莎拉小姐。"难怪她和范佛雷的婚姻会沦为悲剧,使她隐居在长岛。她太聪明,一般年轻男子根本无法与她匹配。

到了第三天,莎拉对于在船上散步已完全适应。她依旧喜欢独处,对身边的异性毫不注意。不过她和父母到餐厅吃饭,昨晚还与船长同桌进餐。

"你有没有和别人订婚呢,汤小姐?"欧文船长双眼发亮的问,薇丽屏息等待女儿的答复。

"没有。"莎拉冷冷地回答,脸颊微红,手指微微发抖地放下杯子。

"欧洲的男人真是走运。"

莎拉端庄地一笑,这句话有如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上。不,她没有订婚,她正在等候离婚于十一月生效,届时正好是举行听证之后的一年。离婚,她自觉像个被毁掉的女人。幸好这儿没人知情,这可以算是她的福气,她也很感激。如果运气好,在欧洲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情。

船长邀她跳舞,她穿着婚前做的冰蓝色缎质衣裳,在他的怀中显得非常出色。这件衣服是她的嫁妆之一,当她换上时觉得喉头堵着一块疙瘩。船长和她跳完一曲之后,一位她完全不认识的青年立刻上来邀请她,她迟疑了半晌才礼貌地点点头。

"你是哪里人?"他非常高大,一头金发,她听得出他是英国人。

"纽约。"

"你要去伦敦吗?"他似乎很开心,其实他已观察了莎拉好几天,觉得她有意躲避人群,完全不给任何人机会,使他有些不知所措。

莎拉故意对他摆出模棱两可的态度。她无意被任何男性追求,而且这个男人居然令她联想起佛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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