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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鸭变凤凰(蜜月佳期) 第21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安东妮亚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不知道……有那么……严重。”她颤抖地说。

“有两件事救了你,”莱比告诉公爵。“第一,子弹没有打中你的心脏,而且奇迹似的没有打碎任何一根骨头;第二,你的身体特别强壮。”

“我很高兴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安东妮亚说。

“你原来已经够烦心的了,你想我还能再增加你的苦恼吗!”他温柔地问。

鲍爵听着,一面看着亨利·莱伯希尔,然后又看着安东妮亚。

“如果你肯把目前的政治情势告诉我,莱伯希尔,我会非常感谢的。”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很想迎头赶上,不过想必你也知道,女人在描述战争的可怕上,总是不太行的。”

“夫人一定已经告诉你新政府成立的事。”亨利·莱伯希尔回答。“第二法兰西帝国已经屈辱地结束,法国遭到了莫大的耻辱。普鲁士威廉国王到达了莱茵河区。”

“真难以相信!”公爵惊呼着。

“不过法国还有一些军队,新领袖楚库将军把他们全部集中在巴黎。”

“这样做明智吗?”公爵问。

“他别无选择。”莱比承认。“国家自卫队三十五万名徽召入伍的健壮男士实在精神可嘉,不过这同时也显示出法国战争总动员的毫无效率。”

“我想那些防御工事应该能使巴黎巩固的。”公爵表示。

“现在,巡视防御工事已经渐渐被驾车到波伊士,参加时髦的法国星期日下午宴会所取代了。”

“我的上帝!”公爵大叫。“他们难道永远不会对任何事认真吗?”

“我觉得特别奇怪的是,”莱比接着说。“竟没有人试着把没有用的人口疏散出城。公爵夫人大概已经说过,大批牲畜集中在波伊士,不过我认为把人口往外移,比往城里挤要合理得多。”

“我也这样认为,”公爵同意道。“可是我想他们绝不会听英国人的意见的。”

“这是当然的。”亨利·莱伯希尔赞成他的说法。“还有,最重要的,公爵夫人可不能在街上走,侦探狂已经把外面的世界搞得天下大乱了。”

“我警告过图尔,”安东妮亚说。“他叫我放心。现在他每次出去都穿上最旧的衣服,甚至比法国人更象法国人!”

“你不必替图尔担心。”公爵回答。“可是你,安东妮亚,你得跟我一起待在这里。”

安东妮亚注意到他在“我”字上加重了语气。

亨利·莱伯希尔走后,她回到公爵的卧室;他注视着她,然后说:“我猜你有了一位新的倾慕者。”

“我们是不是该说,唯一的……倾慕者。”安东妮亚回答。

鲍爵的眼睛思索地停留在她身上;在他细细地端详下,她有点脸红了。

他发现这几星期照顾他,使她瘦了一点,可是却没有影响到她身材的完美。

望着她胸部优美的线条,以及那纤细的腰肢,他怀疑:其他的年轻女人,有哪一个能心甘情愿地关在家里,照顾一个神智不清、满口呓语的男人。而不觉得拘束及厌烦的!

他抬起目光看她的脸,发现她正不安地望着他。

她身上衣服的颜色,正是卧房阳台上爬藤植物的那种绿色,把她的眼睛衬托得异常碧绿。

只有渥斯,公爵想,才能了解唯有浓的、鲜艳的或明亮的颜色,能使安东妮亚的皮肤显出耀眼的明亮和雪白。

同时,也使她的眼睛、头发散发出一种奇怪、难以言喻而又独具键力的光芒。

他知道安东妮亚把她的侍女解雇了.可是她的头发仍梳成他在安格拉斯咖啡店认不出她来的那种发型,依然是那么优雅、那么时髦。

“对你来说,这真是很黯淡,无聊的蜜月,安东妮亚。”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她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说这句话,两颊一阵红,脸上现出了快乐的神情。

“至少是……不寻常,而且,如果我们……被围困在巴黎,那么……还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们一定要阻止这种情形发生。”公爵说。

“该怎么做呢?”安东妮亚问。

“尽早出巴黎城,回我们自己的国家。”

安东妮亚叫了起来:“你不能承受几个星期舟车劳顿的,千万别这么打算!医生一再强调,你要静静休养,慢慢让体力复原。”

“我不能让你遭到任何危险。”公爵固执地说。

“我们是英国人,怎么会有危险呢?”安东妮亚问。“我告诉你,莱伯希尔先生说,好多英国人和美国人正涌进巴黎,想抢个好位置看围城呢!”

“他说的是男人,”公爵回答。“不是女人。”

“我会很安全的。”安东妮亚坚持道。“而且,你忘了吗,我不是个很女性化的女人。事实上,你说过我是个男性化的女人。”

“你现在看起来可一点也不象。”

安东妮亚低头瞥了一眼她身上精工裁制的衣服。

“如果我们要在这儿待一段时间,那我真后悔当时请渥斯先生把我订的衣服送到英国去。””我觉得这是个很聪明的决定。”公爵说。“目前,我们不会参加什么舞会,或是关于胜利庆祝那一类的典礼。”

“可是,为了你,我希望自己能好看一点。”

“为我,还是为你的倾慕者?”公爵问,声音里带着尖锐的意味。

停了一下,他看见她双颊又泛起了红晕。

“为……你。”她轻声说。

接下来的日子,她感觉公爵一直在注意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她以为他睡了,却发现事实上他醒着,而且正盯着她看。

她常坐在他卧室的窗户旁。或者外面的阳台上,以防他需要什么东西。

屋子里有些书,莱比也给她带了不少,使她接触到在英国没有机会读到的,如格士达·福罗伯特、维克多·雨果、乔治·山德、杜默斯以及其他许多浪漫主义作家的作品。

有时候,她正被书中精彩的段落深深吸引住,却让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打断了,然后,她就会发现,公爵的目光停在她身上。

她常自问:这究竟代表认可,还是表示冷淡?

她想问他是否想念侯爵夫人,但是刚结婚时的那种坦自,似乎随着决斗以及他长时间卧床养伤而消逝了。

她自己知道这个答案,而且,她只能祈祷他永远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当她看见他倒在地上,她冲到他身边,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爱他的!

在她和图尔以及决斗助手合力把他抬上马车后,他的身体躺在座垫上,头枕着她的膝盖时,她终于承认,她对他的爱,可以生死相许。

饼后,她想,从到他宅邸,请求让她代替费里西蒂的那一刻起,她就爱上了他。

她自问:他眼中奇特、吸引人、嘲弄的表情,和他嘴唇讥诮的扭曲,有任何女人能够抗拒吗?

现在她能清清楚楚地了解侯爵夫人、伯爵夫人,以及每一个他遇到过的女人对他的感觉。

难怪,全世界美丽的女人都归他所有的时候,他不愿意爱一个平凡、毫无魅力,除了马以外什么也不懂的女孩的束缚。

“我爱你!我爱你!”多少个看护他的漫漫长夜里,她对他这样耳语。

他曾叫喊地说着呓语,有时候是一些她不懂的胡言乱语,可是有时候却说些他生命中发生过的事。

在问过图尔后,她逐渐了解事情的经过。

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他从树上掉下来,几乎摔断了脖子。

为此,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被迫平躺着,以免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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