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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鸭变凤凰(蜜月佳期) 第15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决定要攻击德意志的是皇后。”其中一个说:“我亲耳听到她指着皇太子戏剧性地说:‘除非补偿我们的不幸,否则这孩子绝不能当政!’”

“我知道国王身体欠安。”公爵表示。

“是的,他为了那要命的膀胱结石,备受折磨。”

“既然这样,我想你们不太可能发动战争的。”公爵回答。

然而他觉得,他这位朋友对这一点并不太确信。

此刻,他坐在安格拉斯咖啡店里,看费加罗报时,他发现报上无论是社论或新闻都相当激烈,而且很明显地煽动着好战的火焰。

“感谢上帝,无论发生什么事,英国都不会被牵扯进去!”公爵这样想。

他知道大不列颠是全欧洲最倾向德意志的。

女王由于他的德意志的亲戚关系,向来对普鲁士人较有好感,而对法王路易拿破仑的个人行径,以及他那难以控制的首都都不表赞同。

“我相信整个事情会过去的,”公爵告诉自己。“就象诉多其他战争一样,除了外交的屈辱,什么也没留下。”

他放下报纸,再度看了看表。

他不禁想:如果在这儿等的是马而不是他,安东妮亚一定已经到了。

巴黎最别致、最著名的安格拉斯咖啡店已客满了。

由于靠进证券交易所,有不少男士单独在这儿进餐,不过也不乏颇有魅力的女士。

她们都穿着装有腰垫的新式衣服,看起来就象装在船头的人像。

有些人把它形容得更富诗意,“就象迎风而来的女神!”

用铁箍衬着的裙子,两年多前就被捐弃了,虽然伦敦还有人穿,巴黎街头早已绝迹。

这儿有这么多美丽的女人,那么端庄、那么高雅,使公爵奇怪——为什么有些男人会把时间花在其他的城市上去取乐。

几年以前,他就发现巴黎多么具有诱惑力。

唯一的需要就是“欢乐”,这是法王设立的标准,他永远无法抗拒美丽新面孔的诱惑。

路易拿破仑不仅因数不清的罗曼史,也以他对女人的魅力和殷勤而大大出名。甚至维多利亚女王都曾这么写过:“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一刻都不会觉得安全!”

无论如何,在巴黎的男女所寻求的并不是安全。这段时间里,高级妓女所花的钱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要多;她们为自己建立更大的势力、更少的道德。

庞大的财富落入娼妓手中;即使是埃及的法老王,也会在两星期内破产。

据说,法王除了每个月五万法郎的包银之外,还送了价值四十三万二千法郎的珍珠项链给卡斯提葛妮尔;连一向被视为巴黎最吝啬的人——赫特福爵士,也花了一百万,只为了买她一夜的纵恣欢乐。

鲍爵在巴黎的生活也非常多彩多姿,不过,他记得,他从没有象其他人那样,花费为数颇巨的金钱。

他并不是一个特别自大、自夸的人,可是他的确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女人,真的是对他本人有兴趣,而并不在乎他会额外给她们点什么。

他刚要从背心口袋里再度取出表时,发现邻桌客人的脸全都转向门口。

领班正在和一位刚进来的女士说话,虽然她离公爵有一段距离,但他注意到——显然他四周的男士也一样——她有着优美的身材。

一袭鲜艳的、略带白色的火鹤红长裙,流露着说不出的雅致,更衬托出她胸部优美的线条以及纤细的腰肢,一排飘扬的羽毛拖到地上。

走下餐馆时,她是所有男性目光的焦点。公爵禁不住对自己叫道:“上帝!多棒的身材!”

他一直注视她走路的样子,到他快要走到他桌前,他才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赞叹的这个女人,竟然不是法国人,也并不陌生,而是——安东妮亚!

领班为她拉开椅子,公爵站起身来,脸上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惊异表情。

虽然他知道安东妮亚有一双大眼睛,却不曾发现竟是那么的大——优美颈项上的小脸蛋儿,几乎被那双大眼睛给填满了。

她的头发梳了起来——那式样是在伦敦还没见过的——使她在感觉上更高了。她看起来和跟他一起到巴黎来的,那个卑微的、衣着寒酸的少女完全不同了。

她头上那顶缀有和衣服同色的缎带,以及一些白玫瑰的小帽子,高高地前倾着,含有难以形容的诱惑力。

发型的角度,还有那朦胧的黑发丝,给她增添了活泼和娇媚;至于她的衣服……

鲍爵又瞥了一眼他妻子那完美的胴体,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抱怨它竟那么醒目地,落入室内所有其他男人的眼中。

“我最初不知道是你。”他说。

安东妮亚带着微笑扬起脸。

“这正是我希望你会对我说的。我觉得……一点也不象我。”

“这是一种转变!”

“渥斯先生非常和气。起先他不愿意见我,他很疲倦;而且打算出国几天。”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公爵问着。他仍然对安东妮亚的外貌惊异不已,很难集中思绪。

她笑着。

“我本来准备在他面前跪下哀求,但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简直被我原先的打扮给吓呆了;我想,他认为这是一种挑战!”

安东妮亚很满足地叹息一声。

“我真高兴你喜欢我这样子。

“我想我的确喜欢。”公爵回答。“同时,我能预见我这个丈夫的角色要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了!”

他不需要向安东妮亚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快乐地叫着:“这是你第一次赞美我!”

“我真的那么疏忽、怠慢吗?”公爵问。

“我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赞美的。”她说。“你不必告诉我,我原来那个样子有多可怕,渥斯先生用英文和法文都说过了!”

她轻笑着,然后继续说:“令人兴奋的是,他要到英国去一个月,而且,他开始替我设计冬衣。我只希望你象别人传说中那么有钱!”

“我看啊,你早晚会在衣饰或马匹之间作个选择!”公爵说。

“那真是不近人情!”安东妮亚望了他一眼“你很清楚我会选择哪一样!”

真奇怪,公爵想,先前他很严肃而认真地和安东妮亚坐着谈话,可是随着日子的消逝,现在他能轻松愉决地和妻子调笑了!

衣饰的不同,竟造成如此巨大的转变,实在不近情理,可是他知道,这个原先除了爱马、和他没有任何共同点的不成熟的乡下女孩,现在穿着渥斯的服装,已经变成一个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女人。

而她的眼睛仍然非常纯真,他发现自己正观察着她眼中所反射出的、对每一件事情的反应。

午餐后,他们拜访了一些公爵上次来时认识的朋友,免不了又谈到战争。

“我不妨告诉你,公爵,”其中一位客人夸大地说。“我下了很大的赌注,打赌一定会宣战,如果不是今晚,就是明天!”

“你不担心吗?”安东妮亚问。

那个法国人微笑说:“在巴黎,我们安全得就象在——贵国是怎么说的——英格兰银行!”他回答。“只要几天,我们军容壮盛的军队就会一举把普鲁士人赶回他们的巢穴!”

“我听说他们的军队有良好的训练。”公爵说。“而且近几年,德意志的铁路都是针对军需而设计的。”

“我们有更重要的东西。”那个法国人答。“我们有极具破坏性的来福枪,射程是撞针枪的两倍。同时,我们还有一种叫密察尔斯的秘密武器。”

“是什么东西啊?”有人问。

“那是一种集合了二十五根枪身,只要转动柄就可以非常快速地连续发射的机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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