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情盗 第23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这就是爱情!”她想。

然而,它还有更多的含义,它说明:她曾在心灵深处寻求、渴望和理解的一切确实在某个地方存在着,只要她能够把它找到。

这就是她所相信的上帝的一部分。然而那种狂喜和激动是完全属于人间的。

萨耶勋爵如痴如狂地搂着她,他俩谁都没察觉究竟过了多少时光。

最后他慢慢抬起头来俯视着她眼睛的深处,这时她嘴唇分开,他听到她的低语:

“这是我可能遇到的……最奇妙……最完美的事情!”

她说话时,声音仍非常轻柔,然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激动得无法抑制的颤抖。突然他们听到有人在喊叫,声音似乎在整个花园中回响。

“萨耶!你在哪儿,萨耶1”

这是亨德逊先生,在喊他最重要的客人。

这时萨耶勋爵本能地挺直了身子,伯蒂拉月兑出了他的怀抱,从他身边溜进黑影中去。

她在那儿停留了片刻,很快就消失了。

萨耶勋爵懂得,她有和他同样的感情,她不愿和他一起回屋里去,从令人销魂的峰巅顷刻之间跌落到平地。

他慢慢沿着小径独自向正屋走去。

他想,伯蒂拉准是想回自己的房间,而不想走进仍然蜂拥在游廊、起居室的客人中去,那些喧闹的客人还在那儿尽情地作乐,音乐声变得更响了。

他的设想是对的。

伯蒂拉看到他往屋子走去,在透出窗外的金黄色的光线下和男主人会合,她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这里有你的一位老朋友,”当萨耶勋爵登上台阶;上了游廊,亨德逊先生用隆隆的低音说,“他特地从新加坡来欢迎你。”

伯蒂拉没继续听下去。

她小心地沿着屋下的阴影走着,从后门进入她的卧室,谁也没看见她。

她仍能听到人语声和乐曲声,可是她的心里充溢着神奇感觉,就象点燃在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使这些声音变得模糊的和无足轻重了。

她对自己说,如今她懂得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了,同时也懂得了情人的吻是一种最令人欣喜若狂的体验,胜过一切言词和描绘。

“我爱他!我爱他!”她悄悄私语,“而且他吻过我!他吻过我!我就永远也不会象过去一样了!”

她谦卑地自语,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她,这不啻是从上帝那里来的启示。

她想,将来当她独自一人时,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感到他的手臂环抱着她,嘴唇贴在她的嘴上。

她感到内心涌起一首幸福的赞歌,因为不管她怎样寂寞,不管她多么悲惨,这一件完美的事永远也不能从她身边夺走了。

这是属于她的——永远是她的,即使她一辈子再也不遇上其他什么事,她也已经拥有了一件无价之宝。

她没上床,而是坐在一把椅子上,觉得自己似乎冰浴在阳光里,她的整个身体以一种她无法形容的方式搏动着,但她知道,这似乎就是生命本身在她的体内萌动。

“我爱他!我爱他1我要永远以我的心来祟拜他,”她想。

她从来没起过要占有他的念头,甚至她一刻也没想过自己对萨耶勋爵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他的生活中有那么多的女人,那些美丽而诱人的女人在她的想象中有点儿象她的母亲。

她们和萨耶勋爵一样走进了王室、显贵们的社交圈子,那种地方象她这样微不足道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涉足的。

他在这样的女人中间象是个皇帝,她们乐于把他要求的东西统统交给他,因为他是不可抗拒的。

但是伯蒂拉懂得,她自己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她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予,然而就在她丝毫不敢有所企求之际,无限美好、慷慨大度的他却给予她这样神奇的幸福。

“他吻了我!他吻了我!”

她自己紧抱着这样的想法,就象紧抱着一个婴儿,这是属于她的,然而也有他的一份。

她坐了很久,仔细回忆所发生的事,心里、体内和唇间都体验到那种神奇的感觉。

最后她月兑衣上床,整个房子寂静无声,宾客们一定都已散尽。

伯蒂拉在天色早已破晓时才入睡,等她醒来时惊奇地发现早晨已经过去了。

她知道萨耶勋爵一定已和亨德逊先生一起离开这座房于到种植园去巡视了,她很快就起身,穿好衣服,心想她这么晚才去吃早饭,应该向女主人道歉。

当她在镜子前照自己的容颜时,她预料到准会发现自己与以前不同了,因为她的心里洋溢着幸福。

她想,她的灰眼睛里有了新的光彩,嘴上增添了一种温柔,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她的思想象一团金色的雾把她笼罩起来,她几乎不想离开卧室了,不想以平常的声音和普通的人们说话。

她觉得,金灿灿的阳光显得分外美丽,她看到窗外花园里的花开得分外鲜艳夺目,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从住于屋子尽头的那间卧室出来,沿着通往会客室的回廊走着。

早餐通常摆在餐室外的游廊上,伯蒂拉正想跨进敞开的落地长窗通过起居室,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她本能地站住了。

“你觉得伯蒂拉·奥文斯顿怎么样?”她研见有人在问。

这声音很熟悉,她很快就想起说话的人是谁——那是爱琳顿夫人。

爱琳顿夫人由她借住的那位姓沃逊的种植园主带来参加昨晚的宴会,她用一种使伯蒂拉几乎要恶心的过分热情的态度对待萨耶勋爵,因为她肯定他不喜欢她。

“我觉得她挺讨人喜欢的,而且彬彬有礼,”亨德逊太太回答。

爱琳顿夫人发出了伯蒂拉记得的那种格格的笑声。

“我真忍不住想说,那位‘情盗’——萨耶勋爵——遭遇船难的事实在可笑,”她说,“遭遇船难本身倒很有浪漫意味,可是他没有和他熟识的某位迷人尤物在一起,而不得不和一个‘谁也没她更富刺激性’的黄毛丫头在一起。”

“我发觉伯蒂拉绝顶聪明,”亨德逊太太说。

“可是没人能说她老练,”爱琳顿夫人冷笑着说,“你要相信我的话绝对错不了,根据我的长期观察,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萨耶勋爵的风流韵事总是和非常老练的女人联系在一起的。”

“我不相信一艘着火的轮船是谈情说爱的特别合适的背景,”亨德逊太太评论道。

伯蒂拉从她说话的声音里听出来,她不喜欢爱琳顿夫人,当谈话涉及她的客人时,她是要起来维护的。

可是爱琳顿夫人又格格地笑起来。

“要说萨耶勋爵谈恋爱,那么任何地方、任何场合对他说来都合适,我听说他过去的一个情人波伊纳夫人正在新加坡等着他呢。”

“波伊纳夫人?”亨德逊太太问。

“是呀,有人告诉我,她和她丈夫两天以前才从印度回来,她是很有魅力的。我可以告诉你,上次萨耶勋爵在加尔各答时简直完全让她给迷住了。”

“哎,我可以肯定他和一位老朋友重逢一定会高兴的,”亨德逊太太说。

“他最好卸下现在他自己背在身上的讨厌的包袱,”爱琳顿夫人说,“我了解波伊纳夫人,她妒忌起来简直象个疯子。据说有一次她想开枪把一个情人打死,就因为他把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女人!”

“老天爷!”亨德逊太大喊道。“我希望在新加坡别发生这种事!”

“我盼望萨耶勋爵能照顾好自己,”爱琳顿夫人回答,“但是如果他不小心,那个长着金发的小东西会象一根紧缠的长春藤那样绕住他的脖子的。”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