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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迷惑 第5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侯爵的心往下沉,他知道这件“为难的事”一定和庆祝会有关。

摄政王本来想等摄政宣誓典礼后,立刻在卡尔顿宫里举行一个庆祝会,可是温莎宫的御医却一直表示,这种庆祝活动会挠乱国王陛下的心神,使得摄政王不得不将庆祝会两度延期。

“契尔敦,我该怎么办呢?”他绝望地看着手上的请柬。

“我告诉摄政王殿下,凡事不过三,”赫特福夫人在一旁插嘴说,“只要他现在决定一个日期,一定不会再有什么阻碍的。”

侯爵看着赫特福夫人,心里想,她贫乏愚昧的思想完全要靠醒目的外表来掩饰。

她长得不错,善于用华丽的衣饰装扮自已,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派头十足,而且又很富有;从这些方面来看,倒不难了解为什么她比摄政王大好几岁,却能令他疯狂。

侯爵暗自揣测,或许是因为童年时根植在摄政王心里的某种因素,使他甘心情愿受有威严、较年长的女人支配。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是深深迷恋着赫特福夫人。他不止一次告诉过侯爵,他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因为他的生命中有了她。

侯爵知道,只要她在伦敦,摄政工每天早上都会去看她;她不在的时候,他就每天早上给她写信。

“上帝,她十四年前就老得象个祖母了啊!”有一个大臣这么讽刺的说过。当时旁边另一个人也说,她的样子让人难以亲近,他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据侯爵猜想,使摄政王对她越来越着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坚守自己的贞操。

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这件事,连那些漫画家都用挖苦的态度来描绘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是综合摄政王告诉他的话以及他自己敏锐的观察,侯爵相信,赫特福夫人虽然接受摄政王对她的爱,却不打算当他的情妇。

摄政王的情绪向来很戏剧化,而且常受严重疾病的侵袭,对这两件事,赫特福夫人一直束手无策。

他经常会发高烧,脉搏跳动加速,神智不清,严重的痉挛,还并发肺炎,这些症状,在他以前爱上费兹赫伯特夫人的时候,也发生过。

他自已很明白,这些病主要是因为心理因素造成的。

“真他妈的,”他说过,“契尔敦,有这么多让我烦心的事,我不生病才怪呢!”

侯爵担心他又要为庆祝会的日期焦虑不休,于是赶忙附和赫特福夫人的话。

“殿下,”他抚慰地说,“我相信这次不会再延期了。”

“如果再延期,我就不举行了。”摄政王暴躁地说。

“那我们都会很难过的。”赫特福夫人接口说。

摄政王望着她笑了,眼中流露着爱意。

“我在内心深处郑重发誓,”他说,“我决不做任何会使你有一点点不愉快的事情。”

“那么殿下就不要再操心了,赶快选定一个日子,这次,神一定会把好运降给你的。”

她从容地行了个礼,神态虽然让人不敢亲近,却显得很优雅。

“你一定要走吗?”摄政王连忙问道。

“是的,殿下,不过我们今晚还会再见。”

“我会一分一分——噢,不,一秒一秒地数着,直到我们再见的时刻。”摄政王说。

他送她到大门口,侯爵留在淡黄色的客厅里等着。

回来的时候,四十八岁的摄政王看起来象个年轻的男孩。

“美妙的女人!太美妙了!”他喃喃自语着。“要是我能娶到象她这样的女人,该有多好。”

一想到他那可恨的妻子,他的心头就蒙上一层阴影。侯爵急忙把话题岔开:“殿下,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对我来说很紧急,”摄政王答道。“契尔敦,我这儿有几幅画,需要你来替我鉴赏一下,免得我再象上个月那样受骗。”

摄政王本身的鉴赏力其实也很高,但是几乎每一个商场上的骗子都喜欢找他做买主,使他防不胜防。

前一个月,他花了一大笔钱买进一件艺术品,后来却让侯爵发现那是假的;经过其他许多专家的鉴定,证明候爵的判断正确。从此以后,他对侯爵的意见就越发重视了。

“我很愿意为你效劳,殿下,”侯爵说,“其实,你也很少看走眼。”

“希望如此,”摄政王说,“不过,没有哪一个人是从来不出错的。”

“这倒是事实,殿下。”侯爵答道。

他们正要走出屋子,摄政王突然看见椅子旁边有一条镶花边的小手帕,那是赫特福夫人的。

他把手帕捡起来,放到唇边。

“是伊莎贝拉的,”他很多余地向侯爵解释着。“我要把它系在胸前,因为她的影子深藏在我心底。”

侯爵没有答话。摄政王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举功太戏剧化了,于是说:“我真不懂,契尔敦,你的条件这么优雅,又有这么多机会,为什么从未没有真正爱过一个女人呢?”

“殿下,我想,或许因为我不象你,”侯爵微笑着说,“我太自私,所以除了我自己以外,我不敢把深挚的感情托付给其他任何人。”

摄政王大笑,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正色说:“我觉得这真是太奇特了。你看,你是上流社会里最英俊潇洒的男人,每一位美女都梦想能投入你的怀抱。但是据她们告诉我,你对她们一点也不领情。”

“也不尽然,殿下。”侯爵一面说,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曾和多少女人做过爱。

摄政王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穷追不舍地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契尔敦。女人在你生命中,似乎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对某一个女人厌倦了,就把她抛弃,再去找另外一个,好象她们都是昙花,只有在盛开的一刹那,才能满足你。”

“这是最恰当的形容,殿下,”侯爵说。“我喜欢新鲜。”

“因为我很欣赏你,”摄政王继续说,“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份爱,一份真正的爱,就象我一样。”

侯爵很想说,他希望这种恐怖的命运永远不要降临到他头上,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咽回去了;他大声地说:“殿下,这都是命。命运注定有些人会碰到自己心爱的人,但有些人却要不断地寻觅。”

摄政王似乎很满意他这种说法。

“对,正是如此!契尔敦,你说得有理!”他说。“上帝对我太仁厚了,它让我找到了我所渴求的;而你,仍要象个探险者那样,在茫茫的未知中继续搜寻。”

“你让我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冒险,殿下,”侯爵回答,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现在,我们来看看,你订的这些画究竟真伪如何。”

他知道,伦敦的艺品商和画商总是喜欢拿复制品来骗摄政王的钱。

在替摄政王从一堆赝品里找出两幅真迹以后,侯爵心情愉快地离开了卡尔顿宫。

他很喜欢摄政王,而且他也明白,过去几个月对他是多大的一种折磨。

当时,国王的健康情况很不稳定,照侯爵的看法,御医早就应该把他无法治理国事的事实宣布出来,但是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职位,一直在避重就轻,不愿意提出肯定的答案。

另一方面,保皇党组成的内阁也抱定“国王会很快的康复”的想法,因为他们担心王子如果掌权,就会为了他那些民权党的朋友而解散内阁。

就由于他们个人的私欲和优柔寡断,使王子迟迟不能当上摄政王,几乎影响到国家的安全。

十一月中,下议院两度体会,侯爵和其他上议院的议员一样,受到很大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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