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几天的无法得见让她不安了,在还没确定彼此的心意前,就得先承受分离之苦。
有时,她会忍不住想到他房里等他,将这一切问清楚,但却在一想到他忙到深夜都还无法返家时,那股冲动就烟消云散。
他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了,她又怎能再去添加他的疲累和麻烦?还选在那种容易引人非议的时间、地点,要是被人发现那不是更害了他吗?她相信他也有相同顾虑,他并不是故意避而不见,而是太忙了,而是他也在等,等一个适当的好时机。
所以就算她再怎么期盼能看到他,也只能忍下,凭依着那时交会的眼神,坚定住信念。
她至今未睡,并不是在刻意等他,而是满满的担虑让她睡不着。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他的病才刚好,这样操劳吃得消吗?那些关怀直在心头绕,让她无法安心合眼。
此时,一片黑暗的外头像是亮了些,她才松了口气。这种时候没有人会进来他们的院落,除了他回到房后点起的灯火外,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心踏实了,睡意也跟着袭来,孟海心闭上眼,听到身后传来些微声响。
以为是樊伯临在翻身,这些时日已完全放下戒心的她并不觉有异,加上日间的家务忙坏了她,陷入半昏沉的神智已快离她远去。
此时,却有股猛狠的力道用力扳过她的身子,随即有人压上她。
这突然的变故让孟海心吓坏了,当她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竟是樊伯临时,更是脑海一片空白。
他是在玩吧?不是真的想跟她圆房吧?但那只探进裙内想要扯开她亵裤的手,将她残存的冀望全都摧毁。
“走开!”她慌乱挣扎,却推不开跨坐在身上的重量。
“安静。”那平静如冰的低语和强力箍在她的举止形成强烈的对比。
听到衣裳被撕裂的声音,孟海心更是拼了命地抵抗。
“啊……”一不小心,樊伯临被她挣月兑的手击中了脸,捣着脸发出痛呼。
孟海心赶紧乘隙逃下榻,狼狈地连爬带跑想要奔出房间,但因过度惊骇而虚软的腿撑不了,她被门槛绊倒,收势不及的她毫无招架之力地往前扑去。
接住她的不是冷硬的地板,而是一堵温暖厚实的胸膛,当她看到那双布满烈焰的愤怒黑眸时,被恐惧攫住的心神终于获得解月兑,她不禁崩溃哭出。
听到声音赶来的樊仲遇心被狠狠绞拧,看到她衣着残破凌乱的模样,更是让他有股想要杀人的。
一抬头,看到兄长就站在数步之遥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的心被寒意完全覆盖。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必须要用尽所有的意志才能抑下朝他扑去的冲动。
樊伯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英雄救美去吧。”瞥了蜷缩在他怀里的孟海心一眼,樊伯临迈步上前,却是将自己关在房里。
什么意思?樊仲遇直觉地想要拦下他,但才一动,就被怀里的人儿紧紧攀住。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以为他要再将她送入虎口,孟海心失声哭喊,颤抖冰冷的手指死命抓住他的衣料,像是只要一放开,她就会坠入无边的深渊。
那力道像紧抓在他的心上,她的颤抖也将他的心击成碎片,樊仲遇痛得无法呼吸。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她需要他,他也没办法放下她。
“我不会丢下你,我不会。”
他不断在她耳旁温柔低语,抱着她起身,施展轻功掠上屋脊,悄然无声地离开这个万恶的人间炼狱。
孟海心不晓得自己被带离,也不晓得自己被带进了一座屋宅,她只是一直蜷缩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啜泣,像要藉由眼泪抚平心里的恐惧似地不停哭泣。
樊仲遇抱着她走进一间厢房,他没空出手点灯,而是直接走到榻沿坐下,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哄着她。
“没事了,别哭,我在这儿,别哭……”他的环拥不曾放开,坚定地将他的力量传递给她。
“我不知道……我藏起来了……那本书……他没看见啊……”慌乱的心神好不容易稍微平复,孟海心开始断断续续地边哭边说。
她不懂相公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举动,之前那个说要帮她的女眷在昨天真的送来一本书,但她一回房就立刻藏起来了,并没有让相公看到,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她根本想不透为什么。
即使她说得语无伦次,樊仲遇也大概猜出,他心疼地将她拥得更紧。
教他怎么跟她说,这件事和什么书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他太信任兄长了,以为他就算改变计划,也会先跟他商量,谁知道兄长竟突然对她下手。
他们的房间隔着院子相对,那声音很细微,怕是自己弄错,他本来没打算过去,后来一转念还是想说去探个究竟,没想到竟看到那幅画面。
要是他真置之不理……天!他痛苦闭眼,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
“别哭,别哭……”那声声低泣让他心拧,但什么都无法解释的他,只能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
周遭的黑暗让她看不清他,她寻着声,抬头将脸靠向他,在他的颊畔摩挲,她必须藉着他的温暖肤触镇稳她惶乱无依的心,告诉自己他真的存在。
或许是不经意地发生,也或许是彼此都在找寻,两人的唇不知不觉地贴近,再也分不开。
怕伤了她、怕又引起她的恐惧,樊仲遇想要停下,但她紧环住他的回应让他无法放手,反而渴切地将她的呼吸全都吞噬。
靶觉他的手抚过身子,孟海心只觉被他带起满满的冀求,好希望他能多做点什么,将她残余的不安及惊慌全都拂去。
当樊仲遇用尽自制好不容易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是沉重又紊乱,是黑暗房里唯一的声响。
“我……我不该这么做。”虽然还是想将她抱紧,但他强迫自己收手。他只是要停住她的哭泣,这已经够了,再让她继续靠在他怀里,他怕会进展到他无法收拾的局面。
他的话让孟海心好不容易停下的泪又涌上眼眶。
之前陷在礼教和感情的两难冲突中,她曾有过一个冲动的念头,若是她直接将身子给了相公,那她就可以断了痴心妄想,安分地和他以叔嫂相称。
但直到今晚,她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办法这么做,即使知道那个人是世上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碰她的人,她的身体仍不由自主地反抗,不愿让他沾染了自己的清白。
“要了我,求你……”她狂乱地吻着他的脸、他的唇,不让他再将自己放开,她的身子只有他能碰,她的清白只愿意给他。
所有的自持在被她吻上的这一刻全然弃守,樊仲遇不但没办法退开,反而被她激得满腔情感全数溃堤,主动吻上她的唇。
压抑得越久,爆发的声势也越无法阻拦,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拘禁他们,衣服乱了,呼吸也乱了,但他们什么也顾不了了,狂烈的情潮已几乎焚毁了他们……
无边的黑暗里,他们真正找到彼此的心,温暖相依。
孟海心倚偎在那恒稳的怀抱里,刚历经欢爱的身子虽然疲累,但她的神智却很清醒。
她不后悔,即使这会让她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也不后悔,她只怕他会退缩,会把他对她的爱又收回去。
靶觉环拥住她的臂膀一动,她心一慌,急切地攀上他的手臂,怕那抹温暖会就此离开。
“我只是要去点灯。”樊仲遇安抚她。
“这样就好。”她摇头,依然不想让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