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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甩我 第24页

作者:岳盈

“平常时候是不痛,可是想坐起身或抬起膝关节的时候,还是会痛喔。”

“那是一定的。虽然昨天照的X光片显示,腰椎上的裂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之前造成的骨骼破裂,连带影响到坐骨神经。除非有医护人员在场,我还是要建议你不要妄动,只怕是再轻微的一个小扭伤,都会为之前的治疗带来负面的影响。”才想她不够专业,她立刻以医生的身分教训他,再奉送一记酸得他全身颤抖的扎针。

“轻一点……”他咬紧牙关的低哼。

“你有感觉,表示我的治疗有效。”她非但没安慰他,还冷冷的调侃。“好了,你躺一下,半小时后我再来拔钉。”

她看了一眼他俯卧在床上的半果身躯,颊面微微发烫,不得不承认即使受伤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线条仍很好看。她并不担心半果的他会受凉,因为室内流动的空气温暖潮湿,是经由电脑设定控制,最适合人体的温度。

“等……等一下,你走了,我很无聊。”见她转身要走,他着急的道。

“怎会无聊?不是有放音乐吗?”室里流泄着轻柔的古典乐曲,是特地挑选来松弛病人的情绪。“你可以闭上眼睛休息,要不然看书也可以。”

“趴这样已经够难受了,哪还有兴致看书 彼?媚盏乃担?拔乙?懔粝吕磁阄摇!包br />

别馥没有立即回答。做钉灸治疗时,她习惯性的拉起遮帘隔成一个小世界,为的是保护病人的隐私。在这个小世界里,通常只有她和病人,在扎完针之后,她会走出遮帘,把空间留给病人休息。每次都是如此,从来没有病人要求她留下来,除了杜宇庭。

照理说,她可以像过去一般不理会,自顾自的走开。但他霸道的要求里混合的无助,让她身不由己的软下心肠。明知留下来等于越过了医生与病人的分际,但到口的拒绝怎么样都无法吐出来。

别韬出国前对他的承诺,只怕要食言了。当时她万万料不到与宇庭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当他浑身是伤的躺在加护病房里,内心撕碎及绞裂的疼痛让她霍然领悟,对他的怨恨早如秋天烟云般淡去,她只想他好起来。

恨没了,而爱……

“我去拿本书。”像是想逃避什么,她急急喊道,眨掉眼眶里的灼热,拉开遮帘一角走出去。

宇庭心里盈满喜悦,知道她屈服了。数看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数到两百下她才重新进来,手上端了杯热茶绕到他身前,眼光在瞥到他几近赤果的男性躯体时,颊面浮上淡淡的红晕,尴尬的转开。

“要不要喝点热茶?”她问,宇庭才注意到杯子里还体贴的插了根吸管。

“好。”

别馥将一张椅子拉到床边,捧着马克杯到他面前,让他咬住吸管啜饮杯里的茶液。

郁郁香香的香气扑进鼻内,口腔里的甘甜汁液带着花香,他闭上眼让舌尖细细品味,除了迷迭香的气味外,还有一缕淡淡的桂花香。他知道桂馥其实并没有在茶里放任何桂花,而是她先天带有的体香很自然的过渡到她所碰触到的每样物事。

他情不自禁的用力吸气,仿佛借着这举动可以将属于桂馥的一部分吸纳进肺部,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她的体香一向让他难以抗拒,总能勾引起他男性最原始的,就像十二年前兴起的欲念,即使在睡梦中都意欲染指那缕天香,渴望完完全全的把天香般的少女给揉进体内,成为他的。

一阵战栗窜过他全身,宇庭不禁感到因扰,何以相隔十二年,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的事。他失去理智的夺取了她的纯真,远来不及做任何弥补,就因为突然接到父亲出车祸的消息,而与母亲赶回台北。之后……

难言的悔疚升上心头,他睁开眼睛,视线一遇上桂馥沉郁的眼眸,胸口蓦地一紧。自己是不是伤害了她?在十二年前的那个下午,夺走了自己没资格侵夺的权利。他的不告而别,真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吗?

“在你不告而别之后,解剖课变得分外容易。”

那句话里不经意泄漏的苦涩与幽怨,如毒蛇般噬咬着宇庭的心。原来他离去造成的伤痛,让解剖课变得容易忍受,那表示他伤她很重。

既然自己伤她这么重,桂馥为何还愿意照顾他?

想到那些恶梦连连的夜晚,他身上的伤痛使得他像个孩子般无助申吟,是那缕缕随着呼吸进入体内的温郁桂香安抚了他,让他觉得安全,让他不再无助,同时还缓和了他上的痛苦。

是她,宇庭很确定,一直是她默默的照顾他。

他不由自主的搜寻着她尖瘦的小脸,少女时期的婴儿肥随着她眼中的纯真一并消失了,清瘦的脸颜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娇媚,至少是看得他怦然心动。他感到胯间的又因她而挑起,眼神变得灼热。

发现他眼中的热意,桂馥娇美的脸颊迅速发烫了起来,美眸困窘的别开。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呀!

“喝完了吗?”她咬牙问。

“馥儿做的茶,我怎么都喝不够。”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性感张力,桂馥明知道不该回应他,身体仍背叛的升起一股奇异的骚动。

她懊恼的瞪视着那张笑容可恶的脸,咬着吸管啜饮的男性嘴唇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邪恶,炽热的投向她胸口的眼神更让她浑身燥热不已,顿时有种他话中所谓的喝不够的茶是另有所指。

“你!”她羞愤交加的猛然拿开马克杯,动作之剧烈差点撞到杜宇庭的嘴。

“你想谋杀我呀!”他埋怨道,嘴上还咬着吸管。

“那会弄脏我的手!”她冰冷的道,用力抽起吸管,愤然转身。

“馥儿……”怕她会气得跑掉,宇庭连忙低下声音。“我义没怎样,你别生气好吗?”

用眼神与言语调戏她还说没怎样!这人的脸皮怎么这样厚!

但这样的话,教她如何说得出口?脸皮薄的人,只得忍下满心的委屈。

“不准再喊我……馥儿,在这里我是桂医生!”她绷紧俏脸,旋回身对他命令。

宇庭没回答,一边的脸颜靠进枕头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

别馥拿他没法子,翻开带来的书挡住他的视线,试着集中注意力在书页上的文字。但她不过才翻阅了几页,醇厚优雅的嗓音便又传了过来。

“先——知?”由于字体有点小,他着不清楚作者的名字。“谁写的?”

她认命的放下书,瞪他。“纪伯仑。”

“没听过。”他摇摇头,“那是本什么样的书,好看吗?我记得你以前除里医学方面的报导外,最爱看些诗集、散文了。”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随便一句不经心的话就把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扰乱了!十二年来当他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以为他早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连想都没有想过,仅剩的自尊也不容许她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可一见面他就喊出她的名字,连以前她畏惧解剖课的心情都能月兑口说出,现在更连她喜欢看的书籍类型都记得,好像他从来没不告而别,好像他狠在乎她……可恶,她宁愿他忘了她,忘掉一切,这样她就能理所当然的以恨意阻止自己再一次沉沦……

“我还记得你为我念过席慕蓉的诗句,”他低哑的声音轻柔如夏夜里的微风,眼中带着朦胧的困惑。“不晓得为什么,十二年来我从来没想过,但现在看着你,自己跟你坐在前廊的椅子上,你捧着书,花蕾一般的唇瓣朗朗读涛的画面竟然鲜活得像只是昨日的记忆,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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