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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爱才会痛 第27页

作者:岳盈

“可是……”

“别说了啦,不然我真的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倒是你工作那么忙,拖着你跟皑莲陪我来逛街,我才不好意思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欣荷笑眼里有抹狡黠,“反正总经理能干得很,我这个董事长偷懒陪他未婚妻逛街,名正言顺。再说,如果不是为了我跟萧桦去度蜜月,原本就该结婚的你们不会拖到十月。”

“所以我们这次度蜜月也是长假喔。”曹璇朝她眨了一下眼,引来欣荷低声哀号。

曹璇笑得乐不可支,娇眸一转,瞥见一旁闷闷不乐的皑莲,她挑了挑眉。

“是不是璇姨说得太过分,让你不好意思了?”

“没有啦……”

没有?眉眼郁结,还说没有?曹璇纳闷着,不放心地又说:“我是看你愁眉苦脸的,才说话逗你。别介意喔。”

“我……”

知女莫若母,欣荷眼一瞟,便知晓女儿愁从何来。

“别管她。还不是为了慕鸿。”

“小两口吵架了?”曹璇从欣荷那里知道两人谈恋爱的事,据说之前还甜甜蜜蜜的,怎么会吵架?

“也没吵。只是慕鸿这次回来,公事繁重,没什么时间陪她。明天就要回去了,她心里难受。”欣荷代替女儿回答。

“皑莲,别在意嘛。你们还年轻,怕没时间在一起吗?男人以事业为重,你要多体谅他。”

这些道理皑莲都懂,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暑假期间,她住在萧家位于伦敦的大宅,慕鸿白天去上班,假日才有空带她到各处名胜闲逛,两人通常只有晚上相聚的时间。夜里,他陪她逛遍了伦敦的每处剧院和著名的大小餐馆,到苏荷区参观伦敦的夜生活,在RONNIESCOTT'S听爵士乐手演奏、演唱,街灯照明下,他们沿着牛津街走下去,感觉如诗如梦。有时候他们哪里也不去,待在视听室里听音乐、看录影带。更多时候两人待在书房里各做各的事,仅仅是这样就会让她觉得很甜蜜,因为他们在一起。

可慕鸿这次来,工作繁忙她能体谅,留给她的夜晚时间,却不像在伦敦时那么甜蜜。他总是心不在焉,她要是埋怨,他就亲亲她、哄哄她,让她觉得自己像宠物。她希望他晚几天回伦敦,他一天都不肯延,尽避语气还算温柔,表情却已经不耐烦了。

为何差别这么大?他们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眼看明天又要鸿雁两分,她这里是离情依依,他却连最后一天都抽不出空来陪她。那她盼了又盼的相聚,究竟有什么意思?

这番愁情忧思掩也掩不住地流露在眉眼之间,阴郁的双眸在心型的瓜子脸蛋上显得无神,曹璇看了直觉得心疼。

她挽住皑莲,和欣荷走出精品店,语气像是要鼓舞什么似的活泼明朗:“别多想了。为了感谢你们母女陪我逛街,我请你们喝下午茶。”

“好呀。”欣荷欣然同意。

“前头那家饭店的下午茶很不错。”她带两人朝位于车水马龙干道上的五星级饭店走去。

距离饭店门口还有十几步的距离,皑莲注意到停在门口的一辆白色房车,司机正下车,绕到另一端的后座车门等待。

她眼皮一跳,认出是萧桦安排来接送慕鸿的司机和轿车。

司机像是在等人,这么说慕鸿在饭店里。

这么巧!

她欣喜地望进剔透明亮的自动门,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那里走出来,她几乎要上前喊住他,但那道招呼并没有机会溜出舌尖,喉头即被他身后所跟随的女人影像给卡住。

她惊愕地怔在原地,看着慕鸿抱着小孩钻进司机打开的后车门,身后的曾缃绫也跟着坐进车,然后司机上车,车子随即启动,扬尘而去。从头到尾,慕鸿都没有看她一眼,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看到她。

“那不是慕鸿吗?”曹璇小声地问,“他抱的小孩和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小孩看起来……”

“是曾缃绫跟她的儿子若若。他们是慕鸿的堂嫂跟侄子。”欣荷解释道,“那个孩子脸上还戴着呼吸器,会是病了吗?”

“我们问问饭店的职员。”曹璇建议道?转向皑莲,发现她仍怔在原处,“皑莲,进来呀。”

被动地被拉进饭店里,皑莲心思混乱,曹璇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彼方传来。她听得见也看得见她跟母亲询问大厅的柜台人员,后者并没有给她们确切的答案。她听着、看着,声音和影像在神智间飘浮,但虚无得什么也抓不住。

慕鸿说:“过去的事了。你不要多心,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可是他却来找曾缃绫,他的——

她一怔,他说“过去”,也就是说曾缃绫是他的过去?!

这个意念震动了她,脆弱的芳心突地刮起一阵旋风,又惊又痛。

“缃绫和若若?没错,我们在克里昂饭店碰过面,当时小若若差点撞上我。看见那张小脸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萧桦的私生子呢!”当天她接慕鸿回萧家,在饭桌上,她提到在机场巧遇会缃绫母子的事时,母亲开玩笑地说。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缃绫是我的晚辈,给人听见会惹来议论。”萧桦没好气地说。

“我说的是实情。那孩子的确长得像你。”

“欣荷,我已经解释过了。”

“好嘛,只是开玩笑!”

母亲和萧桦的交谈声徐徐的从远处飘来,皑莲还记得慕鸿在餐桌上一直很沉默,几乎没说什么话。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见面时,也显得魂不守舍。难道曾缃绫这个“过去”,就是造成他失常的原因?

所以,他没空陪她,却有空来找曾缃绫?

所以,所以……

泪水模糊了皑莲的视线,啃噬着肝肠的委屈和伤痛从胸月复处迅速蔓延,很快地,全身无处不疼,强烈的痛楚不断膨胀、膨胀,好像随时都会将她撑破。

慕鸿正在讲电话时,皑莲像个火车头似的冲进办公室。他朝追着她进来、表情气急败坏的秘书打了个“没关系”的手势,与话筒的声音做最后的确认。

他挂断电话,转向她们。

“萧先生,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秘书恭谨地报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秘书一离开,汹涌在皑莲胸臆间的委屈和怨恨再也无法忍耐地爆发出来,眼前似有一片红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瞪着有好几天没见面的慕鸿,他表情平静得像成天都有个发怒的女朋友冲来找他理论似的,仍是不慌不忙地收拾桌面,将最后一份文件放进随身手提的公事箱。

“你……”

“我急着赶飞机,有什么事我们车上谈好吗?”他猿臂一伸,将挂在衣架上的西装拿到手上。

“赶飞机?”紧绷的声音从她喉头升起,钻出紧咬的牙缝。他说要赶飞机?

“嗯,我要回伦敦了。我以为你知道。”他穿上西装,语气平静。

“你以为我知道?”皑莲模仿他的语气,娇美的小脸气得扭曲。

“爸爸没跟你说吗?”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在最后一分钟赶到你办公室!”她气急败坏地回答,只要再迟一会儿,她连他离开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皑莲,不要在这时候跟我吵,我已经很烦了。”其实她一进门,他就看出她在生气,问题是他根本没时间理会甚至安抚她的怒气。

“你很烦?”他的话引发了皑莲最激烈的反应,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给淹没,悲痛地呜咽出声,“你很烦?见到我就烦,去见老情人就不烦!萧慕鸿,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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