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荆棘海 第12页

作者:岳靖

玄关处,正对门口的置物柜——是堂哥送他的——她记得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来自堂哥曾驻任的国家的皇室后裔,柜脚雕刻成野兽爪形,看起来也原始也优雅,微妙的美感。

雅代第一次进入他住的地方,有点兴奋,东看西看,巡视一番,不错忽任何角落——她觉得自己是在看一个男人,不是在看一间住屋。

他真的是一个很喜欢骨董的人,不知道对女人是不是也一样?雅代一想到安朵,顿感闷怒。安朵明明有自己的宿舍,为什么要来借住松流远的,难怪柏多明我要搬到学员宿舍去——他应该也讨厌“骨董”!

“代代小美女——”

雅代回神,瞪看餐桌对座的安朵。

客厅靠露台的地方,很明亮、宽敞,用来摆餐桌最适合。四人座餐桌,对一个小家庭而言,刚好不过。松流远坐在背窗的位子,翻阅著医学期刊,一面啜饮红茶。

安朵微微笑,把一片抹好女乃油的面包递给雅代。“今天要‘授帽’了,高兴吗?”

是啊,已经八个月了呀——无疆界学园“不规则学制”的一个阶段又过去了,雅代正式成为制服生,组织重点培训的精英。安朵不得不对她改观——这小女生果然不是普通的富家娇娇女,想必将来也跟她一样,可以在世界各地跑。

“是啊,我很高兴。”雅代挡开安朵的手,拒绝那块抹女乃油的面包,起身离座。

松流远抬眸,看著那小女生走向厨房。

“嫌我准备的早餐不美味吗……”安朵喃言。

松流远撇撇唇。“代代不喜欢面包抹女乃油——”

“是喔。”安朵垂眸,把面包放回自己的盘子里。这是安朵住在这儿八个月来,第一次与他们吃早餐。安朵不知道,原来雅代这点跟她不一样——不喜欢面包抹女乃油……

“你要吗?”雅代拿著—罐树蜜走来,直接靠向松流远,往他红茶里加了—瓢。

松流远一贯皱眉挑唇,苦笑模样。八个月了,这小女生每天让他喝红茶加树蜜,滋味其实不错,他几乎已经喜欢上了……

“这样比较好喝。”她就著他的杯缘,喝了一口,开心对他微笑。

“好了,去把早餐吃了。”松流远一脸宠溺,似乎忘了今早的餐桌边多一个安朵,不像往常只有他和代代两人。

“真甜蜜呢……”安朵语气酸溜溜。

松流远这才留意到。“抱歉。”尴尬地说了句,他拿起期刊,喝自己的茶。

雅代一脸得意,眼睛盯著安朵,坐回位子上,用树蜜抹面包吃。

安朵表情微愣,好一会儿,才定住神思,美颜淡淡含笑。“原来你喜欢这样吃……”

雅代仰起脸蛋。“不行吗?”一点蜜沾在她唇畔。

安朵下意识拿起餐巾,往前探。松流远快她一步,长指直接摩过雅代的红唇。

“别抹太多,瞧你沾得满嘴。”松流远说著。

“要你管。”雅代娇嗔,拉住他的手。“小时候,爸爸都说抹越多越好吃,但是我觉得这样最好吃——”她咬住他的指,舌忝去残留的蜜。

松流远呼吸一窒。

他的反应变迟钝了,如果是八个月前,他一定会马上说“不准”。他真的变迟钝了,忘了“不准”,并且渐渐爱上加树蜜的红茶……

“你们两个——”安朵站了起来,双手插腰。“太过分了吧!一大早在我面前上演调情戏码,是怎样?”

松流远倏地抽回手,起身离座。雅代跟在他背后。

安朵看著那两个人往房间方向,不禁皱眉,静静垂眸,沉思地望住雅代吃剩的树蜜面包。

“我今天要授帽了,你不给我一点奖励吗?”雅代追随著松流远的步伐,进书房。

松流远回身。“你要什么奖励?”定眸一瞧,才觉得她又成熟了,上个月过了十八岁生日,他带她到港口的堤岸餐厅用餐,她穿著一件小礼服,喷雪般的白糅混浅蓝冰绿,像荆棘海的颜色,衬得她显出冷冷的绝艳,她已经是一个小女人了……

他当初以什么身分答应雅倬……

他要关照她……

懊怎么关照——

“那你给我一个吻好了。”雅代仰起脸庞,眼帘里映著松流远的俊颜。

松流远已经不再震惊,他早遭这小女生慢慢侵略,若是有所陷落,也是注定的事。他向前一步,拉著她的双手,看著她的红唇,沉吟许久——

雅代缓缓垂下浓翘的睫毛,闭著眼,好娇美。

一个吻,他主动的吻,终于落下——

落在她洁腻的额头上。

她张大眼,不相信,不满意。

他说:“等你戴上白色贝雷帽再说。”

第五章

戴白色贝雷帽的年轻学员,在夕日时刻,零零散散地走出“圆屋”,大概有三十人吧,男多女少,这梯次,尤其如此——只有雅代一名——真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雅代,我们一起拍个照好吗?”

她的人缘很好——即便她态度疏离,是个冰山美人——来观礼的“便服生”,依旧抢著接近她。

雅代快步摆月兑人群,顺著弧形廊,往“两点钟侧门”走,她刚刚看到师长们都从那道门离开。

这座“圆屋”,有三个出入口——“六点钟正门”、“两点钟侧门”与“十点钟侧门”——是无疆界学园的礼堂,建在通往学员宿舍“红色城堡”的林荫大道的另一端,与所有教学部门不同,它没有隐藏在终年畅茂的密林里,而是座落一片冰雪荒原中央,特殊的黄石建材、圆身圆顶,使这幢建物看起来像英格兰SallyLunn\\\'s著名的圆面包——白瓷盘上的圆面包。

圆屋不大,但,就没规没炬的无疆界学园而言,够用了。很少有人会走到这边来,通常只在制服生“授帽”、“出队”的时刻,才会有大票人出现在这荒凉地带。

“授帽”、“出队”——没规没炬中的一点规矩。无疆界学园的学生分三种:身负组织未来慈善义务的制服生,缴钱来这儿不受拘束、胡乱玩乐的便服生,以及少数为体验不同学习而来的交换学生。授帽与出队是针对制服生的两个典礼,最女敕的制服生经过八个月的训练,通过师长们某种——据说神秘——的测验后,便会在授帽典礼领到象征组织精神的白色贝雷帽,戴上帽子,成为正式的制服生,再经过几年精英教育后,他们开始出队,到世界各地行善。

举行典礼时,会有很多人来圆屋。师长全换上制服,他们的制服与制服生的制服大体上没什么不同,差别在外套——制服生们穿的是短夹克,年轻帅气;师长们是军装风衣,威严庄重。

师长们平常是不穿制服的,雅代今天早上,看见松流远从衣物间取出制服时,感到相当惊讶。

“你也有制服?!”

“当然,我是组织的一员——”

“跟我一样吗?”

“是你跟我—样——”

他对她说他家与他自己的历史。他祖父母是成立无国界慈善组织的元老之一,他父母皆为组织工作,他在组织里出生长大,十五岁就已开始出队,二十岁那年,遇上柏多明我的父亲柏家德,因为景仰柏家德的学识,便在柏家德的指导下深造学习,一直到二十八岁,柏家德出事,他才带著柏家德的独子柏多明我回组织。

雅代今天知道了很多松流远的私事。她很开心,觉得他们好相近。

绕了圆屋半圈,雅代总算看到松流远与一群师长,站在侧门阶梯下讨论著什么。他们低低的声音很凝肃,雅代顿住脚步,远远望著他们。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