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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爱债主 第10页

作者:岳靖

她看了他一眼,眉目传达出坚忍不懈,月兑去滑溜的皮制手套,她继续以纤纤玉手拉扯着猎具,弄得细女敕的葱指刮出斑斑血痕--

“别白费力气!”邢少溥伸手阻止她。

她不理,仍旧与那顽固的铁器奋战着。

“叫你别弄了!”他烦躁不耐地斥吼,大掌抓住她的小手,目光盯着细致掌心上的血痕,随即咬掉自己的皮手套,取下围巾,撕成两半,包住她的双手。

“你……”她语塞,美眸愣愣直视着他。

他瞥了她一眼:“这种状况,你再耗费体力,我们会回不了别墅。”他淡淡地解释。

当她的白皙指尖沁出第一颗血珠时,他的神智竟也染上担忧,情绪莫名地暴躁焦急,仿佛那血有如针刺般,扎疼他冷硬的心--

“扶我起来!”包妥她的双手,他揽住她的肩头,将一半的体重给她承受。

她微微颔首,柔弱的双臂环抱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地帮助他站起身子。“一点办法都使不上吗?”看着他腿部汨汨而流的鲜血,她颤着轻柔的嗓音问道。她的善良、易感,任何残忍的景象,她都受不起,即使眼前的男人曾无情伤害她,她也无法眼睁睁目睹他遭遇血腥。

邢少溥冷冷一笑,搭着她的肩,跛足缓行。“要有办法,我会躺在这儿等雪埋么?”在自己的地方曝尸荒野,这岂不可笑!

他皱眉,回首看着他拖行于雪上的右腿,“先止血吧!”她扯开自己的围巾,准备蹲。

“不用!”邢少溥抓着她的肩侧,拒绝,“你弄暖自己就行,别冻僵,我这个样子,禁不起你惹麻烦!”不想承认自己在担忧她,他以苛刻的言辞伤害她。

她愣了愣,吸口气,沉静地说:“我也禁不起你惹麻烦,更不想背负害死邢氏总裁的罪名!”语毕,她半跪在雪地上,以最简单的方法将围巾缠紧在他膝盖上方,暂缓鲜血的流失。

他在她眼里攫获泪光,胸口猛地一震,皱拢眉心,在她完成打结手势的剎那,一把将她拉起,“走!”他命令。

她默默不语,一手横在他腰后,抓牢他的外套,一手握住他垂在她胸前的大掌,沉重徐缓地在雪地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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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崩来得凶猛,不仅毁了原来的山径,还将原本湛蓝无云的天空,蒙了一层白茫。

山头变得岑寂,一切似乎混沌未辟。

舒皓宁喘着气,步步艰难。肩上的重量愈来愈沉,她知道他不对劲。他的血在雪地上蜿蜒成一道赤红,那是他逐渐消逝的生命力……

“你还好吗?”她停下脚步,侧首贴近垂靠在她肩颈的他,“邢少溥……”她的颊轻触他的,那是冰冷、湿冷的感觉。

“邢少溥?”她轻叫。困难地旋身,还来不及扶好他,他便瘫倒在雪上。

“邢少溥……”她惊骇地大叫,立即蹲,拍打他的脸庞,“振作点,邢少溥!”

他没反应。俊脸惨白、冰冷,跋扈的眉眼失了昔日凌人的英气!她紧张不已,因为他正急速地失温,生命恐怕不保。她挨在他身上,模索那瓶曾让她暖热的烈酒。

“喝下去……快点喝下去……”她在他的暗袋里找到酒瓶,立即转开盖子,小心地将酒汁倒入他唇中。

他早巳昏厥,根本无法吞咽,琥珀色的液体从他唇角溢流而出,渗入雪里。

看着被大地抢饮的酒液,她的心一紧,无措地摇头。“不……是你的,你该喝下去,这是你最喜欢的呀!”她低喃,茫然地望着另一口酒液又渗入雪地,“别这样……”她抹去他嘴边残余的酒液,几乎绝望地哀鸣了。

强烈的无力感化成浓浓忧虑,点点的哀凄侵袭她的神智。她仰起纤颈,两行清泪滑落,饮入大口辛辣而苦涩的酒汁,含在唇里,和着她的泪,她吻住他冰冷如刃的双唇,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一点一滴哺喂给他,直到所有液体由她的唇舌送进他的咽喉方才离开,一起一落,她重复着饮酒、哺喂的举动。

酒瓶在不久后成空,然而他的体温仍冰冷,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庞,轻柔地摩挲,妄想唤回他的体温,她能做的只有这些。没了他的带领,她在这座雪山林野,就像迷途的小动物,救不了他,连自己也只能等死!

“邢先生!”

正当她万念俱灰之际,远处传来了男人的呼喊。

她双眸一亮,重燃希望,站起身,循着声音来源,奋力地奔跑--“陆征!陆征!在这儿!”她扬着手臂大叫。

暗沉沉的天空突然飘降雪花,她跌倒了,迅速爬起,继续跑。只要是陆征,他就能得救,她边想边跑,直到一辆雪地重机车进入她的视野,她才停下,跪倒在地,露出带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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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可怕的雪崩,并非自行发生!之前有人在山头埋了炸药,引发雪层大规模崩落,造成滑雪俱乐部外场全毁,惟独庆幸的是没人死亡。而邢少溥、舒皓宁也都安然。

“事件正由警方调查当中,”陆征的嗓音沉缓地传散在幽静的空气里,“受伤的会员全都妥善照顾,只有少数几个有所抱怨,但请邢先生不必烦心,一切陆征会处理。”

“那个捕兽器……”躺椅上的邢少溥开口,语气不甚明朗。那个锈蚀到得锯开他才得以挣月兑的捕兽器……

陆征神色闪了闪,语带保留地道:“邢氏山林一带没有猎户,附近山头是禁猎区。”

邢少溥神色一凛,冷酷的俊颜浮现阴鸷。他心里有谱,邢氏山林闲人匆进,自从有舒皓宁误闯后,管理更显森严。而俱乐部会员,只管滑雪嬉戏、纵情享乐,全集中于“寒带圣地”里。谁能肆无忌惮进出山林雪地?谁又会“有心”地放置捕兽器?!

谁呢?

答案昭然若揭。

“邢少渊在哪里落脚?”视线落在受伤的右腿,他情绪不明,无事一般地闲问。

陆征一愣,谨慎地答:“我去查查。”他倒忽略邢少渊与邢先生的恩怨。

邢少溥点头,挥退陆征,兀白凝望窗外的雪景沉思。

那女人三番两次救他,真的没有所图?人性?他质疑。他质疑她想扰烦他的心绪、存心让他浮躁,让他在见到她时,所有理智全然失控。尤其是在医疗中心醒来,得知她输血给他的那一刻,胸口一阵窒塞……像是一把火闷烧他的神经……他搞不清白己要狂怒或狂喜,只知道他不能受制于她,于是他不顾医师的劝阻,回到别墅质问她目的何在--救他,是想操控什么,或妄想什么?

当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睁着美眸,静静瞅着他。那双翦水秋瞳隐含很多情绪,瞅得他更加狂躁,问不出话,他气得旋身离开,没再见她。至今,没再见她……

喀的开门声中断他的思绪。

他侧首看向门边,浓眉不自觉地皱拢。

“伤口还痛吗?”舒皓宁款款朝他走来,不等他开口,她又问,“真是你手足想伤你吗?”她蹙着眉,神情染上愁绪。这些日子来,她变得奇怪,心灵和意识超越了自我的禁锢,总幻想着与事实不符的东西……她与他的牵扯,愈来愈理不清了……

“过来!”邢少溥看了她许久,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你偷听我和陆征的谈话?”他问,语气沉稳没一丝责怪。再见到她,他依旧有着躁郁矛盾的感受,但潜意识另一股强烈的思潮急涌向他心头,冲破那孤傲的尊严。他不得不承认,他想着她,想着见她、拥她、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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