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离寒凝视著她,不晓得为何,他竟觉得她很眼熟,不过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
而她的声音……他也觉得似曾相识,相当耳熟。
“我没生气,你可以放手了吧?”宫离寒盯著她缠上来的手,虽然不讨厌,却很不习惯手上“提”著重重的“东西”
“嘿嘿。”菲贝儿还是露著白牙笑,问道:“你要去哪?”
“回家。”宫离寒没好气地道,却没由来地对这只挂在手上的“小猴子”有了好感。
“啊!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起回家吧!”这回换菲贝儿拖著他走了。
等等!她方才说什么来著?
“一起”回家?!
爆离寒反手将她的领子扯住。“对,回家,我回家,你也赶快回家吧!”否则要是再来十几个混混,他就不管她了。
但是菲贝儿的回答居然是——
“对呀,我们一起回家,回你家!”她的嘴又咧得大大的,澄亮的眸子里闪著哀求。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谁教她现在被踹下天堂,无家可归,不趁现在巴住爆离寒怎么行?总不能让她露宿街头吧?
爆离寒危险地将眼眯了起来,那眼里的审视和炯然的目光令菲贝儿全身不自在。
“我家?”宫离寒又问了一次。
而菲贝儿也硬著头皮,又说了一次。
“对,你家。”
☆☆☆
一觉醒来,宫离寒还没有睁开眼睛就立刻觉得被鬼压床,身上沉甸甸的,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当宫离寒睁开眼,讶异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敝了!她是什么时候跑到他身上来睡觉的呀?
接著宫离寒掀起被子,便啼笑皆非地翻了下白眼。
因为这只“小猴子”居然把他当“床铺”,四肢都紧紧地巴在他的身上,脸还磨蹭著他的脸蛋。
然而最可笑的是,他竟有几秒钟的时间觉得……这是件极自然的事?真是他妈的不合理。
难怪他一晚睡得不舒服,连翻身也翻不得,原来是有她在做怪呀!
“起来!”宫离寒忍不住拉扯她道。
被压了一个晚上,他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可她却只是啧了几声、磨磨牙,又继续跟周公约会去。
受不了了,宫离寒这回使了劲儿,弓起身,将自己的一条腿曲起来,往“小猴子”的月复部一踢,“小猴子”立刻吱吱吱地跳了起来。
“靠!罗比诺,你又踹我!”菲贝儿抱著肚子,不悦地指控,等她看清宫离寒的那张臭脸时,才回了神。“啊……早……早安呀!”
痛!他下“腿”真重……
“一点也不早。”宫离寒灰阴著脸道,下床踱进浴室去。
菲贝儿则是又钻进被子,嗅著混合宫离寒味道的被子,痴痴地笑著,又“不小心”睡著了。
几分钟后,等宫离寒回到卧室,发现菲贝儿蜷曲在他的床上,大刺剌地睡著,他觉得他的脾气快要被逼到顶点。
於是他揪著眉,恶狠狠地瞪著菲贝儿那沉静又可爱的睡容,彷佛是想在她身上瞪出个洞似的。
当然他也还记得,昨天晚上他是怎么威胁兼利诱菲贝儿说出家里的住址,让他好即刻摆月兑这个大麻烦。
然而不管他怎么套话、怎么问,菲贝儿都不肯说出自己的住处,因此他只好将她带回家,暂时让她在家里过夜了。
反正他现在一个人住在台湾,没有跟著父母搬到美国,所以家里多一个人也没有多大问题,也更没有孤男寡女的顾虑。
倒是他不喜欢自己的生活步调被打乱,也不喜欢菲贝儿身上那种太过於熟悉的感觉,因此他打算等菲贝儿醒来,就把她送到警察局去,兔得她真的赖上他,然后把他当成长期饭票。
下定决心后,宫离寒当做没看见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菲贝儿,将休闲服换上,出门晨跑。
☆☆☆
一个多小时后,菲贝儿揉揉眼,终於睡饱了,也心满意足地起床了。
“呼!太棒了!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自从亚赫拉离开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因为亚赫拉总是和她抢床位,所以有时候她会故意压在亚赫拉的身上睡,而亚赫拉也会突然抱著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哎,真是怀念。如今想起来,竟让她有些心跳耶!敝怪的……
“亚……不对,应该叫他宫离寒才对,为什么我老是忘记呢?”菲贝儿敲敲自己的头,依依不舍地离开床铺。
“宫离寒?你在哪?”
菲贝儿看到浴室的门开著,进去晃了一圈,又转出来。
“宫离寒?你躲起来做什么?”
绕至宫离寒昨天晚上待最久的书房,菲贝儿的眉头微耸,再踱至昨天晚上宫离寒变出一堆吃的束西的地方。
“咦?也不在……跑哪去了?”
胸膛中,有一股熟识的恐慌慢慢地升高……菲贝儿想尽办法试图去忽略它,但是成效并不好。
“不要这样……宫离寒,你在生气吗?快点出来啦!”菲贝儿的眼睛开始觉得刺痛,让她不停地揉著、揉著,揉红了它。
心好像又再度开了口,流出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液体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被他孤单的留下来呢?
以前就是这样,为什么现在又是?
难道她又做错了什么吗?
吸了吸鼻子,菲贝儿这次就算再怎么强忍,再怎么揉著眼睛,眼眶里的水还是流个不停,胸口也疼得不知所措……
“宫离寒……不要这样子,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不要……我真的好孤单,我不要被留下来……不要……”
这几十年来,她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在天堂混日子,再也没有任何一位天使进入她的内心,也没有任何一位天使了解她。
她一直到失去亚赫拉的几年之后,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失去,什么又叫做折翼,而洁丝佳他们又为什么甘为人类……
菲贝儿无力地坐在玄关,全身蓦地发起冷来,让她颤抖个不停。
“奇怪……天气很好,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冷呢?”
这种既陌生又好像经历过的感觉再度折磨著她,纵使她老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却还是著了魔似,全身抖著不停。
“好痛……心要裂开了……好痛……”捂著胸口,菲贝儿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影像闪过,但是又回想不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相当真实,那就是宫离寒不见了,他不在这里,也不在她的身边了……
好难过,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陡地,门口有了动静。
菲贝儿头埋在膝上,全身一震,眼泪几乎忘了流。
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
菲贝儿发现自己满心期待,只怕门一打开,希望会全然化成乌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攫获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但是奇迹发生了,宫离寒手上提著几个袋子从门口走进来,好像没发现她就坐在他的面前,将袋子放在地上,迳自月兑起鞋来。
“我……是在作梦吗?”
眨著濡湿的睫毛,菲贝儿全身还是打颤个不停。
爆离寒换上室内月兑鞋,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忽地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宫离寒!”
菲贝儿没有二话,扑了过去,险些将身材高大的宫离寒给扑倒在地,害得宫离寒连忙伸手护住两人的头。
“喂!喂!你在发什么神经?快点起来!”
难道他长得就是一脸“床铺”相吗?否则菲贝儿为什么一见了他,就老是往他身上跳?
爆离寒拉扯著她,怛是她死命趴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起来,直到她哭湿了他的衣衫,也哭软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