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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吉赛儿 第33页

作者:言妍

乔安妮听到后面的几个字,不禁笑了出来。

“我忙死了,别呱呱叫。”维恺说着,拿起桌上一根短镖射过来。

“接招!”安迪摆个自武侠片学来的姿势说:“但愿这次到法国参观葡卜酒温泉浴,可以洗回你的英俊潇洒。对了!如果看到凯瑟琳丽塔琼丝和玛丹娜,别忘了向她们要张签名照。”

“这两个才生了孩子的女人,有什么看头?”乔安妮冷哼一声说。

“我们到法国是为生意,又不是去享受。”维恺不耐烦的说。

“才怪!这不是你们两个的蜜月之旅吗?”安迪怪声怪调地说。

“欠揍!”乔安妮去了一个小酒瓶过来说。

安迪又伶俐地接住说:“今天页倒霉,为何每个人都要攻击我呢?”

“我到后面的办公室去,没事别叫我。”维恺起身说。

当高高长脚的背影消失后,乔安妮说:“谁让你胡说八道?”

“我可是为妳好的!”安迪说。

“才不要你鸡婆!”乔安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维恺将门关好,揉揉额头,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烦乱。突然,手机响起,吴菲丽在那头说:“喂!维恺,你留话说要到法国去一趟,是什么时候动身呢?”

“这个周末。”维恺说:“妳有没有要我带的东西呢?”

吴菲丽顿一下说:“你只要把魂带回来就好了。”

维恺清清喉咙说:“妈,妳真爱说笑。”

“呃!中国新年时,我打电话回台湾拜年,你于伯伯家没人,前几天他们打来说回家了。”

吴菲丽试着说:“现在紫恩一个人在伦敦,或许顺道去看看她吧?”

“妈,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傻气是从哪里来的了。”维恺长叹道:“这灾难由台北到纽约不够,还要制造到伦敦吗?”

横跨亚、美、欧三洲?吴菲丽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是老妈胡涂了。”

老妈胡涂,他又何尝清楚?望着手机,紫恩的号码仍在心头,只是线路已经不通了。

法国的酒庄之旅整整一个星期,维恺和乔安妮参观了著名的酒疗中心和葡萄酒温泉,不但和各地的企业家谈,也看到类似资生堂及蜜丝佛陀的业者到此见习。

乔安妮在过程中比他积极许多,在一些宴会里,大家远视他们为一对。

乔安妮是很明显地想与他重修旧好,对外,她绝对是个有帮夫运的妻子,但维恺就是始终无法对她产生像对紫恩一样的感情。

看着法国的天空,他想,那些云多久会讽到紫恩的眼前呢?在紫恩的生命中,打败他的只有舞蹈,和舞蹈又有什么好争的?她总有跳不动的一天吧!

虽然她是紫恩心中的第二,但紫恩却是他的第一,这才是真正的重点所在,就如老爸说的,纽约距离伦敦不远,两地此刻在法国,不就只有一峡之隔吗?

不管两年后她是否专心一意,但这是他们两个能长相厮守仅有的机会,不是值得他再试一次吗?

于是,在法国机场,维恺将飞机改成去伦敦,丢下乔安妮孤伶伶地一个人回纽约,还带着一肚子的委屈,泪洒大西洋上空。

伦敦春雪已溶,地面楼宇都湿淋淋的,潮气十足。维恺来到皇家剧院,由询问员查到芭蕾学院的住址。

“紫恩.于?计算机里没有她的数据。”学校的人说。

千里迢迢来到此地,竟是这种结果?!维恺发挥他独特的魅力恳求着,总算有一位职员指点他说:“你到歌剧院附近看看,很多舞者都住在那里,或许可以打听到你要的消息。”

维恺以锲而不舍的毅力,终于在第三天要到了一个叫索菲亚女孩的电话。

“你是中国人吗?”索菲亚听见他找紫恩,劈头就问:“我正等着你呢!”

正等着他?维恺手拿话筒,一头露水,难道紫恩知道他会出现在伦敦吗?

带着好奇心与期待,他来到索非亚那位于灰砖楼的公寓,远处钟声叮当作响,一群鸟扑翅飞过。按了电铃,一个金发的年轻女孩来应门,看见他便说:“我是索菲亚。”

“我叫维恺。”维恺握着她伸出的手说。

“幸好你来得早,不然我就准备要去度假了。”索菲亚从里头搬出一个纸箱,“这是紫恩来不及带走,先寄放在这儿的东西,有她的书和蒙妮卡寄来的底片,谢谢你特意跑来一趟。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台北呢?”

“台北?”维恺愈来愈觉得迷惑。

“是呀!不是你要回台北,紫恩才托你来的吗?”索菲亚说:说我们祝福她,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早日康复?”维恺抓住她的话尾,“紫恩生病了吗?”

“你会不知道吗?”索非亚有些怀疑了,“紫恩去年圣诞节就为了慢性骨髓炎动手术,双脚不能行动,回台北复建了。”

紫恩的双脚不能动?维恺无法想象那画面及接受这事实,整个人怔忡慌乱,为套出更多的内情,他模糊地说:“我晓得她病了,但不清楚有多严重……妳说她双脚不能行动,是暂时的吗?”

“如果复健情况良好,两年后就不必里轮椅或拐杖了。”索菲亚照实说。

轮椅?拐杖?两年?这些词句像闪电般击中他的心,他记起紫恩哀求他等两年时悲伤的表情……维恺低哑地说:“她怎么会突然得这种病呢?我……我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很健康呀?”

“你一定很久没见她了。”索菲亚说:“紫恩去年七月就知道自己得这种怪病了。”

去年七月?那么紫恩在纽约时,从头到尾都明白要动手术的命运,她还努力地完成吉赛儿的表演,这期间不但要忍受疾病的折磨,还要面对他带来的爱与恨的困扰。

维恺必须强烈克制,才能不让情绪崩溃。他内心有无数的痛苦及愤怒,痛苦的是,热爱舞蹈的紫恩,如今连走都有困难,她将情何以堪?愤怒的是,她居然没有告诉他,将他排斥在她的苦难之外,这比拒婚还要伤他的心呀!

幸好他来了,没有空空的等待,让彼此再度错失。不!他应该更早来的,在紫恩一到伦敦时就追随她而来,但只怪他太顽固,光顾着自尊,不曾感受到她身心都说不出口的煎熬,他愈想,就愈多一层悔恨……索菲亚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维恺,你会把箱子拿给紫恩吧?”

维恺直视她好一会儿才说:“会的,我必须去见她。”

抱着箱子走出灰砖楼,再走回旅馆,伦敦的三月尽是无法承受的凄楚雨丝,也扰乱了他向来笃定自信的心。在等待往台北的机票时,他翻着一张张底片,想起紫恩说,她希望能有一张放大的芭蕾舞剧照做纪念,芭蕾是她的梦,而她或许再也穿不了舞鞋了。

维恺把箱子里的书再重新排列,其中有一本是吉赛儿,紫思曾一遍又一遍叙述其中的故事,他试着读了几个片段,同时回恺紫恩那美丽又清灵的舞姿。

突然,有一页折迭的字片掉出来,像是一封信。他一眼就看到起头的“维恺”两个字,既是给他的,他就忍不住要读下去。

维恺:很奇怪,由医院出来,第一个想到就是你。我刚由医生那儿得知,我得了慢性骨髓炎……维恺读着对他而写的信,反复再反复,直到心在淌血,人被掏空,再也看不到眼前的事物为止。

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不知道你,但那至少是我……也许该庆幸你六年前没有娶我,否则,此刻你就要有个缠绵病榻的妻,那是多重的负担呵…………太年轻而相爱,只能用“浑浑噩噩”四个字来形容,如今清楚了,一切也都太迟了……的确是浑浑噩噩、如梦初醒,而他这场梦也作得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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