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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影行洲 第16页

作者:言妍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助手,我怎么不知道?”

何咏安也放开嗓门质问:“而且,你要助手,我的办事处,俞庆的律师事务所,甚至调查局或攀政署都会派给你,怎么找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呢?哦!慢着,这女孩好面熟,是不是在哪里看过……”

“小雁跟了我一段日子,你当然看过,只是没注意罢了!”何永洲挡在雁屏的面前,有些保护意味的说:“我除了白天工作外,还需要一个晚上的秘书,小雁正好提供了我的需要。”

“什么需要?性需要吗?”雅贞顶撞回去说。

“雅贞,你不要随便侮辱人,我最讨厌被人无中生有地抹黑,更不想去回答一些没水准的问题。”何永洲的脸色马上变得极难看。

“你竟然说我没水准?我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跑到这里听你羞辱!”雅贞骂着,眼眶也红了起来,“何永洲,你听好,以后别再来找我,就算台北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和你出去!”

雅贞说完,便如一阵旋风般冲了出去。

“喂!你不是要和我去法务部吗?”何永洲追人不成,不禁忿忿的说:“我就说女人不敬业,生个气,事也不做了!”

“你说什么?”何咏安怒气冲冲地捶了他一拳,说:“是你自己态度嚣张狂妄,还敢怪别人?快把报告拿来,我得去追雅负。不然,连我的会议也要耽误了。”

一旁无助又慌乱的雁屏终于听懂这句话了;立刻到餐桌把昨晚忙到半夜的一叠文件递给何咏安。

“谢谢你,我还是觉得你很面熟。”何咏安说完,转各何永洲,带着警告道:“我今天没空,以后再和你谈!”

一团混乱后,是突来的安静,雁屏很庆幸何咏安没认出她来,而何永洲则埋怨的说:“现在台北的女人很凶悍,一有事就哇啦哇啦大叫,非要男人俯首称臣不可,若有不从,就骂我们是大男人主义…”

他看了雁屏一眼,泛开笑容说:“当然,你是例外,是夏天里的一股清流。”

雁屏没心情去论什么清流,反倒很忧虑地说:

“很抱歉,我叉让你的女朋友误会了。”

何永洲就爱看她为他伤神烦恼的样子,故意说:

“没错,你又害我去掉一个女朋友了!

“应该不会吧?上回那位陈小姐我没机会解释,这回的这位小姐,我可以当面说清楚的。’她赶紧说。

“有些事是愈措愈黑的!’何永洲不置可否,看着时钟说:“我得去开会了,你也该去‘上班’了吧?”

“反正那是自家的公司,去迟了也无所谓。”雁屏慢慢的擦桌子说。

何永洲曾问她日夜两份工作会不会太累,她则略微提到是家族事业,而他也守信用地不再追问。

送走何永洲后,她一边将他付的薪水封在捐献袋内,一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她怎么老带给他麻烦呢?以后可预见的是更大的灾难。

她轻轻关上公寓的门,把钥匙放在皮包内,每一回她离开,总想着不该再来了;但每天五点一到,她就又会迫不及待地往这里出发。

她真不懂,上天为什么要安排两个注定敌对的人相遇,还要彼此地友好呢?

何家的周日午宴,曾在社交圈盛极一时,当年很多闻人名士都曾为座上客。但随着时代转变,政治图的重新组合,人老的老、散的散,何家午宴已不复昔日盛况。

然而,何舜渊和李蕴夫妇仍坚持这项传统,只要他们在国内的日子,必会在周日中午开放正式的餐厅,比用酒席摆桌,除了要求儿女回家外,还偶尔邀请一些亲近的好友来话家常。

今天算是规模较小的家庭宴,唯一的外人是丁华心,其实她也不算外人了,她是何咏安的私人助理,也是何永旭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何家早就视地为家中的一份子。

大家准时围坐在红木镇象牙的大圆桌夯,等着管家—一上菜。席中年纪最小的是何永旭的儿子何世轩,才十五岁,他其实比较喜欢和同学去吃汉堡或披萨,但生为何家长孙,他很早就知道责任的重要性。

在上完第一遭冷盘“水晶金盅鸡”后,何舜渊习惯性的开始询问各人的近况。首先是长子:“永旭,你和厂商半导体的合作计划,进行得如何?”

何永旭不疾不徐地回答说:“很好,下个月我要到日内瓦开学术会议,还可以得到更多的赞助。”

“你怎么东一个会、西一个会,老开不完呢?”何咏安发言了,“我以为你暑假不上课了,就能够和华心谈谈婚事。”

丁华心轻轻放下筷子,保持一贯平静的笑容。

“我有提到婚事吗?”何永旭微皱眉说。

“你是该提婚事了。”李蕴看着他说:“你和华心也交往近一年了,不是吗?”

“十月就满一年了。”何咏安热心地说:一我看就在我大选之后,圣诞节怎么样?大哥,你可不许再安排会议了喔!”

何永旭迟疑一下,尚未回答,第二道“八宝鸭”便端上桌,话题很自然的转到何咏安的选举和她三岁的女儿婷婷身上。

到了第六道菜时,终于轮到何永洲。

已经对这弟弟隐忍好几日的何咏安,立即发难道:“别提了!他把我才刚介绍给他的女朋友气跑了。”

“刚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她。”何永洲自顾自的吃着菜说。

“怎么回事?雅贞看起来很不错呀!”李蕴说。

“妈,这就要怪你的宝贝儿子了。”何咏安继续说:“他把一个年轻助手妹妹留下来过夜,被雅贞看见误会了,他老兄竟然也不会道歉解释,人家女孩子自然不理他啦!”

“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错!”何永洲哼地一声说:“那天我们工作太晚,我不放心助手她一个小女生回家,所以就让她在客房睡了一夜,这叫体恤民情,有何不对?偏偏被雅贞说我们不清不白,足见她目光短浅,思想狭隘!”

“你还敢说她?我偏有证据,还要我抖出来吗?”何咏安气呼呼地说。

“振邦,何咏安在你家也是这样东管西管的吗?”一旁的何永旭插嘴问妹夫说。

“呢!不予冒评。”振邦做个封嘴杀头之状。

大家心领神会地笑出来。何舜渊则严肃地说话了,“咏安,别把你在立法院的那一套带回家来。永洲,你现在已是公众人物了,不要随便留人过夜,也不能再不拘小节,免得落人话柄,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案亲都用上这种训诫的语气了,何咏安和何永洲只有点头称是,一顿饭才又和和乐乐地吃完。

饭后,何咏安连女儿也不顾,就紧迫盯人地把何永洲“架”到书房去。

“我这几天一直找不到你的人。”她一开口就说:“我只想问你,你的助手小雁是不是在溪头误上你床的那个女孩?”

“你想起来了呀?”何永洲故作不在乎地说。

“怎么那么巧,又让你碰上了?”何咏安怀疑地说。

“一点都不巧,我是和她一路搭公路局车子回台北的。”何永洲省略了中间一大段,继续说:“她是个身世满复杂的女孩,家庭不太正常,我怕她误入歧途,所以让她替我工作,事情就这么简单。”

“是吗?这一点都不像你喔!”何咏安打量着他说:“我晓得你是很有侠义心肠,但把一个女孩子放在家里……不太对劲喔!”

“姐,你也别开始‘目光钱短、思想狭隘’,好不好?”他一脸无辜的说:“我一直把小雁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她和别的女孩不太一样,所以我用这种方式帮助她,你别太大惊小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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