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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之女 第5页

作者:言妍

“芷丽,你偏离主题了吧?电话费很贵的。”慧恭提醒她说。

“哦!对不起,我如今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芷丽说:“呵……为了写那篇报告,我到处找资料。前天我开车到海滨的一个小镇,那襄风景可頁美,海是蓝的、沙是白的,纯净得一点杂质都没有。我沿山丘的石阶走,束一弯四一拐,各种奇怪的店舖都有……”

“芷丽,你弯够了没有?”慧恭说。

芷乔早对着电话笑出来了。

“妈,那的确像是迷宫一样嘛!”丽说.:“好啦!主题来了!你们猜,我看到什么?”

“另一个我?”芷乔仍然笑着。

“你真有想像力!”芷丽哼一声讯:“我没有看到你,我倒是看到你的木女圭女圭在一张画布上。”

“真的?”慧恭和芷乔同时叫出来。

“如假包换,连脖子那太阳项圈都一模一样,所以找在想,晝这幅画的人一定认识芷乔,于是我就刻不容缓地跑进去间人。”芷丽连珠炮地说。

“结果呢?”慧恭紧张地问。

“这画室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原住民有个英文名字叫“彼得”。他一听到我的问题,整个脸色都变了,忙质问我的来意。我告诉他,我妹妹也有个相同的木女圭女圭,不是晝的,而是雕刻的原像,他的脸更有意思了!”芷丽说。

“你有没有问他那个画家的名字呢?”芷乔急急问。

“问啦!只差没有拍住他的脖子。”芷丽说:“结果他老兄马上变得一副神秘兮兮,只说这幅画是寄展的,他不太记得晝者是谁,必须回去查,要我留下联络电话,有消息再奉告。”

“你就这样走了吗?”芷乔握紧话筒问。

“不然还能怎么样?那个彼得可是很孔武有力的。”芷丽说。

“他后来打电话了没有?”慧恭问。

“隔天就打来了,但不是彼得,而是那个画家,他的声音好听极了。”芷丽说。

“谁管他的声音,他到底说了什么?”慧恭不耐烦地说。

“他先问我,为什么我妹妹会有那个木女圭女圭,我就原原本本告诉他,有关芷乔车祸丧失记忆的事。”芷丽说。

“他知道我吗?”芷乔心中有了一线希望。

“扼……他说……他说这个木女圭女圭叫“太阳之女”,是北美太平洋沿岸及西部原住民很普遍的祭祠偶像,到处都可以看到。他的晝没有特殊意义,他也不认识像你这样的一个东方女孩。”芷丽愈说愈无力。

“你这不等于是自说吗?”慧恭有些生气,“还害我们兴奋得以为能够解开芷乔的身世之謎了。”

“妈,别激动!至少我们知道木女圭女圭的来历了,芷乔以前一定住在美国西岸,搞不好她还有亲戚朋友在这里呢!”芷丽说。

“美国西岸多大呀:我们要从何找起?”慧恭说。

“反正我会慢慢爸的。我觉得那个彼得和画家有点怪异,我不会放掉这条线索的。”芷丽说:“芷乔,对不起喲!不过“太阳之女”有没有给你一点灵感呢?”

“太阳之女……”芷乔缓缓唸着,说:“没有耶!还是一片空白。”

“不要急,我还会再追查的。”芷丽又对母亲说:“妈,你为什么一宜不让芷乔用催眠术呢?一问,不是很多童年记忆都出来了吗?”

“催眠术对芷乔就好像强迫昏迷的人发囈语一样,对她伤害极大,而且记忆也不见得是真的。”慧恭说:“最主要的是,她醒来后,仍是个失忆的人,催眠的內容由我们告诉她,变成一种外在植入,反而有礙她自身记忆的恢复,所以找不愿混淆一切。”

“哦,芷乔,你只好再耐心等了。”芷丽说:“不过我爸妈是希望你不要太快恢复记忆,这样他们可以多留你一阵子。”

“那当然,芷乔比你们兄妹三人都乖巧多了。”慧恭说。

“好啦!懊挂断了,今天讲了不少钱了。”芷乔说。

“没关系,我会把帐单寄回白海的。”芷丽笑着说。

“你呀!真是宠不得!”慧恭也笑了。

电话挂断了,芷乔还坐在椅子上发呆。

慧恭从客厅走进来,说:“芷丽道孩子总是一头热,没事偏爱吹縐一池春水,害我们大家白高兴一场。”

“妈,姐姐也是一番好意,或许我能因此想起什么也说不一定呢。”芷乔说。

“人脑是很奇怪的来西,有时连自已都难以掌控。常常努力治疗了半天,什么效果都没有,然后一个偶然,记忆又全部回来了。我有很多夫忆症的病人都如此,所以找的经验告诉我,一切顺其自然最好。”慧恭很理性地说。

“万一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怎么办?”芷乔忧心地问。

“这倒是不会的。”慧恭安慰她说:“对了,你明天不是要到法安寺去祭拜吗?”

“是呀,都四週年了。”芷乔说。

当年车祸,二人生还,二十四人死亡。其中除了芷乔身分不明外,还有一个中年的无名女尸,也没有人认领。

颜家假设她与芷乔有关,把焦黑的尸身火化,骨灰放置在法安寺,也算有一个棲身之所。

“真惭愧,一年又一年,我还是弄不清楚她的来历。”芷乔叹口气说。

“或许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吧!”慧恭说。

“如果它是我的母亲或阿姨、姑姑的,我让她牌位空着,不是人不考了吗?”芷乔说。

“若她是你的亲人,就会更保护你、谅解你,不是吗?”慧恭温柔地说。

“有时我好恨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好笨,好笨呀!”芷乔愈想愈难过,忍不住拍着头,想打出什么柬西来。

“芷乔,自责是没有用的。”慧恭忙拉着它的手,安抚地说:“老天行事都有一定的旨意,它自然含在最恰当的时候让你回到过去的。”

芷乔想到木女圭女圭,如今连它都有名字了。

“太阳之女”?慢着,她似乎听过道个故事,有熊、有鱼、有山、有雪……讲一个勇敢的女孩子,她实在唤不出全部的內容,而百觉告诉她,说这故事给她听的人更重要。

“他”是谁呢?抑或是“她”?

芷乔教唱着“彩虹之歌”,小朋友挥着五颜六色的丝巾,随意跳着,最后躺在地板上,做为今天炉程的结束。

她要小朋友整理文具,自己拿着小帖纸门口为道别做准备,很多家长已经在外面等了。

她偷偷望一眼门外,今天不是星期六,也没有林毅,心情不禁放松,剩下的一天就更美好了。

她要小朋友一个个排好隊,轮流说再见,每个人都手帖一块小帖纸,开开心心地离去。

送走最后一位学生,芷乔站起身,看见一个人坐在教室离她最远的桌子上。

他有一头顺伏的发发,脸的轮廓很好看,最奇怪的是它的眼珠,浅浅的褐色,在阳光下,像晶瑩光润的琥珀。

因为它的异国味道,因为它的擬硯,芷乔以为是错觉,整个人就愣在那里。

他一直维持前倾观察的姿势,肴着她,也任她看,那样子像极一个正在拍名錶广告的男明星,帅俊稳健又优雅自得。

她恍惚被迷了心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终于,他离开桌子,穿着牛仔裤及靴子的长腿向她迈过来,但动作并不急躁,至少没有吓着她,像要给她更充裕的恢复时间。

“你找我吗?你是哪一位学生的家长呢?”芷乔总算发出声音。

“我找你,但我不是学生的家长。”他的国语很怪,不是他说不好,只是人……太字正腔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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