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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当下堂夫 第16页

作者:忻彤

“你认得她?”孙泽仲一听见丁焕娣开口唤出茤萸的名字,立刻冲到病床旁,焦躁地追问:“你怎么会认得她?你不是不认得我了吗?为什么……”

但是丁焕娣将头转向一旁,当作没听到,不理会他的询问。

她不想跟陌生人说话。

“焕娣,你还记得我吗?”随后进来的若男讶异地瞪着看起来很清醒的大姊,她的模样正常,不像孙泽仲所说的丧失记忆。

“若男,你的话好奇怪喔,我当然记得你呀!”丁焕娣一脸莫名其妙地回答她。

“孙泽仲,她明明记得我们,你为什么说她丧失记忆?”丁茤萸抹掉眼泪,回头找孙泽仲算账。真是的,害她流了三滴眼泪!“你就见不得她好吗?”

“那……你记得我吗?”孙泽仲不理会丁茤萸的辱骂,再度焦急地频频追问。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不认识你就是不认识你,你到底还要我说几次呀?”丁焕娣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不顾身体仍虚弱着,用尽全力嚷道:“你离我远一点啦,真烦欸!”

自从她几个小时前醒来后,他就一直问她同样的问题,他问不烦,她都说烦了。

醒来时躺在一间陌生的医院已经够让人心慌了,结果又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虽然不认得他,但看到她,她的心却会隐隐作痛。只要他已接近,她就浑身不舒服,看到他脸上失落的神情,她就会有股想哭的冲动……

讨厌,她决定不要喜欢他!

“……茤萸、若男,你们干么瞪着我?”爽快地骂完某位失望的仁兄,看他听话地退到窗边后,却看到自己姊妹瞠目结舌的表情。“我又没说错,他一直问我同样的问题,真的很烦人耶!”

“你骂他烦?!”姊妹俩异口同声地说出心里的震惊。

丁焕娣的脾气是家里面最好的,她温婉有礼,从不大声说话、不会骂人,更别说是骂孙泽仲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天要下红雨了吗?

“他骂不得吗?”他是谁呀?立委?总统?

“他是你老公。”丁茤萸提供答案。

“乱讲!我又没有结婚,哪来的老公啊?”丁焕娣差点瞪出眼珠,来回看着两个妹妹,就是不看那个会让她心烦的男人。“你们在开我玩笑,对不对?”

“你真的不记得他?”丁若男再度确认,纳闷地想理清情况。

“我‘根、本’不认识他!”丁焕娣强调道。

“但你记得我们啊!”丁茤萸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记得她们,却不记得孙泽仲?真怪耶!

“你们是我妹妹,我当然记得啊!”

“但他是你老公——”

“他不是!”她烦躁又无礼地打断丁茤萸的话——这也是她出意外之前,不可能会有的行为。“我说过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不可能会嫁给他!”

她的眼睛避开他的方向,直觉得不想看他,要不然她的心会不受控制的抽痛。

“可是——”

“焕娣,除了我们,你还记得谁?”丁若男打断丁茤萸的话,循序渐进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该记得的人,我应该都记得吧!”丁焕娣虽然纳闷,还是认真地回答。“我记得爸、妈,你老公齐瓦和茤萸的老公纪可法,常接触的人就是这些吧。”

“你记得我跟齐瓦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吗?”

“我记得是……三月,嗯,没错,是今年三月。”

“但你不记得自己结过婚?”

“我没结过婚!”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还记得你婆婆吗?”

“我又没有结婚,哪来的婆婆啊?”

“你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出车祸?”

“不记得了。”每每要回想她出车祸的原因,她的头跟胸口就好痛,迫使她放弃回忆。

她不要再想了……

第6章(2)

听完丁若男和丁焕娣的一问一答之后,除了丁焕娣,在场的三个人都陷入沉思。

除了跟孙泽仲有关的事情以外,丁焕娣记得所有的事情。

她自己的名字、她的家人、她的学生生活,跟她自己有关的一切一切,甚至连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只除了与孙泽仲有关的人事物。

“这么说,除了跟孙泽仲有关的事情外,你全都记得咯喽?”丁茤萸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一脸愁苦的孙泽仲。

“……嗯。”丁焕娣看着那个一脸落寞地退到窗边的陌生男子,迟疑地点点头。

“哈哈哈……老天终于开眼了!”确定丁焕娣一切安好,只除了忘记孙泽仲后,丁茤萸心情大好。“孙泽仲,你的报应终于到了!”

丁焕娣偷偷看着独自站立在窗边的男子,他的背影看起来好哀伤,尤其在听到她独独忘了他后,身形显得更加僵硬、孤单了,让她看了好想哭。

虽然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全然是陌生的,但她想不起来他是谁,只要一看到他,她的心就会没来由的抽痛。

直觉告诉她,他会让她伤心,所以她要尽可能地离他远远的才行。

“你都不用上班吗?”嘴里吃着人家买来又削好的梨,舒服地靠着枕头半躺着的丁焕娣,一点儿也没有吃人嘴软的认知,不仅一口接着一口地吃,还趁空档损人。“做老板的都这么闲喔?难怪每个人都想当老板。”

他白天都在医院看顾她,像个牢头似的,就连她想“方便”,他都亲自拿便器过来,让重金聘来的看护无用武之地,更让她无法“排解”。在她的“严重警告”之后,他才勉强放弃为她服务。

拜托,有哪个女人可以在陌生男人勉强“解放”啊?

打从她醒来后,所有的家人每隔一、两天就会来看她,就连那个跟石头一样硬的老爸都来了两次,还狠狠地骂了孙泽仲一顿。

反正,她的家人将这次的意外都归到他头上就对了,但他全部吭一声地接受所有的责难。

他明明看起来是个骄傲的天之骄子,不像是个会任人责骂而不辩驳的人啊!有好几次,看他被茤萸骂得狗血淋头,连她都受不了,没想到他却圈忍下了。

他干么忍气吞声啊?

“我这星期请假。”将另一片切好的水梨放在她嘴边,脸上是全然的满足。就算为了亲自照顾她,必须推掉一件数亿元的合作案,他也心甘情愿。

他很满意她的复原状况,除了连医生也找不出原因的“选择性失忆”,还有手跟脚的骨折需要打上一个多月的石膏外,其他的伤几乎都已经痊愈了。

她清醒后,医生替她的脑部做了一连串的精密检查,结果完全正常,没有问题。也因此,对于她为什么独独忘了他的情况,仍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释的原因。

最后,医生的答案是——脑的构造太过复杂,人类目前还无法解开全部密码,所以要他耐心等待,也许哪一天她就会“突然”想起他了……

意思就是说——无能为力。

这几个星期,他都睡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脑中就会自动浮上她刚开完刀、全身插满管子的脆弱模样。他清楚地知道她与死亡擦肩而过,能活下来,是她命大。

自从那天以后,他每天都必须亲眼确定她仍安安好好地活着,他的心才能得到安抚。就算必须每天晚上回到公司加班到隔天凌晨,再到医院继续守着她,换来一身的疲惫和深得化不开的黑眼圈,他还是甘之如饴。

“你销假回去上班啦,不用像牢头一样地看着我。”她自嘲地指着左手左脚上的厚重石膏。“看看我,‘手镣脚铐’加身,逃不了的,况且还有两个女牢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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