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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也温柔 第23页

作者:谢上薰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他眼里有一份疲惫,有种逼人的威力,不过,他心平气和,谈吐、风度都属于第一流人物才有的。“自己小心点,宴会可能会拖得很久。”

“没事的,大楼的保全设施很周全。”看不出来他很体贴。

“有人威胁要他的命。”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一句。

“你说什么?”她听不明白。

“有人打威胁电话给他,说要干一件轰动全台湾的命案,目标就是元正则。”辜重鸣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骂对方是疯子,挂了威胁者的电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当时我正好在他办公室,我想那通电话不是第一次了。”

“老天!”她轻喊。“他一直没说。”

“他说过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叹气,十个美女九个蠢,没事就嚷嚷,真的有事怎么办?“总之,你留心些,歹徒也可能从家里着手。”

她大大震动,求助的盯着他:“他可曾跟什么人结仇,真会有人狠心的要置他于死地?可有什么法方可确保他的安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你很关心他、在乎他,那么就要让他知道,其他的,倒不是很重要,我相信他有能力应付的。”

这是什么鬼话?把她的心吊得半天高,又这样莫测高深的,不给她一个答案。

星月恨不得再奔回会场地,守在元正则的身旁。但很快又想起自己为什么提前回来。他永远不缺美女相伴,而且有财有势的人总不乏追随者,自有人保护他的安全,无需她在这儿闻风色变、心惊肉跳的。

她够渺小的,帮不了他什么,所以他连提也没跟她提一下。

“我到底算什么呢?我又希望自己变成何种模样呢?”

贺星月再次感到彷徨无助。

她感觉得到他真心喜欢她,才有耐心和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然而,这样就够了吗?她可以再多要求些什么吗?她开始颤抖了,把脸埋在膝间,一种沉重的情绪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想一头埋进浴水里算了。

难不成她真对他动了情,才会像所有坠入情网中的男女一样,要求对方已经很多、再更多的付出,甚且有了吃醋的反应。

别装了,贺星月,你在吃醋!所以你看不得元正则和蓝媚笛两人卿卿我我,所以你一刻也待不下去,弃甲曳兵,逃之夭夭!

她几乎要哭了,赶快将头抬起来,让泪水倒流回去。

“爱上就爱上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爱上一个年轻力壮、富有多金、充满霸气的男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啊。”

但她不能不感到激动。她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陌生的领域,过往云淡风轻般的洒月兑和她所坚持的种种,都已恍若隔世。她觉得自己以往所盼望的、所思想的一切,如今都发生了剧变,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在爱情路上跌惨了一次,还想再跌一次吗?不要的,她不愿一直做个失败者,她不能再傻乎乎、被动的被人爱,直到有一天失恋了才莫名其妙自己的不幸。”但是,该怎么做才能一直拥有元正则呢?爱他的女人何其多,谁得修成正果,没有,从来没有。他的心肠比人硬吗?他的胃口比人大吗?他只是不知“专情”两字怎么写。

“他是天生的公子,没有独钟一个女人的观念,搞不好还觉得那是件很滑稽的事。”她在幻灭中自语着:“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须放得开,不用太挂心,因为那是他最不稀罕的,不以柔情拴住他的脚,因为他的世界太大,不是一个女人能独自拥抱。”

她必须承认,有些男人天生就属于大众的,连感情世界都缤纷多彩,不用他去招惹女人,自有貌美多娇的女子心喜“终于遇上一个足堪匹配我的男人”,主动出击,勾引他,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教人觉得要苛求他专情都很不切实际。

躺在床上,她独自沉思着;在心灵深处,有了更高一层的成长,明白这与她少女时代的爱情是截然不同的啊!

她必须把多年来“成家”的希望打碎,将“爱妻”两字看成泡影,有了这一层体悟,才能安然与他同居而不遍体鳞伤。

她能做到吗?她真的放得开吗?

抉择的艰难使她心思疲倦,不禁闭上眼睛,又空想了一阵,终于沉沉入睡。

她睡得那么甜,同居人回门她都不知道,直到被人饥渴地整个抱进怀里,急促地、猛烈地、疯狂地吻遍她的面庞和脖颈,把她抚弄得透不过气来,惊喘的清醒过来,不知所措的想蠕动身体逃开突来的束缚,“不要,正则,你先放开我……”在他有力的臂膀缠制下,她几乎无力动弹,慌乱之下只能做软弱无用的抵抗。

“为什么?我是你实质上的丈夫不是吗?”他火热的唇一路焚烧到她柔软的胸前,带着饥渴而愤怒的奇特声调道:“你是我的,不准你再去喜欢别的男人,听到了吗?你是我的,是我元正则的女人,这一生都不许你忘记。”

她的思绪完全混乱了,只感觉他在她的嘴唇上,像雨点般,吻了又吻,然后,一股异样而酸楚的柔情涌上心头,她投降了。

当他赤果果的压上她柔软丰润、毫无遮掩的躯体,她可以感到彼此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这使他们吻得更狂烈,爱得更纵情。

两情缱绻,进入忘我之际,贺星月神智清楚地知晓自己这一生完蛋了,她已完全陷进这个漩涡里,她是什么都不顾了。

道德、礼教、社会习俗、世人的侧目……再也不能阻止她的爱、困扰她的心。她原本只是孤零零的人,没有来自家庭的压力,不是更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吗?

本来,爱不分对或错,只需有勇气承担。

它不需要讲大道理来美化它的存在,因为,爱就是爱。

穷人类毕生精力,最难追求的东西不是名利,而是幸福快乐。既能拥抱幸福,安享快乐,且知足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吧!

他人的笑怒骂嘲讥,且管它去吧!

元正则若爱她,自有神通护卫她,不使她受委屈。

饼不数日,元正则将他俩的爱巢,这间楼中楼的两层豪华公寓,赠予在她的名下。

☆☆☆

吴贞良不在意夜夜独眠,她生性对那档子事兴趣缺缺,可是,这并不表示说她连女人的嫉妒心也没有了。

她好懊恼上次的流产,有个儿子在身边,她的地位更加固若磐石,不比现在,婆婆常当她的面长吁断叹:人丁单薄,整个家静得像坟场。

吴贞良好想逃回娘家,但娘家那边的母亲、阿姨、姊妹们,都劝她要暂时忍耐,只要能怀孕,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娘家待产,有儿子抱在怀里,连公婆都要尊重她三分,有事绝对是站在她这边的。

会有什么事呢?还不是元正则一反常态,和情妇同居生活在一起。大伙儿都唯恐他动了真情,把那女人带进元家,万一生下孩子,母凭子贵,元家两老势必会接纳他们母子或母女,将来财产被那女人瓜分了去,枉她吴贞良一生尊贵也要服输。

她被说烦了,只好勉强自己回到丈夫身边。

其实,刚开始有人来向她打小报告,她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只要吴氏财团一天不倒,元正则不可能闹出离婚的丑闻;而且从那女人的相片和来历资料看来,根本不足以威胁到她。直到在卫东阳的宴会里那一次初遇,她才嗅到一点危机:元正则不留面子给她,不肯主动走向她,他的脚生了根似的停驻在那女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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