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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的青春祭典 第4页

作者:谢上薰

又有一次她打电话进开刀房,也使他不高兴的冷言冷语,于是羽童知道,他很忌讳别人说他娶的是“主任的女儿”。

她有时会感觉他们两人像在梦中低语,各想各的。然而只要见到他眸子中露出温柔的讯息,她又会不由自主地投入他怀中。

除了教琴,羽童也常往娘家跑,既探望了老父,又可以向仇阿姨多学几样拿手菜,顺便讨教些夫妇相处之道。

仇瑷苗就不只一次向她耳提面命:

“生个孩子吧!孩子最能填补夫妻之间感情的空白处。”

“我跟希珑好得不得了,哪有什么空白处?”

“读书我读得没妳多,形容的或许不太好,但道理我懂,总之就是赶快生个孩子。妳想想,即使是双胞胎也未必能够完全心意相通,何况两个不同姓的人。”

仇瑷苗是羽童母亲的一位表姊妹,三十多岁就守了寡,为了抚养两个儿子,到孟家来帮忙家事,那时羽童母亲病得很重,正需要一个人帮佣和照料小羽童。如今仇瑷苗的两个儿子都大了,不乐意母亲再帮佣赚钱,可是仇瑷苗说她做惯了,何况羽童嫁后,孟庆余一个人也顾不来一个家。

“生孩子啊?”羽童有点心动。

“你们结婚那么久了,没有生才奇怪。”

“还没满周年,哪里算久了?”

“手脚真慢!我那时候都一年生一个,连生两个儿子。”

“阿姨真厉害。可是时代不同了,我们现在才不想一结婚就生小孩,新婚期限拖得愈长愈好呢!”

“少跟我来时代不同了这些鬼话,男人啊,没有不想要儿子的,我劝妳赶快生,这样婚姻基础才稳固。”

“为什么?”

“一个男人只要有良心,就算不顾念发妻,也会顾虑到孩子,想玩花样的时候就会多犹豫一下,乱搞的机会可低多了。”

“乱讲,我看那些外遇的男人,十个里八个有孩子的。”

“那种男人平时一定很少接近小孩,少了血浓于水的感情。”

“阿姨就是能自圆其说。”

“至少有了小孩,可以让妳忙一点,不会无聊。”

“这倒是,爸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啊,当医生太太,尤其是名医的太太,的确是非常无聊的,妳要跟数不清的病患分享妳的丈夫,还不能埋怨。”

“可是我又非常爱他!”羽童也有点无奈。

“那就是妳的不幸了。”仇瑷苗一副看穿人生的口吻。

“不幸?”

“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子,爱得较深的一方通常也是付出最多、牺牲最多的一个。照我意思,妳应该嫁一个爱妳比妳爱他更深的男人,这样比较幸福。”

“希珑很爱我!”羽童不高兴的加重语气。

“我看他更爱他的工作,根本很少花时间在妳身上。”

“阿姨最讨厌了,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我不会说好听的话,只晓得说实话。”仇瑷苗无奈的瞄她一眼。

“希珑工作忙我知道,但他还是非常的爱我!”

羽童彷佛要证明这点,在结婚周年纪念日当天,她不作任何暗示,在家里准备了鲜花和大餐,她相信希珑一定会赶回来庆祝的。

可是希珑没有回来,而且她第一次发现她的丈夫也会欺骗她。

她等到八点钟时,菜全凉了,心也冷了一半,但还抱着希望,打了电话去医院,值班的梁郡妮却告诉她:

“卫医师他早就走了啊!和谷……”

“和谁?”

“没有啦!”梁郡妮暗暗叫苦。

“郡妮,拜托妳告诉我实话。”

“等他回去妳问他好了。”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羽童激动得几乎抑不住欲涌上的泪水。“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竟然跟别人出去,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和谷医师一起走的。”

“男的谷医师还是女的谷医师?”

“这还用问吗?”梁郡妮不愿由自己口中道出实情。

羽童恍然明白了。卫希珑和谷经纶在医院中彼此互不交谈,自然不可能一块外出了。她认识谷经纶,是位专心于医术上的良医,对于医院内部的勾心斗角很不以为然,本身避之唯恐不及,于是有人说他是位“医呆子”!是希珑疑心他有意竞争主任的地位,即使当谷琇晶的面,他也不肯先主动向他打招呼,以谷经纶木讷内向的个性自然也不会去巴结人家,才形成互不说话的心绪。

现在羽童可以确定希珑是和谷琇晶在一起,可是为什么?

羽童为希珑设想了许多晚归的理由,一起出去的还有其他医生;他们一起讨论新的病历;为心脏移植手术开医学会议……

十点过去了,十一点过了,十二点过去了。

她再也想不出理由,痛心的哭了起来。

希珑,你快回来!只要你现在回来,不管你说什么我全都相信。

不要辜负我的爱,求求你不要背叛我,我会受不了!

希珑,快回来,求求你立刻回来。

羽童趴在桌上哭着睡着了。

深夜两点。

卫希珑一身清爽的回到家,打开灯,吓了一跳。

羽童立刻醒来,注意到时钟上指的数字。

“妳在干什么?”他一脸不高兴的先发制人。“我告诉过妳不要熬夜等我,看妳那表情,故意要我内疚似的。”

“你到哪里去了?”羽童尖锐的口气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一直都在医院。”

“真的?”她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

“妳在怀疑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卫希珑愣了愣,这句话今晚谷琇晶也问过他,到底是什么重要节日呢?不过,谷琇晶倒很高兴他不记得,两人在她公寓内度过快乐的时光;反过来,羽童一脸泪痕,一副想吵架的德行,真是难看死了!

羽童怒目以视,神色很吓人,她气希珑居然忘了。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以为你会记得,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你不但缺席,还撒谎骗我!”

卫希珑一语不发,但也不回避地与她对视了好一阵。他嘴边冷笑,心底不免有些慌,了解对方有偌大的威胁力,但他也因此更不愿在她面前伏低妥协。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心虚了是不是?”她的感觉、她的悲愤,已经在她的眼里表露无遗,承载不了更多了。

“拜托妳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他有的只是困恼和不耐烦,恶声恶气的。“妳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我在医院为病人急救累得要死,妳就只会为一个小纪念日跟我吵闹不休,是病人的命重要还是妳的娱乐重要?”

“你还敢说谎?你六点多就离开医院了,我问过--”

“什么?妳打电话去医院查我的勤?”卫希珑怒极,把一桌好菜全扫落地。“我早警告过妳,不许查我的勤,别以为妳是主任的女儿就有特权!”

“我不要特权,我只想提醒你回来参加我亲手准备的两人宴会,这样也不行吗?我是你的太太,偶尔打个电话过去,是因为我关心你,不是要查你的勤。”羽童愈想愈难过,泣不成声。“你做了昧心事,就想发威掩饰--”

“我做了什么昧心事?”

“你人明明不在医院,为何要说你在医院为病人急救?如果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说谎?”

“妳无聊!我没有必要向妳解释我的行踪。”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谷琇晶在一起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

“你--”

“等等!不要用妳那双有色的眼睛看待我们。”卫希珑冷淡的目光彷佛在控诉不被信任的遗憾。“本来我不想让妳操心,所以没打算告诉妳,但妳的疑心病实在让人受不了。今晚我的确和谷琇晶医师一道走,这是前几天就约好了,我答应帮她过目一篇演讲稿,那是妇女会邀请她主讲心脏血管疾病的防治,因为我常替报章杂志写稿,比较有经验,所以她才会想到拜托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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