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他想?!他一意狐行的时候,有想过她吗?他狠心绝情的时候,有想过她
吗?她伍菱幼才不会为了一通电话,就傻傻地被人哄蒙了眼,还是大半年才有的唯一一通。
烦躁的心思像跑马灯般团团转呀转地,停不了歇。他说那边那么冷,下了雪都成了零下二十、三十度的冰冻世界,他的衣服够暖吗?会不会又仗着年轻的一身蛮肌,就老忽略了加衣,在台湾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汗衫加牛仔裤,只有夜晚出门飙车时,套上薄薄风衣。想到这,伍菱幼弯起一抹回忆的甜笑。他载她出去的机会不多,伸出一手都掐算得完,她是在后来才发觉,他肯套上风衣,只是为了让她的手能有个口袋躲藏,也是备用着,让她喊冷时穿上。
其实,他也挺别扭地,不肯直接表示,用这种别人都会误解看不穿的小小地方保护着她。
加深的笑容突地敛起,她懊恼地捶起枕头。
哎啊!她干嘛又想起这些事,这些事都是过往云烟了,不要想、不去想,日子久了,自然就会淡忘的。
都是他啦!三更半夜地打什么电话,吓得她这会儿脑袋胡思乱想地乱纷纷。
不想、不想、不要想!由软枕头覆上脸蛋,闷得密不透风,喘不过气。直至呼吸困难,胸肺都是浊气,她才奋力丢开枕头,瘫在床上像一尾离岸的鱼儿,张大嘴用力喘气,涨得嫣红的小脸闭紧了眼,胸脯剧烈起伏。直至清新的空气满进了胸肺,舒缓了干竭的细胞,浓长睫帘掀呀掀地,黑黝闪着晶亮的眸子不睁气地又觑向小木几上。
他会不会……又打电话来?
哎啊!你又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又惦记着他了?心里直咒骂自己心软的该千刀万剐,可那圆圆眸子就是不争气地黏在寂静不响声的电话上。
其实,他也很可怜呀!孤单一人在异乡,没个伴也没个照应的,碰上洋人阖家团圆的圣诞节,他要和谁团圆呀?惦记着给她寄礼物回来,还惦记着要打电话来,应该是很寂寞的吧!可怜呀……她要是再挂他电话,那他岂不是雪上加霜,变成雪坷踩过的那颗石头——坎坷了吗?
所以,她是好心肠,可怜他呀!嘟囔地为自己接回电话线的举动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别扭地不肯承认,她其实也是想他的。
电话依旧无声。哼!不打来也好,省得扰她清梦。躺在暖馥棉被里的伍菱幼蓄意逼出个呵欠,想找回周公继续下棋。只是,为何闭上了眼睛,脑袋还是空荡荡地要命清醒,竖起了耳朵草木皆兵,就怕漏听了铃声。
“可恶!”突地翻起身拿起话筒,她查证是否仍在正常通讯状态中。“嘟”地长声,表示一切正常。
放回话筒,她愣愣地盯着电话,胸口一股闷闷地失落,觉得自己又痴又傻,偏偏就是孬!听见他久违的声音,明明高兴得快跳起来大跳康康舞,偏又要端着架子不肯拉下脸,以为自己潇洒。现在,等不到消息,又孬种地开始怨恨起自己,方才干嘛说得那么绝,拔掉电话线是给谁看呀?现在等不到电话,算自己活该,悬着心、揪着神,不能放心。在拔掉电话线的之间,他有打吗?打了几通?是不是没有人应,他才气沮放弃?他是不是以为她真的铁石心肠?还是,他根本没有再打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惴惴不安,活像个白痴?
重新躺进被窝里的软女敕娇躯,枕在白软枕头上的黑亮长发下,是一张眉间隐隐纠结的气苦小脸。他聿维韬是哪根葱、哪根蒜?能教她堂堂红帮新任帮主为他辗转难眠,坐立难安。好样的!
思绪如万马奔腾,翻来侧去,就是无法成眠的佳人,终于动气。
“哇呀——”她霍地怒吼着翻跳下床,下一瞬间,无辜的电话已经整个砸到墙壁,散落一地残骸,尸骨无全。愤恨未消的小脚再跑过去狠踹数脚,只差呸上不屑的一呸。
气犹未消的佳人舞狂啸,白女敕食指直指满地碎片,狠咒连连,“聿维韬,好样的!你真够格,能要得本小姐寝食难安,这笔帐,我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让你一辈子都不,不得安宁!”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哇哈哈哈哈……”狰狞剽悍的持剑女战士,指天咒地撂下狠咒后,心情大好,擦腰仰天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聿维韬,你死定了!想逃离我的魔掌,今生无望。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啦!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三楼拥着卸下帮主重担娇妻正好眠的伍家贤慧大家长霍地惊醒,“啊啊——狼嚎吗?”台湾有狼吗?
原本枕在他肩窝睡得香甜的娇娇佳人,也连带转醒,白女敕小掌捂住红唇,掩了个呵欠,“小明明?”水雾迷离的眸子慵懒半眯,泛滥无限风情。
“艳艳,有狼嚎耶!”小明明愣怔,将这惊人消息禀报卿卿枕边人。
侧耳一听,艳艳佳人红唇浮出笑花,软馥藕臂勾下愣怔老公,“求偶期到了嘛!”自然会发春长嚎啦!
哦!求偶期呀!莫怪乎那野猫也屋前屋后地浪叫喵呜,吵人至极。小明明乖乖地自动躺回枕头,标准姿势,大敞胸怀,横伸臂膀以供艳艳佳人安眠。
女敕女敕脸蛋像猫咪般贴上温暖胸膛磨磨蹭蹭,迷蒙的神志犹听见枕边人的喃语疑问,“求偶期呀?可是……台湾有狼吗?”
红唇再也忍不住喷笑,勾下犹自迷糊的他,分享缠绵至极一吻。
顺势滑过光洁的颊,亲吮上白净耳廓的红唇喃喃宠溺,“小明明,你真的、真的好可爱喔!”不枉她独具慧眼,纳为己用。
夜森森,在行宪纪念日破晓前夕,伍家大宅笼罩沁凉的夜雾中,仔细听,滚滚薄雾里有着放肆狼嚎、低低娇笑和间断的无助喘吟交杂。有那么一点点阴森的气氛、一点点未明的暧昧、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让人脸红心跳的放荡。
天未明,夜正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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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
“干嘛?打电话来做什么?”短暂沉默后,伍菱幼的语气不耐。
“那个……咳!我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哦?多谢啦!不过,我实在很不想告诉你,你除了寄来的成绩单不好看,两科被当;枉费你还千里迢迢跑到美国去,专程被当。你的生活知识也没多大的评价,美国东岸和台湾相差十几个小时!本小姐的生日早就过了好不好?”
“呃!我……对不起。”
“好啦!你的祝贺也算收到了,没事我要挂电话了。”她显得意兴阑珊。
“等等。”聿维韬慌张阻止。
她顿了下,“还要干嘛呀你?”
“没、没什么,我想你,幼幼。”
“哦!”敷衍一声,挂线。
只有隔着千里外的异乡客,握着话筒痴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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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幼幼。”聿维韬喊了一声。
伍菱幼的语气立刻变得不耐,“干嘛?上回是端午节,你少爷这回又想干嘛?”
“中秋节快乐。”
“好啦、好啦!我每天都快乐行不行?只要别再接到你莫名其妙的电话,我会更快乐。”
“我……”
“你接下来又要说‘我想你,幼幼’,对不对?”她万般不耐地翻翻白眼,“干嘛呀!坚持要去留学的人是你,又在那边假惺惺的老是说‘想你,幼幼’、‘中秋节快乐,幼幼’、‘圣诞节快乐,幼幼’、‘巴拉巴拉节快乐,幼幼’……吼!很让人倒胃口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