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与愤怒涌上胸口,裴竞嘉冲动地想要冲上前去。却被范亚鄀给阻止。“竞嘉,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伦咏畅那小人,我,要杀了他!”他愤恨地大吼。
从来没有过这么痛苦的感觉,如被迅速砍了一刀,流不出血却痛得令人发颤!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香纯会背叛他,和敌人在一起。
他是这么地信任她!就算全世界都遗弃了他,他也不信香纯会离开他。
可是……事实竟然这么残酷!
就在他终于体认到香纯对自己的意义后,她却离开了。
他知道伦咏畅的目的!裴竞嘉咬牙。
伦咏阳从不和他正面冲突,也不存工作上为难地;因为,佗咏畅用的是另一种更狠的方法——不断白他身边,夺走最重要的人!
这个男人直接打击他,要让他委靡不振、丧失自信,这样就可以轻易地铲除自己,而无须大费周折地在工作上较量。
可恨——
一双毒手温柔地放在他的肩上,要他暂时镇静下来。
“傻瓜!”范亚鄀微笑地说:“你还看不出来吗?伦咏畅是存心气你,才故意这么说的。”
“故意?但是香纯为何会跟他走?为何要答应留在他身边陪他?”裴竞嘉此刻满心怒火,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因为她误会了!她误会我和你旧情复燃。”她平静地说,看见裴竞嘉惊讶的脸,微微一笑。“竞嘉,我从来就不知道,你是那样好的一个人,离开你已经是我无可饶恕的罪,所以我不想再帮着伦咏畅来骗你。”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地说:“刚才我们在办公室里相拥时,被香纯看到了。”
“那又如何?”虽然心里是这样说,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问题是,她只听到,你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范亚鄀说:“你背对着门,自然看不见。但我却瞧得清楚。”
“我最后和你说了什么?”裴竞嘉发呆。
“你还是一样粗心啊!”范亚鄀苦笑。“我不说,算是给你的小惩罚。其实这整件事,都是伦咏畅策划的。他故意要我去找你,制造假象,好让香纯误会。”
“我就知道!”裴竞嘉怒道。“他究竟想怎样?主席位置他不是已经夺到手?为何还要这么打击我!卑鄙小人!”
“请不要这么说他,虽然他确实做了一些坏事,也的确想利用香纯打击你。”
范亚鄀毕竟是深陷爱里的女人,即使她的男人如此不堪,地还是无法眼睁睁看他受辱。
“你被撤下主席之位,是因为伦咏畅很清楚,你对你父亲的不敬与不羁,他故意利用这点,扩大你父亲的恐惧,并且再次利用伦国华之死,来让你父亲害怕。”
“伦国华?和我有什么关系?”裴竞嘉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吗?伦国华其实是自杀死的。”
什么?!裴竞嘉震动。
范亚鄀说出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伦国华从小在国外长大,他在波士顿有个很要好的女友,那女孩是个混血儿,美得叫人心惊,可惜出身并不大好,为此伦明亮非常反对。”
裴竞嘉想起那天在书房的事,当时伦明亮措辞严厉、不许他和香纯在一起。
原来如此,自己当年在外乱玩女人,到老时却想控制儿子的一切,甚至连感情也不放过,好自私的老人!
“他竭力阻止两人在一起,并且给女孩母亲一大笔钱,把她们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范亚鄀叹口气。“失去那女孩,伦国华非常地消沉,他酗酒、放荡,整日哀悼逝去的爱情,颓靡地如同一滩烂泥。为了让伦国华振作,伦明亮下了一剂猛药。”
听列这里,不知怎地,裴竞嘉竟然感到寒毛直竖。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做了什么?”
“他叫人捎来消息,说女孩死了!”范亚鄀平静地说:“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断了伦国华的念头,却没想到伦国华这么激烈,竞选择了死亡。”
裴竞嘉讶然。
乍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同情多一些。
沉默了很久,他才坚定地说:“不,我不会步上伦国华的后尘、也不会落人伦咏畅的陷阱,我对香纯是真心的。就算要离开‘硕嘉’、就算断绝父子之悄,我都不会放弃!因为香纯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也比我重要?”范亚鄀突然问。
见裴竞嘉呆子呆,默不作声,她凄楚地笑了。“我似乎不该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算了!你还是赶快想法子,挽回香纯的心吧!别让她再从你手中溜走了。”
“我该怎么做?”裴竞嘉迷惘。
“问你呀!追求女人本来就该男人伤脑筋。加油吧!”
***
会议室中——
“我们已经与‘弘邦’达成初步协议,将会集资合建十二寸厂,至于地点,应该是选在上海浦东区。”裴竞嘉分析市场情况。“至大陆方面晶图代工厂,则要详加考量,毕竟对方是地头蛇,对当地法律也熟,所以要特别谨慎。”
会议室里一片嗡嗡之声,有人皱眉、有人点头,看来他的提议还不能得到全面的认同。
裴竞嘉不理其他人的反应,只是目光灼灼、盯着看似不甚专心的伦咏畅。“主席你认为呢?”
伦咏畅十指交握,表情仍是一派地轻松。他耸耸肩,说道:“你的顾虑很对,我没有问题,选择对岸的合作人,这点就交由你去处理。不过十二寸厂……北京会是比较理想的地点。”
“愿闻其详。”裴竞嘉依旧不放松他的目光。
“直觉厂伦咏畅指指脑袋,接着露出笑容。“你说呢,香纯?”
“呃……”突然被点到名的亚香纯,不禁一愣。
她抬起头,瞬间收到裴竞嘉犀利的目光。
心虚地垂下眼髀,考虑一会儿,她才回道:“上海固然是中国最繁荣的地方,但过度的饱和与都市化,让我觉得它并非是最好的设厂地点。况且浦东地区的地价高得惊人,在成本与利益回收的考量下,我并不是很建议、。”
“没错!而北京目前是中国的行政枢纽,虽然不若上海外商林立,可也有其优势之处,这点下次会议我会再提出来。执行长,还有其他事情吗?”伦咏畅扬厂扬眉。
“没有。”裴竞嘉深深地凝视着亚香纯,复杂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会议持续进行下去,然而那对如箭般灼热的眼眸,却让亚香纯坐立难安。
原以为他会找机会来质问她,责怪她为何要倒戈相向。没想到,他竟然没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连找她解释都没有。
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失落。原来自己之于他,已不再见任何意义,所以他不在乎,也不屑要她的解释,
这样很好!亚香纯深深地吸口气,强压下满腔心酸与哭意。这样很好,因为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一些些地对他的思念与眷恋。
会议就在地自怜自伤的情绪下结束了。随着人潮散去,落寞的感觉更加深重,凝眸远眺、远处璀璨的夜景依旧迷人,然而她却无心欣赏。
收拾好物品。她独白走出大楼,凉风徐徐吹来,却吹不敢地心头的烦忧。
正欲伸手拦计程车,一对修长的身影陡然跃人眼帘中。
是他们——裴竞嘉与范亚鄀。
只见裴竞嘉满脸笑意,温柔地揽住范亚鄀的纤腰,眸中满是深浓的情意。而一旁的范亚鄀如小鸟依人,娇羞地依偎在他身旁。
心仿佛穿过千万根针,痛得让她想流泪,她好希望自己在这则就死掉,再也不要为情所困、被爱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