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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妻 第14页

作者:春野樱

安庆帝沉默了下,若有所思,“那就好、那就好……”须臾,他又想起什么的看着励守峰,“励老夫人可好?”

“她老人家硬朗得很,虽然她老哀叹着自己是行将就木之人。”

安庆帝微顿,笑视着他,“励老夫人是急了吧?你都二十八了。”

“有些事是急不得也强求不得。”

“还是因为朕经常差遣你远行之故,碍着了你的婚姻路?”他忧心问道。

“与此无关,守峰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但你是该成家了,你可是励家单传。”安庆帝一时兴起,“要不,朕为你说媒,张尚书的千金年方十八,芳华正盛,不如让朕做主吧?”

励守峰面有难色,“我这平民百姓、凡夫俗子,岂配得上尚书大人金枝玉叶的千金?”

“可是有了意中人?”安庆帝凝睇着他,试探地问。

“不知皇上对意中人的定义为何?”他一笑。

安庆帝仿佛过来人般娓娓道来,“不自觉地就寻找着的身影,不经意的就想起她,见不到她时慌得厉害,见了她又冷静不下来……你心里可有这样的人?”

励守峰微顿,若有所思。

“看你的表情……这个人是有了。”

“咦?”他一怔,疑惑的看着皇上。

安庆帝了然笑说:“我还真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心里的那个人呢。”

赵天昊惊疑的转头看着他,“峰哥,真有这个人?”

励守峰没否认也不承认,因为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守峰……”

“皇上。”

安庆帝凝视着他,微微一笑,“不管你心里那个人是谁,朕都相信她是最好的选择。”

励守峰迎上安庆帝温和又睿智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6章(1)

励守峰在宫中用了御膳,天黑才返回励府。

罢进家门,李飞就疾走过来,神情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直觉告诉他,府中发生大事。

“是兔儿。老夫人罚她在迎晖院外长跪三个昼夜。”

闻言,他陡地一震,“为什么?”

“多金跑到仁智院打破了先皇御赐的青瓷花瓶,老夫人十分生气,所以……”

未等李飞说完,励守峰已迈开大步朝着迎晖院而去。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纤瘦身影跪在迎晖院的大门前,快步走过去,“范兔?”

彬在地上的兔儿一怔,转头看他,“少爷。”

“女乃女乃罚你?”看见她额头上有伤,他的心一揪。那准是磕头磕出来的伤。

“不,是我自愿受罚。她毫无怨言,脸上更没有一丝委屈,“多金闯了祸,我身为姊姊是该负责。

青瓷花瓶确实是先皇御赐,女乃女乃也一直视如无价之宝,如今被多金打破,不难想见老人家会有多恼怒。只不过要兔儿代弟受罚,而且一跪三昼夜,实在是……

“我找女乃女乃说去。”

“少爷,请你别去。”兔儿一把拉住他的袖口。

他浓眉一蹙,“就算犯错受罚,也应合情合理。”

“我是哪里不合情、不合理了?”突然,传来励老夫人的严声质问。

励守峰微怔,望向了正由刘妈及玉翠搀扶着走出来的祖母。

兔儿急忙松开手,低下头。

“女乃女乃,错不在范兔。”他说。

“难不成是我错了?”励老夫人一脸不悦,“是我不该将花瓶搁在那里?”

“守峰不是那个意思……”他态度强势,但语气却平和,“多金还是个孩子,不知轻重,至于范免,她是无辜的。”

“你是在说我不分青红皂白?老糊涂了?”语气中有浓厚的不满。

“女乃女乃……”

“曾几何时,我在这个家里连决定赏罚的权力都没有了?”她眉心一拧,“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维护这个丫头?”

“范兔是我买回来的,依理是我的资产。”励守峰直视祖母,“她若真闯了祸,我这个当主子的也难辞其咎,女乃女乃真要罚,就连守峰一起罚吧。”

闻言,励老夫人陡然一震,跪在地上的兔儿更是吃惊。

“真是反了,你从不逆我,今日却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跟我作对?”老人家情绪激动到联手都在颤抖。

见状,兔儿也慌了。她不懂他为何要如此维护她?纵使她是他买来的,但毕竟只是个下人,花瓶虽不是她打破的,但她不认为自己被罚得冤枉委屈。

“少爷,你别说了,兔儿是心甘情愿受罚的。”

励老夫人蹙眉,冷然哼道:“你听,我可没勉强逼迫她。”

“女乃女乃,看在我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吧?”

“这次算了,日后我还得破几个花瓶?”她愤然反问,“别忘了这个家还是由我当家做主。”说罢,旋身走回迎晖院。

励守峰知道自己惹恼了祖母,但不觉得惶恐。“范兔,你起来。”语带命令。

“我不要。”兔儿态度坚定,“我会在这儿结结实实的跪上三画夜。”

“什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有我保你,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她抬眼直视他,“我不要什么特殊待遇,少爷也不该违逆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说得对,今日要是轻轻放下,日后就会有十个、二十个多金犯错。”

听见她这番话,励守峰心头一撼。

她固执得让他生气,但却偏偏说得全是让他反驳不了的道理。

“我能理解老夫人的用意,她不是真心要罚我,而是在她的位置上,这是她非做不可的决定。”她一脸淡定,“请帮我拜托李大哥,这两三天,孩子们就有劳他了。”

励守峰一夜难以成眠,心里想的全是彻夜跪在迎晖院外的兔儿。

起了个大早,他前往迎晖院,只见院外兔儿还直挺挺的跪在。

走到她身旁打量她,只见她神情疲惫,但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你真不起来?”他问。

她摇摇头,“你别管我。”

“我怎么不管你?”他浓眉一皱,懊恼地道:“你以为看见你不吃不喝的跪在这里,我能无动于衷吗?”

兔儿微怔,缓缓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他看来又急又气,眼底还盈满了某种复杂的、难以理解的情绪。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老夫人没错罚我,我也甘心受罚,你就不能不管吗?”

“范兔,你这丫头真是……”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把话一吞,什么都不说了。他迈开步伐往迎晖院里走去,来到祖母的寝间前。

“少爷?”刘妈趋前,“今儿个这么早?”

“女乃女乃下床了吗?”

刘妈迟疑地道:“老夫人她醒了,不过……”

“女乃女乃生我的气,今早不想跟我同桌用膳了?”

“你在外面大声嚷嚷做什么?”突然,寝间里传来她的声音。

须臾,房门打开,已将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励老夫人,神情严厉的看着站在门外的励守峰。

“女乃女乃,守峰来请安了。”

“你来向我请安赔罪,还是要来保那个丫头?”她冷冷的问。

昨天峰儿为了范兔儿跟她顶嘴争执,让她闷了一晚上睡不好。她母亲早逝,他可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前不管她要求什么,他再怎么不愿,至少表面上也顺着她。可昨天,他却当着下人的面前顶撞她,只是为了一个范兔儿。

“女乃女乃息怒,守峰昨天对女乃女乃无礼实在是因为心急。”

励老夫人微怔,敏锐地问:“心急?”他为了一个下人心急什么?莫非……

喔不,峰儿眼界甚高,这天城上下还没有一个姑娘进得了他的眼,就连天香国色、从小爱慕他的绣香都勾不起他一点兴趣。

这样的他,怎会看上那北方来的丫头?

“女乃女乃,这回就当是您宠我,算了吧?”他他不想再惹高龄的祖母生气,只能低声下气的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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