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撤手,她立时感到寒气慢慢地回来,她这样子,说不准才跑出门就摔倒。
“少爷,我拜托你。”她恳求地抓住他的手,少爷功夫那么好,要拦住小武哥,将他带回应是轻而易举。
他冷哼一声,没说话。
“少爷,求求你。”她表情焦急地摇晃他的手。“少爷……”
见他冷冷的不为所动,她不再求他,转身就跑,可才几步,她身上的气便像空了似的,无力地瘫软在地面的积雪上。
想到小秋,她起身又胞,好不容易上了阶梯,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冰冷的雪透过衣裤,沁入她的体内,寒气顿时又在她体内肆虐。
“你这样能去哪儿?”一双靴子出现在她身旁,言语带着奚落。
扬雪牙一咬,就要爬起,没想到小腿却忽然抽筋,她疼得大叫,他怔了下,赶忙蹲下。
“怎么了?”他伸出手要将热气运进她体内。
“我不要。”她挥开他的手,让他的冷血气得失了理智。“我怎样都不关少爷的事,你回庄去吧,就算……我冷死了也不怕,我……去给小秋作伴,你走……呜……”她疼得趴在地上,整个人缩在一起。
“你倒给我使起性子了。”他怒声道。
她缩在地上,已听不清他的话语,寒气像刀子般,又开始割着她的筋肉,心口整个紧缩。
洛天寻暴怒地直起身子。“你想用性命来威胁我是不是?那好,你既然想死,就死在这儿。”
他怒火中烧地转身离开,身后痛苦的申吟声则是愈来愈弱,就在他转过屋角时,除了风声外,再无其他。
树叶上的积雪落圣地面,停在屋角的人影立在原地没有移动,暴怒的脸像火一般地狂烧着,连阎王见了都要怕,而他脚边的雪开始融化。
可恶的臭丫头,他怒喝一声,一掌拍向身旁的树干,只听得“轰”地巨响,树干拦腰折断,断口处还隐隐冒着烟。
洛天寻深吸口气,心情好了些,他猛地转身,开始往回走,而后粗鲁的将地上的人儿捞起。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这样死掉可便宜她了。
等她醒来,非要她好看不可!
竟敢这样挑衅,这样威胁他,等她醒了,她会恨不得自己死去的好,想到怎么折磨她,让他心情愉快许多,怒气也消褪一些。
这时范氏听到巨响,出屋来察看,一见到地上折断的树木,不由大吃一惊,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却见到洛天寻红得像炭火的脸,她微张着嘴,面带惊愕,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出来前还是个白面书生,怎么这会儿却成了红脸关公!还有树怎么硬生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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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小秋你别走……
夏姊姊,你要多保重。
小秋,小秋……
麻烦你帮我看着小武哥,帮我照顾他家人。
“小秋……”
她伸出手想抓住她,全身却像爬满了虫蚁,刺痒得让人难受,而后那刺痒加剧,它们开始咬她啃她,她大叫一声,睁开眼,气喘吁吁,眼前的景象模糊而至清晰。没有虫……是大少爷……
他满头大汗地坐在她前面,光果着上身,双手放在她胸前,正替她驱寒……她的心漏跳一拍……大少爷怎么光着身子。她低头瞧着自己,幸好,她心宽了些,虽然外衣被月兑下了,可还穿着白色单衣,只是少爷的双手就放在她胸上……她……
忽然间,洛天寻睁开眼,他瞪着她,收回手,身上刺痒的感觉立即减缓许多,她松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想起自己昏倒前那张狂的模样,现在……
她不安地看了下四周,这不是小武哥他家,看起来像是客栈的房间,没想到少爷竟没有丢下她不管,她还以为他会让她在雪地里冻死。
洛天寻迳自下床,拿起布巾抹去脸上的汗水。
少爷在生气,扬雪赶忙下床要伺候,可身子发软,使不上力,又坐回床边,洛天寻瞄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少爷……”
他冷哼一声。
“我……我知道少爷生气。”她低声说着。“可是……小秋交代我,我不能不管小武哥……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不知昏去了多久,天都暗下了,只怪她无能,什么忙也帮不上。
如果小武哥真的去寻仇而出事,她怎么对得起小秋……
想到这儿,她的鼻头又是一酸,她吸吸鼻子,又气自己,又气少爷,对他来说明明就是举手之劳的事,他却不理,早知道当初自己也习些功夫,也不至要低声求人,偏偏求了也没什么用,她早知道少爷是硬心肠的人……
她的头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她抬起眼,发现少爷拿布巾打她的脑袋。
“我最讨厌人家哭哭啼啼,自怨自艾。”
“是。”她抹去眼泪,发誓再也不在他面前落泪了。
他这样的铁石心肠,哭给他看又有什么用?
“你是在哭小秋,还是在担心那个男的?”他问道。
“都有。”她老实回答,却听见他又是一声哼。
“少爷也有亲人,也有兄弟姊妹,为何就无法明了小的心情。”她闷闷地说着。“难道……小秋走了,我还要高高兴兴的欢送她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像那二楞子一样为她报仇?”
“我自然觉得不平……”她拿起外衣,开始穿上,胸口怎么又怪怪的?莫非少爷又把她的亵衣月兑了吗?
“可是我也做不了什么。”她强自镇定地继续穿衣。“只能报官,虽然律法上对置奴婢于死有惩戒,可是成功的却很少。”
一来是很多奴婢死在宅中,他们只要不对外说,匆匆下葬,又有谁知?二来是官员收了贿,案子便因此草草结束。
“他们一拳打死她就算了,为什么这样折磨她,让她饿成这样,她才十五……有大好的日子,那么的可爱,可是……死的时候连头发都枯了,像个老太婆,脸上皱了,皮肤也黄了……”她无法再语,只是落泪。
“不是说了要你别哭嘛,哭得我心烦。”他皱着眉头,见她掉泪,他就莫名的烦躁。
她点点头,抹去眼泪。“小的……不留在这儿让少爷烦,小的……出去了。”她想到外头好好哭一场,然后再到小武哥家中看看情况。
“你现在哪儿都去不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但刻意不去看他的脸,少爷擦汗擦了许久,到现在都下把衣服穿上,她瞧了十分别扭。
“我才把你体内的寒气压下一点,你走出这门要不了多久又会发病。”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为什么我体内的寒气一直复发?”她问道。
“谁教你耐不住疼,昏了过去,所以我只能一次给你过继一点。”他说道。
她低下头来,怎么又是她的不对了,少爷根本不知道寒热交替在一起时有多难受。
“难道奴婢昏过去了,就不能继续治疗吗?”她又问。
“当然不能。”他冷哼一声。“一开始你昏过去时,我帮你输些热气进去,这不成问题,可那寒气是活的,不是死的,热力愈强,它的抗性愈强,得完全把它压过去,才不会残存在体内,而当寒热两股势力激战时,我不能分神,得专心一意运功,不然稍有差池,就会走火入魔,你也会经脉俱断。这中间你承受不了而昏厥时,我若再强行将内力运入,你便会因剧疼而醒来,那时你人在昏昧中,痛叫出来,身子乱动,害死你自己就算了,我一岔气,内劲走错了经络,不是发疯就是五脏受损,七孔流血,成了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