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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请赐教 第26页

作者:陶陶

“妳也让我很紧张。”她惊讶的神情让他微笑。“我担心妳会拒绝。”

她眨了眨眼,脸蛋酡红一片,紧张地回握他的手。“大人,我必须……必须告诉你,与我在一起,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雀儿--”

“请您听我说,大人。”她抿了抿唇。“我不喜欢自己这样想,但是……当坏事一而再再而三来的时候,你很难不去相信……”

“这不像妳会认同的事。”他抬手触模她的脸。

“我也不愿这样想。”她垂下眼。“可小梅说的也没错,只要与我有关的事都很糟糕。我娘在我三岁时过世,而后是我爹,再来是义父,然后是翠莲,还有其他无辜丧命的人,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他杀死无辜的性命。”

她眼中的痛苦让他心疼。“我倒想看看有多糟糕。”他微笑。

“大人--”

“妳担忧烦恼的事太多了。”他抚过她的脸,而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大人……”她慌张地想推开他。

“以后恼人的事由我来操心。”

她感觉他轻柔的吻落在她额上,她紧张得全身僵硬起来。“大人……”

他轻柔地笑着。

“您让我想想……”

“妳就是想太多了,”他叹口气。“与我在一起真是这么令人痛苦的事吗?”

“不是,”她急忙道。“与大人在一起……很令人安心……”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可是……我担心……”她一面希望能与他在一起,可又害怕为他带来厄运,这两种情绪在她心中拉扯,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才说妳担心太多了。”他轻柔地截断她的话语。“相信我。”

“可是大人……”

“妳固执得像骡子一样。”他低头瞧她。“我是不是也该在妳嘴里塞个泥巴?”

她又羞又恼。“大人--”

他微笑地在她鼻上印下一吻。“我没泥巴,不过这个应该也行……”他的唇落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吻着。

她大吃一惊,吓得推他,他却不动如山,她紧张得喘气眨眼,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她一直等着……等着……却发现自己始终没有昏过去,身子倒是愈来愈放松,而且愈来愈暖。她应该要推开他,她必须推开他,这些话语不断在脑中盘旋,可一方面她又想投入他怀中……

“大……大人……”她喘息。

他在她嘴边呢喃。“听我一次,什么也别想……”

“可是……”

他轻咬她的上唇让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他浅浅一笑,覆上她的唇,让她再无法言语。

她的心跳愈跳愈快,呼吸愈来愈急促,当他在她唇内轻轻撩拨时,她羞涩地轻叹口气,脸蛋晕红,她再次叹息一声,闭上双眸,偎入他怀中。

终于得偿宿愿将她拥在怀中,翟炯仪满足地轻叹一声,加深他的吻与她纠缠。他箍紧双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他对自己承诺,他要守护她一辈子,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接连两天,翟炯仪总会在天色暗下后到镜湖居来找她,到了第三天,她终于生气地警告他,要他别来,他这样,袁修儒根本不会有所行动。这天他才来一会儿,说没几句话就让她赶了回去;雀儿一个人坐在桌案前打发时间,当她看完书抬起头时,才发现脖子都酸了。

她慵懒地打个呵欠,收好书本,正准备入睡时,却听见敲门声。雀儿一打开门,就见翟炯仪站在门口。

她立刻恼怒起来。“大人又来了。”她侧过身让他进入。

他微微一笑。“我不放心妳,所以过来看看。”

雀儿关上门。“我要睡了。”

“我跟妳说几句话就走。”他噙笑着看她恼火的表情。

“大人有查到什么吗?”她随口问道。

“没有。”他走到窗边,望着夜空。“妳呢?可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她望着他的背影。“今晚瞧不见月亮。”

他转过身对她一笑。“我不是来看月亮的。”他定定的凝视着她。

她的双眸在烛光下泛着蒙眬,她迎着他的目光,未置一词,只是垂下眼,而后轻轻的叹口气。

他缓缓走向她。“我来看妳。”

“大人不该说这样的话。”她又叹口气。“大人也不该深夜来访,会引起误会的。”

翟炯仪在她面前停下。“我以为我们……”

“大人答应过雀儿案子结束前不谈此事。”她轻声打断他的话。

他抬手抚过她耳上的发髻。“是我太心急了。”

“大人,您这样让我很不安……”她又叹口气。“这几个晚上我老梦见明基在牢里大哭,一想到他在受苦,我就恨不得……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

她注视他的黑眸。“恨不得杀了袁修儒。”

他忽然笑了。“妳……不可能……”

“大人晓得吗?我不只一次动过这样的念头。”她深吸一口气。“但一想到明基、一想到义父对我说过的话,只好忍了下来。”

“妳义父说了什么?”他好奇道。

“他做人幕友有二十余年,世间丑陋不平之事,人心的险恶与卑劣他都见识过,所以他不赞成我也走上这条路,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儿家,但他一方面又觉得我过人的观察力藏而不用甚是可惜,所以他经常与我讨论案情……”

“妳一定帮他破了不少案子吧!”翟炯仪说道。

她点点头,往木桌走去。“我当时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破了几个案子后就自得起来,但我对人性毕竟认识得太少。有一次一名刚出狱的犯人在我回家的路上袭击我,因为是我将他关进大牢的,那天夜色昏暗,他从我身后以木棒敲打我的头,所以我根本没有看清犯人,整整三天,我的脑袋都是昏沉的。”

“后来呢?妳如何得知他的身分?”他追问。

“他的气息和声音。”她倒杯水。“在我倒下时,他怒骂我,后来甚至起了歹念,想要非礼我,当他靠近时,我听到他呼出来的气,像哮喘又像哨音,大人知道为什么吗?”

“他得了一种肺病。”

她喝口水,在椅上坐下。“是,所以他呼出的气有哨音,但我的证词无法将他入罪,因为这不算有利的证据,我被敲了头,有可能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再者还有一名妓女为他作证,说他当时就在她房里,不可能在外头。”

“所以他逍遥法外?”他皱着眉头。

“是。”她颔首。

他的眉心纠结。“他可有……可有对妳……”

“没有,当时义父见我还没回家,所以出来找我,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遭受侮辱。”

他安心地吐口气。

她继续说道:“因为无法将犯人定罪,我非常挫折也非常生气,所以我设了一个陷阱,处处找他麻烦,让他再度对我动手。有一天晚上,他又在路上埋伏我,这次我当场逮住他,他立即就被送进大牢。”

翟炯仪微笑地拍了下手,在她右侧的竹椅上坐下。

她微扯嘴角,继续道:“义父知道后非常生气,他怪我不该涉险、也不该设圈套,他说犯人气愤难平,出狱后又来找我麻烦,不是永无止尽,没完没了?我说难道就这样让他逍遥法外?因为这件事我与义父有了争执。”她长叹一声。“大人认为呢?”她望向他。

“这……”他沉吟。“实在是两难。”

“是两难没错。”她扯了下嘴角。“义父临终前对我说,他并不是不赞成我的作法,而是人心难测,律法主要是惩治恶人,但这并不是治本之法,在犯人入狱期间,是希望他们能好好反省,出来后重新做人。但有些人之所以作恶便是因为没有反省之心,没有为他人设想之心,这样的人进了大牢还是不会悔改,出狱后没多久又会犯案再入狱。他担心的是……万一有一天我遇上了这样的恶人,而这次犯人挥木棒的力道重得将我击毙,那如何是好?他有何颜面在九泉之下对我亲生爹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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