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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郎 第24页

作者:陶陶

“夫人。”冬黎将湿凉的布巾放在她颊边。

艳衣瑟缩了下,感觉一阵沁凉渗入,难怪她会又热又冷的。

“哦……温倒了……”听见自己的怪声调,艳衣忍下住想笑。

“大嫂在说昏倒吗?”翟沐文哈哈笑,随即掩住嘴。“对不起,不该笑的。”

艳衣摇手,示意她不用在意。“阿娘……”

“二娘吗?”翟沭文偷瞄了三婶一眼,没说话。

“她回房了。”温丝萦轻柔地说著。“你没事就好,我也该回去了。”她自绣墩上起身。

“嫂嫂,我明天再来看你,”轸怀一边说苦,一边与母亲走出去。

艳衣无法说话,只得朝两人挥了挥手。

三婶一离开,翟沐文立刻自在许多,话也多了起来。“可惜嫂子昏倒了,刚才的场面真是太可怕了,只能说是惊天动地,百年难得-见。”

艳衣心头一惊,立即想到自己在昏倒前似乎听到丈夫的声音。“虾……相公……”

众人对看一眼,浅舞首先道:“姊夫很可怕——”

“我爹才不可怕。”红儿双手擦腰,小眉头皱下。“他是生气。”

翟坛肆接续道:“姊夫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你被甩了一巴掌——”

“他不知道大伯其实要打的人是二娘,不是你。”翟沭文心急地抢过坛肆的话。“大哥当场就发狂了,朝大伯怒骂了好几句,屋顶都要掀了。”

“姊夫这样……”浅舞扬起下巴,尖叫道:“你为什么打她——”

艳衣一听,急忙下床。

“大嫂,你别急,早结束了。”翟沭文将她压回床上坐著。“那时每个人都要解释,可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再加上大哥看到你昏过去,脸颊整个肿起来,嘴角鼻子都在流血,他整个人气得都要喷火了,才会跟大伯吵起来,大娘见他们父子起争执,只得也扯着喉咙要他们静下来,若不是三婶出面,还不知要吵多久,现在大哥正在处理善后。”

艳衣正想问善什么后时,就听见夏曦的声音响起,

“大少爷。”

这叫唤声让沐文立即闭嘴,不敢再多说。

艳衣抬眼,瞧著丈夫走进来。

“爹。”红儿原本想跑到父亲身旁,可看父亲沉著一张脸,她决定还是乖乖待在原地的好。

翟玄领环视房里的人,简短下令。“都出去。”

“我晚点再来看你。”沐文朝艳衣眨了下眼。“好,都走吧!”她领著大夥儿出去。

翟玄领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一脸严肃,艳衣看得出他在生气,他伸手拉下她压著湿巾的手,注视她肿胀的左脸,艳衣发现他的下颚抽动了下。

“相……”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

“你冲上前要做什么!”他怒喊-声。“他们真值得你这样费心吗?”

“我……”

“我告诉过你,不要插手他们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的声音传到房外,让所有人瑟缩了下。

“大姊……”浅舞想冲回房。

“别去、别去。”沐文拦住她。“大哥只是生气,不会对你大姊怎么样的。”

“他为什么要生大姊的气?又不是大姊的错!”浅舞气愤道。

“这个……”沐文想了下、“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面对丈夫的怒气,艳衣没有惧怕,而是吃惊,他一向将脾气控制得很好,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对她吼叫。

“我是想……”她吃痛一声。

见她疼痛模样,他的火焰再次燃起。“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才甘心是吗?”

他一连串的数落,让她再也忍不住地瞪著他,朝他扔出手上布巾,打上他的胸膛,他低头瞧了落在大腿上的布巾一眼,听见妻子轻笑的声音。

他抬起头,她立刻止住笑意,继续瞪他。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布巾,将之放回水盆,顺手拧乾后,倾身将布巾放回她的左脸上,动作轻柔。

她抬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别……气了。”她困难地说著。

凝视她的黑眸闪了下,可脸色依旧铁青,不为所动,艳衣拉了下丈夫的手,示意他坐到她身边,

“我真的弄不懂你在想什么——”

她拚命拉扯他的手,打断他的话。

“你到底……”

她更用力的拉扯,整个人往后几乎要倒在床榻上了。

他眉头紧拢的瞪著她,最后终於认命的长叹一声,移至她身侧,才坐定,她便靠向他,右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搂著他的腰。

“别想这样就可以逃避我的怒气。”他握著她的肩,将她稍微拉离自己的胸膛。

当他瞧著她的脸时,忽然整个人沉默下来,脸色僵硬,他拿起湿巾,小心的擦过她的鼻下。

艳衣瞄了眼,发现湿巾上有血,她抬手模了下鼻子,翟玄领伸手拿起水盆旁的乾布巾压在她的鼻子上。

见他一脸忧心,艳衣低声道:“没……关系……”她忍疼说著。

他不发一语,脸部的线条更显僵硬。

艳衣瞅著他,柔荑轻触他的脸颊,听见他再次喟叹出声,而后拿开布巾,见血没再撩瘁,他才松了口气。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环住她纤瘦的身子,下巴靠在她头顶上,语气满是无奈。

艳衣舒服地长吁口气,经过一天的疲惫,如今能这样偎在丈夫怀中,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声,就像是天赐的礼物一般。艳衣抚著丈夫的背,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翟玄领揽著她,积压在体内的张力慢慢纡解,可仍不够好,他真想用力的摇晃她,问她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

“从现在起,我不准你管任何事,一件事都不行。”

她惊讶地仰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有的事娘会全接回来管,小到红儿,大至爷爷的寿宴、垮台的戏棚——”

“为什——”她激动地打断他的话,可吃苦的却是自己,她疼痛地哀叫一声,她的嘴好痛……

“你这样还想管事吗?”他表情严厉。

“我……呜……”她疼得住了嘴,眼泪颁出眼眶。

“别说话了。”他急忙弄凉湿巾,小心地放回她左脸上,拇指拭去她右颊的泪。

她抽噎地放弃说服他的决心,她现在就像剑客没了剑,文人无笔可写一样,都是有志难伸……对了,她可以写……

翟玄领发现自己被推开,妻子连鞋也没穿的奔跑到坐榻上,起初他还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当他看见她拿起笔时,他在心里申吟一声,太阳穴开始抽搐。

“够了。”他生气地走到妻子身边,专断地拿走她的笔。

艳衣怒喊一声,又拿了另一只笔。

他再次夺下她的笔,火大的抱起妻子,将她带离坐榻,艳衣气愤地捶打他。“离……太够混……”

“什么太够混?”他疑惑地顿了下,而后突然爽朗而笑。“太过分吗?”

她瞪著他,不甘心地坐回床上。

“从现在起,你除了吃喝睡,什么也不用管。”见她又想说话,他按住她的嘴。“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能安分点吗?”他紧皱眉头。

挫折感让她生气地捶著他。“卡误——”

翟玄领猜测她说的是可恶,为了不惹恼她,他只能忍住笑,可听她语意不清地一直说著卡误卡误,终於让他忍不住大笑。

艳衣不知丈夫为何而笑,可她没笨到不明白他是在取笑她,她几乎想放声尖叫,像红儿般的无理取闹,可最后一丝理性阻止了她,她绞著丈夫陶前的衣裳,放任自己哭出声……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怎么?很疼吗?”

丈夫忧心的话语让艳衣停住泪,她摇首。“没……”

“好了,别哭。”他抹去她的泪,神情不安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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