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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郎 第20页

作者:陶陶

第七章

一觉醒来,艳衣感到精神许多,她佣懒地伸展四肢,却撞上了某样东西,她吓了一跳,缓缓转过身去,竟发现丈夫睡在身旁,而且连单衣也月兑下了。

她疑惑地眨了下眼,低头瞧著自己,她的外衣被褪下了,可她记得刚刚睡时,明明还穿在身上。

难道她错过晚膳,睡了一整夜?这念头一浮现脑海,艳衣便急忙坐起身,屋内的光虽不像白日那样明亮,可还是能瞧得清东西,青灰青灰的,像黎明前的光,

“难道真睡了一宿。”她呢喃著,低头瞧著丈夫的睡脸,她微微一笑,躺下来钻进他怀中,一定是相公见她睡得沉,所以便不许人吵她。

翟玄领在她偎入怀中时醒来,他下意识地揽上她的腰。“醒了?”

丈夫低沉的声音让她盈笑;“你没叫我起来用晚缮。”她抬手将他垂落的发丝塞王耳后。

“我见你睡得沉,就没叫你了。”经过一夜的休息,妻子看来神采奕奕,笑靥如花,他微笑地低头亲吻她发亮的眼眸,

“锦姑没有不高兴吗?”她笑问,柔软的手掌贴上丈夫温热的胸膛。

“她是不高兴。”他滑过她的眼角,来到她耳边。“不过我比她更不高兴。”

他沙哑的声音及温暖的气息让她一阵酥麻,甚至带著一点痒,她轻笑著转开脸,他顺势将脸埋入她颈下,她能感觉他冒出的胡碴子正磨著她的肌肤。

“相公,我该起床了。”她笑著说。

“还早。”他的声音有丝隐藏的诱惑,动手将她的单衣拉下,露出月牙色的肚兜,一触及到她赤果的肌肤,一抹微笑浮上他的唇角。

“锦姑随时会来。”她轻抚丈夫的肩。

她话才说完,便听见屋外响起一声叫唤。

“夫人,您起来了吗?”

艳衣掩住嘴,深怕自己笑出来。

翟玄领僵住,他抬起身,眉头皱下,正打算开口训骂时,却让妻子掩住嘴。

“我起来了。”艳衣喊了声。

“是,夫人。”

“她等会儿就进来了,快让我起来。”艳衣推著丈夫的肩。

翟玄领有些不快,不过并未说什么,他侧身到一旁,让妻子起身著装,当她拉好单衣后,双腿移往床沿。

“相公再睡会儿。”

他摇头随她一块儿起身,艳衣立刻自架衣上拿下丈夫的单衣为他穿上,细心地为他系好腰间的带子,而后选了件银白色的交领外袍搭在外头。

翟玄领低头瞧著妻子忙碌的模样,嘴角始终噙著笑意,其实这些事他自个就能做,不过妻子总喜欢揽著做,所以他也就由著她。

“好了。”艳衣抚过他的袍子,将它弄得更平顺。

“夫人。”

“进来。”她抬头对夫婿说道:“别为难锦姑。”

翟玄领扬眉,正欲开口时,冬黎与夏曦已捧著水盆入内,锦姑则拿着脸巾随侍在旁。

两人盥洗后,锦姑将巾布递上,翟玄领一边将湿布盖在脸上,一边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过卯时。”冬黎回答。

“嗯!”他拿下湿巾,随手放在架上。“以后不用这么早过来,我与夫人想多睡会儿。”

艳衣扫了丈夫一眼,脸上的红晕慢慢化开,这人真是……

“过了卯时少夫人就该起床了。”锦姑说著。

翟玄领瞥她一眼。“谁立的规炬?”

锦姑立时道:“以前夫人嫁过来的时候便是这样——”

“这件事我自会跟娘说。”他打断她的话。

锦姑沉默一晌才道:“知道了。”

“都下去吧!”

“是。”三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三人一走,艳衣立即道:“相公何故如此,不过就是起早——”

“咱们毋需照著她规范的过日子。”他在榻上坐下。

艳衣自镜枱前拿了梳子为他梳发。“你这样母亲会误会,以为是我唆使你的。”

“母亲并非不通情理的人。”

滥衣蹙紧眉心,没再说话,他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女人的心思。

几上的册子让翟玄领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认识赢家的人?”

她怔了下。“相公偷看我的册子!”

“偷看?”他挑眉。“你放在桌上。”

“可我没说你能看。”她将几上的册子拿到身边,眉心整个蹙下。

“怎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他一手托著下颚,一边瞧著妻子不悦的神情。

她怒目而视,他笑脸以对。“为什么在册子上写著赢家四兄弟?”

“我会假装相公没看过、”她垂下眼,将册子压在隐囊(靠垫)后。

他好笑地道:“可我不想假装我没看过。”他将她拉近。“为什么突然对赢家有兴趣?”

她想了下后才道:“我打算为芙兰说媒。”

这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你表妹?”

“她本来是要嫁给你的。”她故意道。“没想到却让我这蛇蝎女人给破坏了。”

他笑道:“你在意这流言?”

“听说最近改了,说我其貌不扬、不敢示人,还曾把孩童吓得吐出胆汁。”她继续道:“就因为长得太丑,蜜蜂一见,激愤难抑,才会飞出蜂窝螫了我一脸,这下可比古时的无盐及宿瘤丑上百倍不止。”

原以为听了这话的翟玄领会哈哈大笑,没想到他却沉下脸。“真有人这样说?”

艳衣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生起气来,“只是大夥儿茶余饭后拿来消遗的话,相公不用与之一般见识。”

他没说话,只是盯著她的脸,拇指抚过她的脸颊,严肃道:“我从不觉得你丑。”

她愣了下,而后绽出笑靥。“我知道,妾身也不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她漾著笑偎入他怀中。“不过,若是相公再秀气点,扮起女人定比妾身好看。”

他皱下脸。“胡謌什么。”他怎么可能去扮女人!

他下以为然的口气让滥衣失声而笑。“相公认识赢家人吧!”

“认识。”他颔首。

她的眸子散出光彩,立即坐正,将册子放在桌上开始磨墨。“听说大公子与相公同年?”她左手磨墨,右手已拿起笔。

“你到底从哪儿知道这么多事的?”

“相公忘了我以前是『厨司』,常出入别人家的宅院。”她摊开册子,提笔在赢大公子下写上年纪。“宅里的女眷与下人甚少出门,遇上人自然想说说话,再加上我记性不差,所以……”她没再说下去,在纸上写下更多的东西。

“为什么想替你表妹做媒?”

她停下笔。“是娘的主意,她想著表妹让你退了婚,现今无人来提亲,所以心生愧疚,想我替她找门亲事。”

他依然眉头深锁。“由媒人去做便成。”

“自然是要找媒人。”她点头;“赢家二公子去年成亲,赢家三公子……”她顿了下,试探道:“好男色,是真的吗?”

翟玄领愕然地看了妻子一眼。“你听谁……”

“传闻他把一个叫宜兴的侍童收进房内,最近他的侍童不知下落,听说他心急——”

“这是别人家的事。”他直接切掉此话题。

“相公说的是,奴家越来越像三姑六婆了。”她搁下笔。“能请相公将大公子、三公子及四公子约出来吗?我想让芙兰先瞧过。”

翟玄领再次错愕。

见到相公接二连三的惊愕表情让滥衣忍不住想笑。“若由我发帖,他们是不会出来的,所以得由相公出面,我与芙兰偷偷在一旁瞧著便成,咱们就约在醉忘楼吧!那儿有个小洞——”

“你越说越离谱。”他严厉地打断她的话。

滥衣再也忍不住娇笑出声。“相公……相公吓住了……”

翟玄领在明白自己被捉弄后,又好气又好笑,见妻子笑得不可遏抑,他也爽朗而笑,顺势将她拉到身边,动情地亲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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