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星夜。”她说。星夜听到自己的名字而抬头看主人,暖暖抚着它的额头,星夜舌忝一下她的手,惹得她轻笑一声。
阎风也不自觉地微笑。
暖暖左右张望看着来往的人,一名白衣女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询问道:“那穿白衣的女子是谁啊?”
“她是萨满的女儿,雪嫣。”
雪嫣是所有人中,惟一穿白衣的女子,所以格外引人注意;她的肌肤像雪一样白皙,乌黑的秀发绑在脑后,双眸大而圆,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连眸子都是冷冷的,但看起来很年轻。
“她好漂亮。”暖暖由衷地说。
阎风颔首道:“萨满打算让她和领主成亲。”
暖暖的心陡地猛跳了一下,“领主答应了?”
“首领没回复。”他摇头。
暖暖觉得胸口有些闷,她深吸口气,说:“这穹帐前怎么立了支矛?”她转个话题,指着右手边的穹帐。
“那是乌苏长老的帐幕,他生病了。”阎风蹙眉道,“最近突然病倒的。”
“他生的是什么病?”
“不知道。”他摇头。
此时,星夜突然舌忝着暖暖的手,“怎么了?”她抓抓它的脖子。
星夜盯着前方,低鸣一声。
暖暖抬头远望,不觉兴奋地说:“领主在那儿。”她指着前方,看见他正从穹帐走出来,“谢谢你,阎凤,我自个去就行了。”
阎风还来不及回话,暖暖已奔向前,星夜则追着女主人跑来跑去。
“领主。”暖暖叫了一声,她没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着她。
冷魁回头,讶异地瞧见暖暖向他跑来,星夜在她身边打转。
星夜不时扑向暖暖,暖暖好地笑道:“星夜,我们不是在玩,别调皮。”若是星夜真的扑上来,她会因为站不稳而摔跤,它好重的。
星夜看见主人笑,以为她在赞许它,于是玩得更起劲,它纵身一跃,扑在她身上。
“星夜——”暖暖支撑不住后倒下,跌在地上,星夜不断舌忝着她的睑,“别闹了。”她拍拍它的背。
她听见有人在笑,才发现她已成为众人的焦点。老天!出糗了。
不知何时,冷魁已来到她身边,蹲在她面前,问:“你没事吧?”
他眸中的笑意,让她困窘得满脸通红,“我没事。”她推开星夜,想起身,但星夜却顽皮地把她再压回去。
“星夜。”她训道。
冷魁起身伸出手,暖暖不假思索地握紧,他使力一拉,暖暖立刻站起,却不小心撞入他怀中。
“你还好吧?”他似乎用太多力了,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那么轻。
暖暖摇摇头,捂着鼻子,“好痛。”她还被撞出了一滴泪。
他紧张地拉下她的手,还好,只是有些红,他还以为撞断了她的鼻子呢!
“我是来同你说阿姨的事。”暖暖揉揉鼻子。
“我知道。”他召唤一名部下,吩咐他去找长老和萨满。
冷魁带着暖暖到他的穹帐,暖暖不敢随便张望,因为现在大家都在注视她;待她走进穹帐后,她才吁口气,放松自己。
冷魁的穹帐,高约五六尺,长约七八尺,顶开一个圆形天窗,这是光线的入口,浊烟的出口;门外则悬着一条毡帘,面向东南,穹帐内部的地面上,中间安置了一个火架,左右两方则铺上兽皮,皮上再加上毡子。
后正方是一张卧榻,它面对着门,沿墙则放了些橱箱,而在靠近火架与绒毡间放了一张小桌子。
星夜走来走去,东嗅嗅、西闻闻,暖暖叫唤它过来,并对冷魁道:“麻烦你看看星夜。”
冷魁蹲子,注视星夜;暖暖也蹲下,面对着冷魁,她瞧见冷魁瞪视着星夜,露出野兽般的光芒。
暖暖讶异于他的转变,她听见星夜困惑地低呜,冷魁发出一声低吼;暖暖诧异地张大嘴,他会狼嗥,星夜也吼了一声,冷魁愤怒地咆哮,星夜立刻止住叫声。
他伸出手,暖暖叫道:“它会咬你。”
冷魁抚着它的头,星夜困惑地注视着他,随即舌忝一下他的手。
暖暖看着冷魁仍健在的手,不相信地摇摇头,星夜从不让陌生人碰它的。
“老天!你是怎么办到的?”她惊喜地喊,“教我。”
冷魁有些无法理解暖暖的反应,“你想学?”
“嗯。”她用力地点头,“我想学狼叫。”
“为什么想学?”他清清喉咙,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一个女人想学狼嗥?
“我喜欢那种声音,好哀怨,如果我在月圆的时候吼叫,一定很有意思。”她激动地说,“我曾试过一次,可是很难听,晨煜说好像是被踢到的狗。”她叫了一声。
冷魁听了,不禁笑得很开怀,她的叫声真的很像被辗到的狗。
暖暖尴尬地垂下脸。
“你发声的部位搞错了。”他自然地抚着她的喉咙,“还有,你必须压低声音,试试看。”
暖暖照他的方法试了一次,嗯!好多了,星夜也应和地吼一声。
“你在笑我?”她满脸通红地说;而他的眼眸闪着笑意。
“你进步多了。”他忍笑道,这次听起来像是落水狗的声音。
“我想,我永远发不出像你那种声音,你学了很久吗?”
“不是,我从小就会了。”他检查星夜的身体、并试着不让它乱动。
对于他的说词,暖暖无法理解,“怎么会呢?”她抚着星夜的颈项。
他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不晓得要怎么说。
他的沉默使暖暖觉得尴尬,于是,她换个话题道:“星夜没事吧?”
冷魁起身道:“它很好。”他原本以为星夜怀孕了,“它见过其他的狼吗?”
暖暖站直身子说:“我不知道,三年前,爹娘瞒着我放它回山林,可是两天后它自己又回来了;或许它见过同伴,我不是很清楚。”
“它又回来找你?”他盯着她,她今天穿了一袭粉绿,及腰的黑发散在肩后,双颊透红,看起来很漂亮。
她颔首道:“是的,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我想放它回野地,可是我做不到,我太自私了。”她叹口气。星夜应该回到同伴身边才是,或许这是它连日以来,郁郁寡欢的原因。
“它又回来找你,表示它认定你是它的主人。”他静静地说。
“可是,它现在不快乐。”她蹙眉道。
“过一阵子再说吧!”冷魁建议,他感觉星夜是喜欢暖暧的。
暖暖点点头。“领主告诉长老有关阿姨的事了吗?”
他摇头,“还是由你来告诉他们比较妥当。”昨天五位长老一直追问他和暖暖谈些什么,他只说暖暖会来拜访他们,就没再透露。
“狼族的萨满‘巫师’是女的,对吗?”暖暖想起了冷艳的雪嫣。
他颔首道:“怎么?”
“没有,我只是好奇,因为鹰族的萨满是男的,所以……”她心虚地垂下头,其实,她是想知道雪嫣的事。
“你和鹰族的人很熟?”他双手交叉于胸前,凝视她。
“大致上知道一些人。”有时她去找翁朱时,他都会和她谈一些琐碎的事。
“所以,你不希望我们去攻伐鹰族?”
“还有别的原因。我总觉得很不安,冷敖领主和阿姨是因为狼鹰两族的战争而过世,我——”她摇摇头说不下去。
“怎么了?”
“你或许也会……”她低着头不再说。
“你认为我会被杀死?”他挑眉。
“是的,虽然我无意冒犯。”
他摇摇头,不太满意地表示:“你这句话侮辱了我。”
“这才更教人不安!你和冷敖领主都太自信了,可是他却中箭身亡。”她有些烦躁地扯着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