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面对同样的状况,她已经应付得很老练,与其被动等人模,还不如主动控制全局。
“茵茵哪。”金董附在她耳边说,“大楼已经买好了,车子也准备好了,你几时住进来,每天为我挑好酒?”金董没有一天不想得到她,只可惜美人不只不点头,连给亲一下也不肯。
方茵听到这话,娇滴滴的蹙起眉心来。
“金董说这话,不是要让茵茵成为罪人吗?您与夫人再怎样也同甘共苦了几十年,茵茵要是听从安排,怎么对得起夫人?为了劳苦功高的夫人著想,茵茵还是不要坐您的台好了。”说著,方茵作势离开厢房。
“茵茵,茵茵……”金董慌急的把她拉回来,“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金老头爱她爱得紧,只要她别不见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那请金董以后别再说这种话,让茵茵成为罪人了。”方茵眨著无辜的大眼,一副万般不愿意的样子。
“好,不说,以后都不说。”金董闯荡天下大半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美人儿不高兴。
这茵茵美人和他见过的风尘女郎不同,不但不拜金、不媚俗,更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爱得有如清丽的莲花,让人望而自惭形秽。
“金董应该知道,茵茵在这行业中只想糊口饭吃,并不卖身,也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金董只要常常来,茵茵就感激不尽了。”方茵很委屈的吸著鼻子。
在这行业中,不只是金董这种人,就连捧著金银珠宝到她面前的都有,那些人起码能演出三十六种戏码,所以她当然要有七十二种应付方法,否则早就被人“夹去配”了。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金董连忙安抚她,“我以这杯酒向你赔不是,答应绝不再动这念头。”
“嗯,您干杯,我随意,算是我的回礼了。”方茵终于破涕为笑地端起酒杯来。
互相劝酒了好一阵,门外传来吵杂声,紧接著传来拍门声,让他们双双放下酒杯。
“我去看看。”方茵起身去开门。
“茵姊,茵姊,上次那个钱公子又……”小妹急急的敲开门,一句话还没说完,话中那个钱公子就冲进来。
“茵茵,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钱公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起方茵就往大厅走,大厅里众多客人的注意力全在他们身上,“不管你说什么,我这回一定要带走你,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钱公子是钱氏企业的小开,几个月前和人打赌一千万,赌他不用半年就可以把红牌公关茵茵娶回家。
眼看这半年期限就快到了,他输不起这个面子,只好用尽一切欺哄诈骗、威胁利诱。
“放开她!”金董连忙上前要分开他们。
“金董,不劳烦您,茵茵自己处理就好。”方茵很冷静的以微笑告诉急得像要救女儿的金董。
她可是方茵,怎么可能应付不了这种状况?
金董不想惹她生气,只好亦步亦趋地紧跟一旁,当个护花使者。
“谁也别上来,茵茵从现在开始,就是我钱多多的,谁敢动她就试试看。”钱公子恶狠狠的警告金董。
在财力上,钱家在台湾虽不是首屈一指,却也名列前五名,致使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茵茵,嫁给我,我保证给你终生吃不完的美食、花不完的钱、穿不尽的漂亮衣服……”钱公子殷切殷相求。
方茵不置一词,只用那双媚眼微笑地勾著钱公子。
不知情的以为她想趁机把自己哄抬上天、狠狠敲这凯子一笔;而知情的都知道这是方茵发火的前兆,识相的就该闪远一点,否则整死不赔。
钱公子不明所以,以为自己的条件不够大方,连忙增加筹码。
“我们的新房会在全台北最贵的别墅区,出入有司机开著凯迪拉克接送……”
“是,你还可以给我金山银山呢!但就算金山银山,又怎么能表现你的诚意?毕竟在你之前,有九百多个公子哥儿说出同样的话呢!我看,不如这样吧……”她随手一捉,捉来一支酒瓶,往桌角一敲,酒瓶应声而破,金黄色的液体流淌一地,酒香四溢。
钱公子一时慌了手脚,看著那支满是尖刺的酒瓶,吓得两眼圆瞠,频咽口水,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双脚颤抖的往后挪。
“茵茵,别生气啊……”
“茵茵……”
劝和的微弱声音,怯怯地在空气中飘荡。
“来。”方茵把破酒瓶递给钱公子,“表现你的诚意。”
“不……”钱公子吓得连退两步,望著尖尖的碎瓶,头摇得像波浪鼓。
“之前那九百多个都有表现、你也……”方茵的话还没说完,钱公子已经吓得屁滚尿流,逃也似的跑出梦莱茵。
救人喔,他只是想赢了赌注、扳回面子而已,并不想断送小命!
“我会为你保留机会的!你如果没有改变主意,就再来吧!”方茵对他的背影喊。
哼!连个胆都没有。
“茵茵啊,你别乱生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相熟的客人劝道。
“我比较怕她真的整死人。”另一个说,“上回那个才抱她一下,肋骨就断了两根,上上回那个是被抬著出去,听说住院住了半个月,再上上回那个……”她的丰功伟业,不胜枚举。
说起方茵,她会把不规炬的客人整治得惨兮兮,却又能把对方收得服服贴贴、没半句怨言,让人对她佩服也不是,不佩服也不是。
也因此,没几个客人敌对她有非分之想。
方茵重情重义、恩怨必报,说她是流落烟花的可怜女子,还不如说她是混乱尘世中的一股清流,令人敬重,不敢亵渎。
客人暗暗誉她为“欢场女恶棍”,这里的恶棍是好汉的同义词,行不端、坐不正的别来惹。
“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只要对方不找死,我就不会鸡婆。”方茵迳自把酒瓶和碎片收了,“大家就当作看了一场余兴节目,别坏了喝酒的兴致。”
于是梦莱茵又像没事发生般,恢复平常的气氛。
只有芳姨暗暗担心,“拜托你小心一点,要是伤了自己怎么得了?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好好好。”方茵也只是嘴里应著。有钱人通常没胆,她早料到钱公子只会夹著尾巴跑,“我去陪金董了。”
说著,方茵钻进厢房。
“这只小花猫几时才改得了这脾气?”方茵走开没多久,后头就响起了一阵轻叹。
那个人将伟岸的身躯藏在黑色沙发中,纯黑的劲装也像要隐没于黑暗,但是那双震慑人心的锐眼、凌厉逼人的气势,让人心惊胆跳,无法漠视他的存在。
这个唇角勾著淡淡弧度,双眼只注视方茵的男人名叫雷焰,是世界第一大帮——雷门的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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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门成为世界第一大帮,是最近几年的事。
不管是太平洋岛屿、俄罗斯、欧洲大陆、美洲大陆的黑帮,都要对这个新兴帮派礼让三分,据说这是雷焰一人赤手空拳打出来的结果。
雷焰艺高人胆大,只身走江湖,走到哪儿打到哪儿,无坚不摧、所向无敌,没几年便闯下“焰神”的封号,也创造了雷门这个黑白两道都得敬让三分的帮派。
雷门与一般走私、贩毒的不肖黑道集团不同,它所阐扬的忠孝节义理念,让西方黑道大大感佩,其重情重义、铲奸除恶的精神,更是感化不少江湖好汉,于是乎,雷门渐渐变成警界的帮手,和FBI、CIA也有生意上的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