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小时候养父母给我的玉佩形状和名字了!”她拍着手,兴奋道:“那是一块花青芙蓉种的玉石。”
“芙蓉种的石头?”
“另一等级的玉石,最上等的是老坑玻璃种,不但样子鲜阳亮丽、透明度高、水头长,相当冰透艳绿,是最好的玉石保值收藏。”小栽头头是道的解说:“但是花青种的也不差,虽然翠色部分没有顶级品那么多和浓匀,但是它绿色纯正又鲜明,淡绿中给人一种清秀的感觉。”
就因为这份雅致的灵秀,甚为疼她的养父母才会舍上等翠玉的极品,改买白底青的玉佩,因为那清澈鲜明的翠绿,与白色部分形成对比,看起来醒神又富有灵气的活力,当时的养母认为这才适合女孩子。
“妳是说妳想起小时候自己有这么一块玉石?”周青瀚搞定三只小猫的清洁后,开始抓另外两只低呜玩叫的小狈。
“嗯!”小栽用力颔首,拿过一旁的干毛巾,抓起笼中一只洗好澡的小猫,边替牠擦着身躯,边道:“我一直记得小时候身上戴了一块玉,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后就不见了,我问过妈咪,她说这玉替我挡灾去了!”
“挡灾,”轻拍开叼着他裤脚玩的小狈,周青瀚拿起水瓢,舀起一旁木桶内的温热水替两只已搓了满身泡泡的小狈冲洗。“中国人是有玉碎挡灾的说法,怎么妳的日本养父母也这么深信不移?”
“大概与妈咪嫁的第一任老公是中国人有关吧!我只记得妈咪对很多事物的了解与看法都从第一任老公那来的。”轻轻擦好的第一只小猫,她干脆将另外两只一巴抓来边玩边擦。
“原来妳的养父高见隆一,是妳妈咪的第二春呀!”这倒是第一次听到。
“我听说妈咪年轻时的命运也很辛苦,第一任老公住在香港,好像从事跟情报有关的特务工作,因为丈夫常年不在身边,妈咪对生活的感觉很不稳定,后来丈夫出任务时死于非命,亲生儿子又被丈夫那边的亲戚带走,活生生分离他们母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大概是第一任老公还没出事时,妈咪就和爹地认得了,所以……男方那边很不能谅解她的……出轨!”这些是从小听到周遭人提起所了解的,大家都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便放胆的闲聊,却不知在一旁佯装玩耍的她,都一一听了入耳。
“听起来妳妈咪还真是命运多磨,再嫁了之后,虽与高见隆一生有一子,好像也很早就夭折了。”高见和栽复杂的身世渊由,他听李虎啸说过。
“所以才会到国外散心时,遇上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我嘛!”她一副全是缘分的道:“上天注定要让我成为他们的孩子,接着遇上小爸他们一家人,还有我从小就仰慕的罗叔,一定是老天爷知道我是个好孩子,特别照顾我呀~~”
她乐陶陶的自我褒完,却见替两只小狈冲完泡泡的周青瀚用关怀的眼神望来。
“妳会觉得后脑经常晕眩、脑侧作痛、还是不定时的恍神,或者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呀!除了先前跌倒的擦伤还没好外,其他都很好。”兜着两只小猫在胸口,看了看自己手臂和膝盖红瘀未褪的伤口,她不解地道:“干嘛这么问?”
“妳从前天昏倒在墓园醒来后,总是会发呆一会儿,就突然蹦出一段儿时记事,林林总总,从妳出生听到妳十岁被古圣渊收养为止,妳展现了惊人的记忆和回忆,我想……这情况再下去应该去做个脑部断层扫描,检查一下比较好。”
“说这种话,难不成你怀疑我撞到头吗?”真失礼。
周青瀚虚掩的干咳一声。“小心一点总是好,尤其妳姑丈知道妳差点遭人枪击后,很紧张,本来打算亲自来强押妳离开日本,是我跟他一再保证没事,他才没真正从东京杀过来押人,所以……妳有什么事,我可不好对妳姑丈交代。”意谓:拜托!痹一点,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遭人枪击,是有个怪男人拿枪对我,可是……他并没有真正对我开枪!”她边逗着攀爬在膝上的小猫道。
“没、开、枪!”周青瀚一副怎么可能的喊,“我在墓园外都听到枪声了,一进去看到妳昏倒在地,还以为妳中枪了!”吓死人了!
“我也吓一跳呀,对方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以后,忽然朝天空开了一枪!”当场让她丢下手中的东西举起双手投降,谁知道下一枪会不会开向她。
“既然没真正对妳开枪,妳怎么会倒在地上?”
“这个……”对这个问题小栽歪着一颗小头颤想了想,撇了撇唇道:“不知道耶!”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既然没中枪,自己怎么倒下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嘛!只记得满眼都是黄白色的雏菊在飞,听到枪声时,下一刻我好像……”她皱紧双眉,很用力地想。“我记得昏倒后,半昏半醒的意识中好像又听到一声枪响,仿佛有两个人在场的感觉,因为我似乎有听到对话的样子,你赶来时,有看到开枪的人吗?”
周青瀚摇头。
“其实在我倒下前,好像有看到一块断了半边的玉佩……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块……只有半边的玉?”替小狈洗好澡的周青瀚,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从上衣口袋拿手机拨号后,就听他道:“喂,虎啸,是我呀!小栽的情况看来不太妙,我会安排她做个脑部检查,过几天你找时间亲自来带她离开日——”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抢走。
“姑丈~~是我呀!你那灿烂可人的甥女呀!呵呵~~”抢过电话的小栽,不待周青瀚有所反应就用力推开他,退到远远的一端讲话。“什么?听到我的声音让你头痛,哎哟!泵丈,你怎么说这么伤少女心的话,人家听到你的声音多快乐呀~~”
原要上前拿回电话的周青瀚,见她用欢愉的口吻对着电话大发娇嗔,却对要靠近的他比出砍人的架式,充满威胁的肢体语言警告他!
“喔!要我叫瀚瀚听电话,好呀!”她忽背过身,压低音量道:“姑丈,看在亲族情分上,其实我们正在比赛看谁能把你骗来喔!你不可以因为对我有意见,就独厚瀚瀚,你过来一定告诉瀚瀚是我赢喔,是我骗到你,你才过来的喔!喂、喂,姑丈!”
斑见和栽不是味道的低骂,“什么嘛!比我想的还快收线,我是细菌呀!”确定对方断线后,她将手机还主人。
“虎啸收线了?”周青瀚忙再拨过去,对方却已是关机状态。“妳对虎啸说了什么?”
小栽剔剔指甲道:“喔!泵丈说他忙死了,没时间陪我们玩,不要再去吵他!”
“玩!我和他玩?”这个字用到李虎啸身上真是新鲜的词呀!
“总之呢,你别想叫姑丈带我离开日本了,不找到我要的答案,谁都别想叫我走。”
“又是答案!”真是令人头痛的两个字。“妳到底想找什么答案?”这几天就见她不停的流连在童年的住宅处,有时愁眉苦思,有时又开朗大笑的扯一段童年趣事,接着喃喃自语地说;不对,应该跟这件事无关!真不知她到底想找什么?
“找我不见的记忆嘛!”
“呃!妳是指一时想不起的事吗?”这不是大家都会有的情形吗?
“就说是不、见了,才不是什么一时想不起咧!”她闷闷的扁着嘴道。
“好、好,是不见了、不见了,不是想不起来!”向来不忍伤小女孩的周青瀚,赶紧对杏眼怒瞪的她哄笑,努力让自己进入情境地问:“那……请问,是掉在哪里?还是谁……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