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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下,好不好? 第15页

作者:岑扬

这其中,以勤务指挥中心的范晓爱为最,如同第一组林凤吟小姐,她身兼勤指之花、任裘靡后援会第OO一号始祖会员、该会主席等身份。

只要有空,都会晃到第三组的办公室找心目中的偶像。

之前因为台北治安成为新闻焦点,让负责办理刑事侦查的第三组人员忙得昏天暗地,现在新闻过时、消了声息,第三组的业绩压力顿时大减,任裘靡出现在办公桌的机率也比较高。

莲足飘飘如风轻移,范晓爱晃进第三组,撒娇嗲声:

“裘──靡──”声音像掺了化骨粉,让人听了骨头酥软到不行。

封志尚抬眼,正好送倩影飘过身边往搭档方向去。

双脚高挂桌面、沉溺在吞云吐雾中的女人还来不及抬眼,后背就压下一股重力,胸前多了两只白玉似的手臂。

想也知道是谁。“交班了?”

“当然啊,要不怎么来找你。”好怀念的味道,想死她了。“之前你忙办案整天看不见人影,想死你了。”

“嗯。”

回应还是跟平常一样冷淡,不同的是她容许范晓爱近身,还像只无尾熊巴着不放的举动;对不喜欢被亲近的任裘靡来说,这已经足以跌碎一伙人的眼镜。

“听说上个礼拜你生病,可是那阵子我帮人代班,没办法去看你,所以这次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苹果,给你好好补一补。”

任裘靡看看她,不忍说明苹果虽有食疗效果,却还不到“补”的程度的事实。

她还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面对故人的妹妹,很难板起脸色、拒之千里。

“林诚。”封志尚把路过的同事叫住。“范晓爱是裘靡的什么人?”他早他好几年就在这里,应该知道。

“你不知道吗?”跟裘靡搭档这么久,又不是第一次看到。

“知道就不会问了。”此言说得超级不甘。

“她是范人杰的妹妹。”

“范人杰?”这位老兄又是谁?

“你不知道吗?”

“知、道、就、不、会、问、了!”

每说一遍,对方脸上的错愕就像一支箭硬生生刺到自己心坎、就像在伤口上洒盐,痛呀!

又来了,为什么她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得那么理所当然,反而是他这个搭档无知得没有天理?气人哪!

“范人杰就是在你之前裘靡的搭档。”林诚小心翼翼说,怕被当事人听见:“范晓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殉职之后都由裘靡照顾──虽然说照顾,但其实是裘靡被照顾比较多,你看──”

两个男人看过去,范晓爱的小手正捏着一片苹果喂食看报纸的任裘靡,两人亲昵的世界笼罩着一股让人脸红的暧昧。

“她该不会──”爱上任裘靡了吧?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应该不是吧。”林诚模模下颏,若有所思。

“应该”是个很强烈的字眼,充满不确定的可能性,加上任裘靡长得太中性,潜进酒吧出外勤的时候,两个人还曾经一起陷入被女人搭讪的麻烦里。

他就算了,但她──

哔──哔──危险信号在心中喳呼喳呼响,亮起象征危机的蓝红警灯。

“你看你那是什么表情,咬牙切齿难看死了,是嫉妒人家美女在抱,还是伤心晓爱看上的不是你?”林诚打趣道,怎么也不可能是气晓爱缠上裘靡,老是王见王互不相让的两个人,说什么也没办法联想在一起。

他咬牙的是她乖乖吃下范晓爱喂的苹果;切齿的是范晓爱对她上下其手。

为什么不是他──啊啊……封志尚被自己心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刚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是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你抱着头干嘛?”林诚不解。“头痛吗?我帮你去跟老大要普拿疼。”众所皆知,老大的抽屉是普拿疼和落健生发液的货物集散中心。

“我、我没事。”突来的领悟差点烧光他脑浆。

能不能──把刚才发现到的事情塞回脑袋最深处不再想?

封志尚效法鸵鸟精神,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喂喂,你脸怎么红了?”发现他不对劲的林诚推推他肩膀。“搞什么鬼?你脑袋里是装了什么鬼念头?”会让人莫名其妙突然脸红的念头通常非婬即荡。

“没……没事。”他支支吾吾,干脆趴在桌上不露脸。

看起来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领悟是件很可怕的事,封志尚深作此想。

真的很可怕,由“领悟”带头串连的往往是自己以前从没想过、以后也不可能会刻意去想的事情。

如果不够快、不够突然,就不叫“领悟”,它像是灵光一闪,但留下的不见得是好东西。

为什么那夜见她擅自行动反应这么大?

为什么一心想跟她培养默契、建立良好的搭档关系?

为什么听说她生病请假就像个老妈子杀到她家?

为什么甘心被她亏、被她损、被她使唤?

为什么嫉妒范晓爱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贼手?

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激荡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领悟。

照理说,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不应该感到惊悚,但是发现爱上的人是任裘靡,这真的非常惊悚。

领悟当时,封志尚不是心底泛起一股暖意,而是背脊感到莫名寒意。

他不是被鬼附身就是被下降头,没道理啊!

她冷得像块冰,他常被冻得皮肤龟裂,就算在绵羊油里滚过一圈,还是救不回自己的细皮女敕肉。

没有错,在她眼里他像个笨蛋,在她面前他的表现也像掉了脑袋,时常要蠢到不行。

形像已经定型,就算想扭转也无能为力。

不知道就好了、不领悟就行了……是哪位仁兄发明“领悟”这个东西的?

“啊!谁踢我!”

“我。”这种做了心情愉快的事舍她任裘靡其谁。“要当尸体我会叫人送你到停尸间,不要蹲在这边挡路。”

“我在找东西。”他想起在这的目的。

命案现场的搜证,唉,连办这么正经的事都不自觉会分心,全是因为她。

“找到了?”

“没有。”他连要找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交给他们做。”任裘靡指着随后跟来的监识人员。“组长要我们先把人带回去。”

“知道了。”唉……冰冷冷……这世界有什么事能让她变脸?他还真想看看她平静以外的其它表情。

人总是这样,稍有动心就开始贪心,想从对方那里得到回应,愈多愈好。

“警官!小心啊──”

紧张的大叫将封志尚带回现实,原本交由警员暂管的嫌犯不知道怎么挣月兑的,手上抓着一把菜刀向两人冲来。

面向走道的封志尚看得正着,任裘靡则因为背对嫌犯,反应慢了点。

银刀随着冲势眼看就要刺进站在较前头的任裘靡身上。

“危险!”封志尚直觉就是勾住身前的人往后拉,另一只手臂在她身前作盾牌护人;任裘靡则以他为依靠起脚直踢,正中嫌犯执刀的手,配合得极好,动作间没有一丝空隙。

刀在半空划了几个圈,铿锵落地。

几位警员见状,赶紧冲上去压住逞凶的歹徒。

“你没事吧?”

“没事。”怀中的人声音平静。

“嘿嘿……”抱着她哩……

苏──收收口水,千万不能被她发现不对劲。

“你笑什么?”

“呃──我发现我们的默契很好。”她还没发现,可以多抱一会儿,真好……

封志尚满足地眯上眼,享受难得的软玉在怀。

胸前的禁锢似乎没有松动的打算。“再不放开,手月兑臼不要怪我。”

闻言,封志尚迅雷似的双手立刻高举投降白旗。“我放了。”算他怕死。

这家伙──最近怪里怪气的,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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