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挑柳眉,见白媒婆怒不可遏的越过她,怒冲冲的将她挂在茅草屋上当做广告招牌的“超级媒婆”的旗子给扯到地上后又踩又跳的。
童清凉无所谓的耸肩,反正再写就有了。
白媒婆跟乌媒婆火冒三丈的瞪着这个小红娘,却不得不承认就外观而言,这个娇俏美丽的新红娘的确比她们两个人老珠黄的媒婆还上得了枱面。
瞧她一身白衣素绸,衬上一件绣了喜鹊跟梅花的红色曲襟马甲,婀娜的身段已经够迷人了,再加上一双会勾人的璀璨明眸、娇女敕欲滴的樱桃小嘴,就连巴掌脸上都还有两抹美丽如霞的嫣红,美就是美,貌似天仙又灵活可人。
“白媒婆、乌媒婆,你们还要瞪着我看多久?”
童清凉调皮的眨眨眼,再煞有其事的打了个大呵欠,提醒她们夜已深沉,该去会周公了。
两人一愣,老睑一红,这才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看一个女娃儿看痴了眼?莫怪乎,除了王公贵族外,就连一些平民百姓也会捧来白花花的银子找她们帮忙牵线,只是,女娃儿不仅一连给她们吃了几十回的闭门羹,甚至还为了“回报”她们的鸡婆,竞挂起“超级媒婆”的旗子,跟她们抢生意。
两人一开始还曾大声嘲笑,说百姓们对“超级”两字是有看没有懂,没想到第二个天,女娃儿就广发传单,上面写着什么超级就等於无敌,就叫天下第一、超强、超厉害……她还保证她缔结的良缘,会幸福美满,会儿孙满堂……
甚至还画上喜鹊跟梅花,写着:吾上眉梢”,意味着只要一见到她就有喜事上门。
说来,她们从不知媒婆这行业还有发单传送的,甚至还有什么专属商标?但娃儿说那叫“广告”,她们还是有听没有懂。
她们惟一知道的是,这个让聂老神医从湖边救起的女娃儿干起媒人这行是一鸣惊人,短短一个月,她已经促成十五对良缘,如今是京城红娘界的当红炸子鸡,生意应接不暇,反观她们,乏人问津。
“嘿,刚刚是瞪,现在又陷入沉思,你们累不累?”童清凉又打了个呵欠。
白媒婆冷眼一瞪,“怎么会累?生意全让你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娃儿给抢走了,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贤啊?”
乌媒婆更是斜眼一瞄,“没错,我们在当媒婆时,你都还没出生呢。”
“那又如何?!”童清凉一本正经的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两个头戴红花、穿着一身红通通的衣裳,又拿了一条鲜红丝帕的老媒婆,“我老爹说过,做什么生意都要各凭本事,怨天尤人就是本事不足,再瞧瞧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还浑身红,当生意不好的时候一定要重新整理门面,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老店新开张这才有新气象……”
白媒婆跟乌媒婆边听边打量自己,还真的忍不住的频点头,这愈听愈入神,压根忘了她们是来找娃儿算帐的。
童清凉说着说着,口也渴了,“好了,今天就上课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喔。”两人傻愣愣的转身就走,但走一步再互看一眼,咦?她们哪是来上课的引两人气冲冲的又转回来,“臭娃儿,被你要到忘了要跟说你正事。”
“好吧,换你们说了,前辈。”童清凉笑嘻嘻的就在阶梯上坐下。两人斜瞪她一眼,实在不得不承认这娃儿亲和力够,的确挺得人缘的……不行!她们的心得打横才能抢回生意,不然,她们两个老媒婆还是云英未嫁的老姑娘,不多赚点银两,后半辈子靠谁?
“娃儿,我们来一场赌注。”
“赌注?”
“没错!如果你能搞定一个人的婚事,我们就不当媒婆,生意全给你做,但如果你搞不定,你就要退出。”
“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听来颇富挑战性,只是——你们说的是谁?”
“恒南王府的贝勒爷傅汉东。”
她没听过这家伙啊?童清凉一双水灵秋瞳飞上一抹困惑。
白媒婆贼兮兮的笑道:“贝勒爷昨儿才从江南回来,他年已二十又六,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我想依你最近走的狗屎运,要帮他找个贤妻应该不难。”
“不难怎么会把糊口的本事都赌了?”她笑得狡黠。
两人老脸一红,这娃儿的确机伶。
“不过,挑战我接了,好玩嘛,不然,我掉到古代实在无聊透了,有事做总比没事乱想的好,看看多积些善缘,老天爷会不会奖赏我,让我再回现代去……”她叽哩咕噜的念了一大串,两个媒婆还是有听没有懂,尤其是那一句——
“什么叫做掉到古代?”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童清凉含笑的眸子飞上一抹无奈,“一言难尽,算了,回去吧,我明天就会到恒南王府去,那个二十又六的库存,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出清的。”
两媒婆狐疑的又互看一眼,跟这娃儿几次交手下来,她总会说些奇怪的话——
随即两人念头一转,眸中又现笑意,听不懂不打紧,重要的是这场赌注她们敢打包票,娃儿绝对是输家!两个媒婆於是笑咪咪的离开了。
童清凉抬头看着月亮,早没了睡意。
她从胸口拉出老爹送给她的珍珠坠链,回想自己在病房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开眼时,竞已身处此际身后的那间茅草屋内,身上还换穿了一套中国的古代服饰。
就在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走出屋外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的湛蓝湖色,偶有几声啁啾鸟声,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却在当下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抱了些草药从林子里走出——
想到这里,她大大的吐了一口长气。
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同样是一身古装,而她就是老婆婆从湖边救起的,由於身上的现代服饰,老婆婆还以为她不是中原人,更没想到她会说汉语。
她轻叹一声。随后,老婆婆带着她到北京城走了一趟,听到大家都喊老婆婆
“聂老神医”,她对她也很好奇,但就算身处在一群古人间,她仍然拒绝相信她坠入古代,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看到的人、事、物都不曾改变,这也迫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真的回到了古代!
接着,聂老神医远赴边疆行医,要她留在京城后,乌媒婆跟白媒婆便天天上门,以三寸不烂之舌要她嫁这个,要不就嫁那一个……
天,又不是挑水果!她才十七岁,可两个老媒婆又一副她再不嫁就会跟她们一样当老姑婆似的,好!那她就跟她们“一样”!
她故意加入红娘行列,还对外宣称,她算过命,要撮合五十对姻缘才会红鸾星动,为的就是希望能多点清静。
她再叹一声,低头,打开珍珠坠盖,看着里面的表——
她会发生这件匪夷所思的事,问题应该是出在这只表上,她也仔细研究过了,这只图形为幸运草的K金坠表,盖子以白色珍珠镶嵌而成,盖子下方有开关,一按,盖子一开,就见到一只雅致的表,表面为透明的蓝宝石水晶玻璃,具有魔力的神秘黑钻排列出另一个幸运草图案——
但她算幸运吗?她看着表的时针、分针及秒针全停在十二点的位置不动,再想到当时逆时钟方向的迅速倒转——
她曾试着将时间往后拨,可没用,零件不知是坏了还是怎样,总之,不能动了。
表坏了,戴着不更伤感?也许她该断了回去的念头。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