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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竹笛戏羽 第18页

作者:沈苇

段戏羽已用完膳喝下汤药,桂婶不容她再勾起对刺客的思念,凝着脸要她闭上眼休息,让身体快点好转。

段戏羽明白她的事带给桂婶多大的冲击,不好再为难桂婶,乖乖的合上眼休息。

别婶满意的为她盖好被,外头她让八名大汉分别守着门与窗,除非刺客有飞天遁地的本领才有办法闯进来,不过房内有她坐阵,虽然她技不如人,但或许能在打斗中让小姐看清刺客的真面目,转而死心。

所有事桂婶策画得好好的,就等刺客亲自送上门来,让她拆穿对方的真面目。

谁知刚为段戏羽盖好被,双手尚停留在半空中,却被人暗算点了睡穴,摊在椅子上梦周公去也。

楼阙的来无影去无粽根本让他们防不慎防,连同外头八名大汉都着了他的道,呼呼大睡。

楼阙带着一朵沾着夜雾的桃花来看她。

在他初立于床畔时,段戏羽心有灵犀马上睁开眼,因手肘撑起身,欣喜迎接他的来访。

“你来了。”唇瓣的喜悦是藏不住的,美拌闪烁着雀跃。

“是的!我来了。”楼阙坐在床沿,温柔的将含露的桃花插在她的耳鬓,真个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一时情绪激来,忍不住冲动,展开宽广的胸膛将她纳入怀中,闭上眼垂首吸着由她身上飘出的淡雅清香,幽香沁人心肺如同清泉冲刷疲惫至极的心灵,一扫久积心间的尘埃。

段戏羽爱娇的窝在他怀中,再也没有离开的意念。今夜他的出现带给她无限的快乐,苦闷的相思方得解药。

“你知道我在等你?”细语轻喃,小手紧抓住他的衣襟,想紧紧抓住他的人与心。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夜我想见你。”闭着眼轻琢柔细的发丝,低沉的男性嗓音紧紧箝住她的心。

“所以你来了。”他一出现,教她上的病痛立即消失殆尽,早忘了她还在发烧。“没错!”她好瘦!瘦的彷佛随时会消失般,迫使他不得不以双臂狠狠搂抱住她,紧紧抓住她渺小的存在感。

炽人霸气的拥抱让她呼吸困难,可是她不在意,她喜欢在他怀中的感觉,一丁点不适可以忍受的,是以没要楼阙放开些力道,佯装她是楼阙珍惜的瑰宝。

“桂婶她没事吧?”眼儿瞄见摊在椅子上的桂婶,猛然想起房内不是两人世界,她居然胆大到当着桂婶的面投向男人的怀抱,虽然桂婶没看见,她仍觉得有些辜负桂婶对她的期望。

“她被我点了睡穴,可一夜好眠安睡到天明,就算你在她耳边大吵大叫也吵不醒她。”他可没兴趣让桂婶对他横眉竖目,所以让桂婶安眠是最好的方法,既不碍眼又不会妨碍到他。

段戏羽安心颔首,静静倚着他,试着去忽视对桂婶的愧疚,诚如先前所言,她对楼阙的爱恋过深,根本无法昧着心不去想他、念他,甚至是离开他。

极其不愿去想最终他俩的结果会如何,只愿好好把握现在。

“这是什么?”深吸一口气,仔细将她的馨香刻画在心板上才睁开眼,她双腕上的白玉环马上吸引住他全副的注意力,轻执起她的左手腕好奇道。“这是我爹送给我娘,后来我娘又转赠于我的白玉环,据说它能保护它所认定的主人,而我就是它目前所认定的主人。”她笑盈盈介绍着富有传奇色彩的白玉环。

“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言下之意,楼阙认为她的说法是无稽之谈,屈屈一对白玉环能保护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他执剑抹向她纤细的颈部,她能不立即头身分家吗?

楼阙轻蔑的撇嘴讥笑。

“表面看来如此,可是它却坚硬无比,任天下宝刀利剑都无法伤它一分半毫。”

“哦?”楼阙依旧抱持着怀疑的态度,眼见为凭,除非他亲眼见识刀剑皆无法摧毁白玉环,不然他是不曾相信讹传的。

“这是真的,你别不信。当年我娘曾持着弯刀欲砍断它,结果白玉环仍旧完好如初,这不就证明了它坚硬无比吗?”急着为白玉环神秘的色彩作证,令她的热度上升,红颊更为炫目了。

“你病了?”楼阙后知后觉发现她的脸部呈现不正常的红潮,不再有心思去理会无意义的白玉环,略拧眉头问。

“一点小发烧,不碍事。”笑着摇手,要楼阙莫担心。

“你的身子太虚弱了,昨儿个夜里我送你回来后又渡了真气给你,没想到今日你仍不争气的病了,真不知你打小是如何走过来的。”身子虚弱至此,让他不得不佩服段逸轩与袁红绡,没有他们殷勤照顾,她哪有木事活到至今。

段戏羽不好意思的笑笑,毫无抗辩的立场。

大掌覆上洁白的额际,确定上头的热度不至于热烫骇人,才放心的缩回,轻轻的将她的头颅按回胸膛。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墙上,相依相偎的两人似对恩爱异常的交颈鸳鸯,晕黄的烛光飘荡在空气中似两人散发出绵密且热烈的爱意。

“我在想是否该再渡几口真气给你,好让你的身子强健些。”轻喃声似爱语轻吻上她圆润的耳垂。

“渡真气给我?我想不用了,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你还是别浪费内力在我身上。”段戏羽忙着婉拒,反正她再躺个几天,喝个几天的汤药便没事了,他渡真气给她却得休养个好几天,太不划算了。

“但我坚持。”最后的低喃隐没在她的唇瓣上,自吻过她后,那甜美的滋味便久蛰于心,是以再与她见面,脑子里想的便是要好好的再次品尝她的芳馨。

热吻侵上娇弱的唇瓣儿,她浑身无力的承恩受泽,狂傲的唇舌紧紧纠缠住丁香舌,迫使她屈服在他炙人的热力中。

拥吻持续良久,直到段戏羽气虚的近乎昏厥过去,楼阙方恋恋不舍的松开已受他恩泽成娇艳的唇瓣儿。

额抵额,粗喘着气共享彼此的气息。

“我生病了。”段戏羽亡羊补牢细喃,经此吻恐怕他会感染到她身上的病菌。

“我知道。”情绪仍处于高亢状态的楼阙在她的额际、颊畔、颈边一一撤下绵细的轻吻。

“你吻了我会被我传染的。”轻散朱唇、含露幽兰,娇羞无力领受他带来的炽热。

“这样更好,或许我被你传染后,你的痛会快好些。”他不甚在意是否会感染到她身上的病毒,以他的观念而言,能感染给他是最好的,因为她的身子过于娇弱,饱受病痛折磨会让她像朵花般枯萎,不如由他代她承受,反正他的身子强健。

“你是认真的?”半闭的星眸旋即张开,受宠若惊有些不敢置信。

“你怀疑吗?”楼阙征了下,反问。

其实真正感到怀疑的人是他自己,他甚至不敢去回想究竟先前说了什么话,做了啥柔情的举动,是否在无意间他已有了改变?

楼阙不敢仔细深究下去,情愿做个驼鸟忽视潜在的危机。“不!我相信你。”没有任何考虑与迟疑,对他的话她始终都不曾抱持怀疑。

她的深信不疑反倒是让楼阙感到心虚,松开拥抱她的双掌,隐去眸中的激情,回复成不动七情六欲、满是复仇心的楼阙。

“你怎么了?”突来的降温让她着实感到不妙。

“之前我曾对你说过爱慕你的话,结果你不信,为何这次会信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在骗你吗?”他故意在她面前弄拧心意口是心非,唯有他自身才清楚,当时他讲情愿代她生病一事皆出自肺腑。

“你没有!你的眼已经告诉了我你是真诚的。”她相信他的眼睛不会骗人,只是为何他又要回复成冷漠的楼阙?对她投以真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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