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猛地一紧,胸口剧烈地跳动起来,只是轻轻一笑而己,却好想好想……
“阿、阿姐,你还会想杀我吗?”
“什么?”花非花扭身拍着身后的草屑,没听清小莫的低语。
满脸通红的小莫无法抑制地全身发抖,感觉火热又悲凉:“因、因为,我好想染指你哦。”
握棍的手猛一抖,长棍蓦地在草地上打滑划过卞道长痕,跨出的左脚一软,结果伤脚碰到地,痛感瞬息漫延全身,身子失去平稳地向右一歪,跌摔在草地上。巨大的冲击力令她在倾斜的田坝上止不住势,当下“咕噜咕噜”地滚落三、四米这跌进水渠内,惊起数只麻鸭,“嘎嘎”地叫着,拍击着短翅向田内掠去。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莫飞纱吃惊得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脚还翘在坝上,半身浸在水里,手臂和头靠在另一边的土垒上的花非花,半晌才反应过来地跳起冲刭坝卞,一迭声地惊问:“阿姐,阿姐,你有没有怎样。”
“我迟早都会被你给害死啊。”感觉到身下还压着一两只麻鸭,花非花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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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凉。
昨日还是暖日高照,今早一起,天便渐渐沥沥下起小雨来。
越过泥泞的小路,踏上青石板阶梯,淡紫色的棉衫下摆染上淡淡脏污。细雨敲打在油布伞上,发出急骤如琴弦的声音,由伞沿滴下的雨线,仿若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绵延不绝丝丝人骨。
视线之内见不到一个行人,在雨幕之中裹着的只有他单身下个人,天灰蒙蒙的,山中雨雾弥漫,更觉清冷孤寂。
“非花真的上青城山游玩来了吗?”
路过路边几个亭子,里面也空荡荡的没一个人歇息着。花非花原本就是个随兴而至的人,南宫静益初时听到农家夫妇说她带着弟弟去爬青城山了,当时也没怀疑地便追随而来。如今却看到雨越下越大,山中林中听不到兽吼鸟鸣,整座山空空寂寂的没一丝活生生的气息。兴奋的心慢慢冷寂下来,寂廖的感觉充斥全身,自嘲地笑了一下,下着雨还来爬山,看来只有他这为情一头热的傻瓜了吧。
爬山已至山腰,往回走的话又极不甘心,苦笑着,南富静益又继续上山。
雨越下越大,雨水延着青石板阶梯蜿蜒流下,雨滴击打在伞顶上,持续着“哗啦啦”的声音,雨丝随风顽皮地钻入伞内,在衣襟上飘湿点点雨花。
透过雨帘无聊上望,在前方亭中似乎有着人影,雨雾弥漫得虽看不真切,但静益消沉的心足以泛起欢喜了。他加快脚步拐了一个弯,暂且看不到在峭壁之上的亭子,上了下段几乎成七十五度的斜梯后,一座古朴清幽的茅亭出现在眼前。
茅亭的梁柱只是用原木稍事加工,亭顶覆盖茅草,雨水沿着亭沿渲淌而下,形成如珠雨幕,雨珠敲击在石板上,溅起如花飞雾。在雨幕之中有两个人,一坐一站,似在等雨停歇。
南宫静益咧开嘴角,把伞收掉后急冲进茅亭,他掸了掸衣服甩了甩头上沾着的水珠,笑着攀谈道:“真没想到雨这么大对不对。最怕的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停呢,若是下一天,我们莫要在这里呆上一天不成。”
“是呢,但天地如此清雅隽秀,在这呆上一天也没什么不妥。”
似曾相识的轻柔语调,令南宫静益猛地抬起头来,黑柔的发丝上的水滴如玉珠飞溅后,长长的刘海又丝丝绺绺地贴回在脸上,黑发下的剑眉大眼显出成熟又稚气的男子气息。
“是你?”
微湿的引人注目的银发已解开来,如瀑布般洒在身后,漾出奇幻的水纹。在初遇时没见刭的脸此时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眼前,斜飞的眉,向上挑的狭长的凤眼,瞳孔似乎并不是纯然的深黑,开阖之间会闪过宝石般的幻色。挺直的鼻,红艳的唇,苍白的肌肤,映配在一起竟美得让人心口一震。
i他穿的并不是人们常穿的长袖大袍,而是高领斜襟窄袖蓝衫,外衫是粗布样式,蓝色大概也是自家染的,极为鲜亮。高领和袖甲都绣有飞鸟花卉,精美富贵。他肩披白色狐裘,而腰之下是用棉毯盖着,坐在石桌旁。
心中又升起淡淡的惋惜,这么精美绝伦的人,怎么受到上天如此对待。
“你认得我?”
理所当然的似认出好友般的惊喜语气,令莫如幽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南宫静益。
“啊。你不认得……∵突忆起两人初遇时,自己也只见到他的背影,他不认得自己也是应该的,当下极为尴尬地道:“那个,在前日青城城内街角,有几个恶霸欺负一个老伯,你上去解的围……”!“噢。”莫如幽恍然大悟地道:“你就是后来拿宝扇送给恶霸的人的”
“呵呵呵。”南宫静益没想到一提他便记得,立刻高兴地傻笑道:“那扇子是我弟弟朋友的,反正我是不会心疼的。”
“你也很有趣呢。”莫如幽举手泡茶,热气遇冷凝雾,掩去他眼中妖幻之色。“别呆站在那里啊,这般幽深雨景,正适合品香茗茶呢。”
南宫静益这才发现残破的石桌上放置了一块轻薄草垫,垫子上放置了一套精美紫砂茶具,在他左手边放置的是一盏玲珑小香炉,黄铜铸制,狮象为底,精巧可爱。香炉顶部烟气萦绕盘升,缕缕不绝,雅香弥漫。
再看莫如幽神态悠闲,一点也无等雨停之人的心虑焦急,怎么都觉得他像有备而来。
看出南宫静益眼底迷惑,莫如幽露齿淡笑:“我性喜幽静。今早见天色急变,便认为山上必定清静,于是带了一些琐碎东西前来观景。”
雨下这么大,路又难走,能见度又低有什么景好观的,突忆起莫如幽的腿,南富静益了悟地“啊”了一声,他必定是讨厌看到人们好奇或讥笑的眼才下雨时独自上山吧。但是他的腿……又是如何能上得山来呢。
“是哑奴抱我上来的。”南宫静益竟对初识之人卸下心防,情绪心思全写在脸上,让莫如豳看了个明明白白。
南官静益当下大窘,心道我这样又与好奇的寻常人又有何区别。同时心中又因莫如幽不避讳不悲苦反可找到自得之乐的闲雅态度而大增好感。
而莫如幽见南宫静益面容俊雅,言谈朴实,偶有些孩子气,竟难得地没感到讨厌。
沉默渐渐降临。但南宫静益竟奇怪地不感到冷清。他一直是爱热闹之人,此时竟欣喜这种宁静,闭上眼,亭外的雨似把一切都隔绝,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像世界的中心,仿佛无限大的空间,却更显距离的贴近。清茶的热气混和着檀-香淡淡地萦绕全身。同样的山,同样的雨,因多个人,竟会感觉如此不同。
“这也是宝贝吗?”
随着莫如幽的视线,南宫静益看向斜插在自己腰间的竹箫:“不是啊。”他笑笑地抽出竹箫说道。他的经济来源并不依靠家族,每一分一厘皆为自己辛苦所挣,可没多余钱财做些华而不实的事情。“这箫是我十多岁时自己做的第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对我来说很是珍贵,但在别人看来却不值一提罢。”细细地抚模着竹箫上的刀伤剑痕,这箫跟了他近十年,最近竟只用它杀敌,而忘了它最初的功用是让人平和心灵,清雅趣味。
举箫在唇边试了试音,南宫静益朝莫如幽扬唇轻笑:“现丑了哦⊙。”
“洗耳恭听呢。”
迸典淳雅的乐音响起,仿若万顷烟波,山高水远,箫音古朴悠长高低宛转,入形人味。只是一小段,便令莫如幽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