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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娘子 第24页

作者:齐晏

辟银朵苦涩地笑了笑。给她一个妻子的空名分又怎样?他可以像他爹那一样,娶一大堆的妾室替他传宗接代。

当初,她还没有爱上他,她可以不在乎他要娶多少妻妾,但现在不同了,因为爱上他,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变得至关重要,她如何能忍受丈夫的爱同时分给很多个女人,而她的丈夫能让其它的女人为他生孩子,却唯独她没有资格?

他对她所说的爱,只让她感到屈辱,根本不叫爱。

“你是给了我很多,但那都不是我要的。”她凄然一笑。“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艾辰手握成拳,受挫的沮丧感激怒了他的情绪。

“我给不起?一万两黄金还不够?”他已然失去理智,她的话逼得他做困兽之搏。“如果还不够,提亲时,我可以再给一万两黄金的聘礼!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够,只管再开条件出来,没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为了留了她,他已经是用了前所未有的低姿态了。

辟银朵愕然凝视着他,此时的艾辰和当初在“白帆楼”悠哉傲慢买下她的艾辰全然不同,眼前的他焦躁、慌乱、愤怒、失控,没有了淡定从容,她感觉得出,她完全可以牵动他的心绪。

但是,光能牵动他的心绪仍然不够,她贪心得还想要更多。

“你愿意给我的东西,都只是在羞辱我的人格和尊严,如果我真的屈服在你的财势之下,你会满意这样的我吗?”她冷冷地一笑。“艾少爷,我会忙把钱还给你的。爹、大哥,我们回家吧!”她漠然转身,搀扶着官银尧的手,和父亲一同缓缓走出去。

“官银朵,你不准走!”艾辰狠厉地大吼。

又“不准”?他还是没有学乖。官银朵苦笑,泪小几乎要漫出眼眶。

“就算你艾家富可敌国,也留不下我,要我留下来,就拿真心来换吧!”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艾辰愕然怔住。从来,他都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他无法掌控的,可是现在,看着官银朵离去的背影,他第一次有种无人能救的深重无力感。

若要留下她,就拿真心去换。

还能够换回她,是不是他也不算完全失去她?

只不过,用真心去换她回来……

真心?这种看不见、触模不着的东西,要他如何去做?

尾声

“白帆楼”重新开张了两日。

听说掌厨的人是官银朵,上门的食客就络绎不绝,整日宾朋满座,没有断过。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上“白帆楼”来的食客大都不是为了官银朵的好手艺而来,而是好奇拒绝艾家二少爷婚事还有放弃一万两黄金的官银朵究竟是何等人物?

“我说白掌柜,一万两黄金就这么白白的还回去,您心都不疼的呀!”对街卖五金的赵四爷一早就来喝茶闲嗑牙。

“说不心疼是假的,不过家有千金,可抵万金。”官掌柜摇着蒲扇笑道。

“要我说,你们的脑袋大概是面糊做的!把到手的一万两黄金吐回去,正常人哪里会做这种事?”街坊刘三爷插口说道。

“就是啊,对方是江南第一大富商艾家的二少爷呀!哪一家的姑娘不想嫁进艾府当少夫人的?我说就你家姑娘傻,到口的天鹅肉还让他给飞了!”赵四爷张开手臂挥舞嘲笑。

“话也不能这么说。”官掌柜尴尬地苦笑。“天鹅肉是到口了没错,但咽不咽得下去也很难说,万一不小心噎死了,不是更得不偿失吗?”

“天鹅肉女敕着呢,噎不死人的!”赵四爷哈哈大笑。

“呦,敢情赵四爷吃过天鹅肉呐?”刘三爷取笑道。

众食客一阵哄党大笑。

大厅里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或多或少传进了在大厨房里掌厨的官银朵耳里,她不理会那些讪笑谈论,一双手痛痛快快地抓着锅铲大烧特烧。

二厨联进和小徒弟们全都安安静静地埋着头做事,无人敢吭气。

忽然,跑堂伙计掀开布幔跑进来,神秘兮兮地对官银朵说:“二姑娘,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官银朵怔了怔,看见伙计身后走进了一个弓着身子的老人家,不禁吃了一惊。“通伯?你怎么来了?”

“姑娘。”通伯恭敬谦和地笑看着她。

辟银朵感觉到周遭好奇的注视,随即把通伯请到后院去。

后院有一张石桌和一长条石椅,她把通伯领过去,客气地请他坐。

“通伯,你坐一下,我给你倒杯热茶。”

“不,万万不可,怎么能让姑娘替我倒茶呢!”通伯大半辈子都待在艾府当仆役,习惯谨守主从之间的分寸。

“通伯,这里不是艾府,不用如此拘礼。”她还是给他倒了杯热茶来,然后陪着他坐下。

“这儿也有桂花树呀?”通伯讶异地看着后院的桂花树。

“很小的时候就有这棵桂花树了,不知道是谁种的,不过这棵桂花树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笑答。

“姑娘把这棵桂花树照顾得真好,花开得真漂亮。”通伯仰头看着开满枝头的桂花,悠然叹息。

辟银朵看着通伯苍老的脸,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心中暗忖着,通伯特地到“白帆楼”来找她,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吧?和艾辰有关吗?

“姑娘,你离开了以后,这两天少爷他……很不好。”半晌,通伯叹气似地说道。

丙然是艾辰的事。官银朵低下头,怔忡不语。他不好,她难道就很好吗?才离开他两天,她就开始有度日如年的痛苦感了。

“姑娘,少爷他对你是真心的,他真的非常爱惜你。”通伯低声说道。“这两天少爷都把自己关在库房里不出来,他从小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伤心的事,就跑进库房里躲着,谁都不肯见。”

辟银朵轻咬下唇,心口微微地抽痛着。

“少爷是老爷唯一的独子,可惜不是正室大女乃女乃所生,所以他从小就受到很多压力,也受到姨女乃女乃和姐姐们的排斥。他自小没有玩伴,所以性情会古怪些,姑娘能不能就多顺着少爷一点,不要与他计较?少爷他,其实心里很在意姑娘,只是不懂得怎么让姑娘知道。”

“少爷不是大女乃女乃生的?”官银朵微讶地看着通伯。和艾辰相处的这阵子以来,她也知道他个性古怪,但艾辰对于自己的事情几乎绝口不提,所以她对他可以说一无所知。她想了解他,却始终模索不到他的内心,但是现在从这个老仆的口里,她隐约看到了艾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少爷的亲娘是三女乃女乃。”通伯解开她的疑惑。

辟银朵听了震讶不已。

通伯接着说:“姑娘常去的‘天然园’,就是少爷出生的地方,他和三女乃女乃在那里住了几年,后来,大女乃女乃所生的大少爷病死了,大女乃女乃发疯了似的,就把二少爷从三女乃女乃身边抢走,从那时候起,二少爷就成了大女乃女乃的儿子。”

辟银朵睁大了眼。“那三女乃女乃岂不是太可怜了?”

“是,三女乃女乃很伤心,也很可怜,每天都只能想办法偷偷去看二少爷。”

“那老爷都不说话的吗?”她不敢相信有这种抢别人儿子的事。

“姑娘有所不知,大女乃女乃是官府千金,当初老爷娶大女乃女乃,得到大女乃女乃娘家不少帮助,所以老爷对大女乃女乃是极敬重的,而且大女乃女乃是正室,要收养庶子,老爷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不管在哪一房,对老爷来主都没有差别,一样都是儿子。”

“这怎么会一样?对三女乃女乃太不公平了!”她气愤地握拳。

“是不公平,但三女乃女乃只是妾室,而且是老爷带回来的农家女,没有身分地位,娘家也没有财势,所以她根本没有资格说话。”通伯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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